第一百零四章 虛實裂隙
    陸川的目光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死死鎖定在諾拉瞳孔中那一閃而逝的紫芒上。那抹紫芒如同一道轉瞬即逝的神秘閃電，在她眼眸深處乍現又隱沒，卻在陸川心中激起了千層浪。他的喉嚨瞬間發緊，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如電流般傳遍全身。然而，多年來在各種危機中摸爬滾打的經驗，讓他強裝鎮定，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這麽晚還不睡？”陸川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仿佛剛剛捕捉到的那抹紫芒隻是他的錯覺。但隻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的心髒正劇烈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像是在提醒他事情絕不簡單。
    諾拉並未立刻回應，而是緩緩轉動著手中的暗物質結晶。那晶瑩的晶體仿佛是一個微型宇宙，表麵倒映出扭曲的城市夜景。城市的燈光在晶體的折射下，形成了奇異而詭譎的光影，如同隱藏在現實背後的另一個世界。
    “我倒是想問你，為什麽對‘調和者’這個詞這麽執著？”諾拉終於開口，她的聲音平淡得如同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卻像一根極細卻尖銳的針，精準地刺入陸川的神經。
    陸川心中猛地一緊，“調和者”這個詞在他心中有著特殊且深刻的含義，那是他在無數次生死戰鬥中所背負的使命，是與並肩戰友們共同堅守的信念。可諾拉此刻提及這個詞，卻讓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她平淡的語氣下，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怎麽突然這麽問？”陸川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試圖從諾拉的話語中探尋更多線索，“隻是個隨口提到的詞而已，能有什麽特別的執著？”他試圖用輕鬆的口吻帶過，可心裏卻清楚，諾拉既然主動提及，事情肯定不會如此簡單。
    諾拉輕輕抬起頭，目光與陸川對視。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深邃，仿佛能看穿陸川內心的每一絲想法。“隨口提到？恐怕沒那麽簡單吧。從你醒來的那一刻起，這個詞就時不時掛在嘴邊，就好像……”諾拉微微停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就好像你被困在了某個關於‘調和者’的執念裏。”
    陸川心中一凜，諾拉的話如同重錘，狠狠地撞擊著他心中那道名為“秘密”的防線。他意識到，自己看似平常的表現或許已經引起了諾拉的懷疑。但他不能輕易暴露，在弄清楚諾拉的真實意圖之前，他必須繼續偽裝下去。
    “也許是昏迷太久，腦子有些糊塗了吧。”陸川幹笑兩聲，試圖緩解這愈發緊張的氣氛，“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裏麵好像就總提到這個詞，醒來後就不自覺地掛在嘴邊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中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同時密切觀察著諾拉的反應，試圖從她的細微表情變化中找到解開謎團的關鍵。
    電腦屏幕突然重新亮起，無數數據流在空氣中具象化，組成黑袍首領孩童虛影的輪廓。虛影咧開嘴角，孩童特有的清脆笑聲混著電流雜音：“遊戲才剛剛重啟呢！”陸川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間，卻發現光卵與勳章早已不在，隻有實驗室配發的普通激光筆。
    陳立的機械腳步聲從走廊傳來，金屬關節摩擦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當他出現在門口時，機械義眼正泛著危險的紅光，納米裝甲表麵浮現出暗繭軍團的紋路。“檢測到異常腦波。”他的聲音冰冷，機械臂卻在微微顫抖，仿佛在對抗某種控製，“需要對你進行記憶清除。”
    陸川後退半步，後背抵上冰涼的玻璃。窗外的城市突然陷入黑暗，所有的全息廣告化作暗物質觸手，順著玻璃縫隙滲入房間。諾拉手中的結晶突然暴漲，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再出現時，她的量子態虛影若隱若現，極光發絲纏繞著暗物質鎖鏈：“你以為回到‘現實’就能逃脫？這裏不過是新的繭房罷了。”
    老周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陰影裏，他的普通電腦機箱裂開，湧出的數據流凝聚成星圖模樣。“坐標吻合。”ai的聲音混著自己的語調，“獵戶座懸臂的暗物質異常，與你‘夢境’中的節點誤差不超過0.01。”星圖上，十七個光點開始閃爍，正是曾經暗繭巢穴的位置。
    暗物質觸手突然收緊，纏住陸川的四肢。他掙紮間，手腕的淡紫色疤痕發燙，竟滲出一縷金色光芒。記憶如潮水湧來——在某個鏡像宇宙中，黑袍首領曾說過“真正的現實是最完美的牢籠”。陸川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著神經，他集中所有意誌力，將激光筆狠狠刺向太陽穴。
    劇痛中，世界再次扭曲。陸川墜入一片由光暗交織的混沌，耳邊響起諾拉的呼喊：“別相信任何表象！”當他重新睜眼，發現自己懸浮在宇宙中，前方是一座由無數鏡麵組成的巨型建築，每個鏡麵都映照著不同版本的“現實”。而在建築核心，黑袍首領的成年虛影正轉動著一枚刻滿悖論公式的暗物質齒輪，朝他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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