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國際酒店的水晶燈晃得人睜不開眼，龍煞貼著牆根站在新品發布會現場，手心裏全是汗。今兒個這活兒不一般，主辦方是全省聞名的王氏集團，來的不是西裝革履的老板，就是拎著愛馬仕包的闊太太，連地毯都比他老家的炕席軟和三倍。
    “都精神點！”龍煞悄摸聲地提醒隊員，自己卻盯著台上的全息投影發愣——那玩意兒投出的虛擬模特跟真人兒似的，走起步來裙擺還帶風。正瞅得入神，右後方突然傳來“咣當”一聲，回頭一瞧，個穿旗袍的姑娘被電線絆倒，手裏的香檳杯摔得粉碎。
    “對不住對不住！”龍煞趕緊上去攙扶，姑娘揉著腳踝直吸氣：“沒事，就是這高跟鞋跟兒太細......”話沒說完，舞台上的音樂突然變了調，全息投影“滋啦”一聲閃起雪花，模特的臉扭曲得跟鬼似的。台下頓時響起不滿的嘀咕聲，幾個穿西裝的男人朝著控製台跑過去。
    龍煞心裏“咯噔”一下，這情況跟他在村裏修電視機時遇著的信號幹擾一個樣。他順著電源線往前找，發現拐角處的配電箱冒起青煙，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蹲在那兒鼓搗什麽。“幹啥呢！”龍煞大喝一聲，男人猛地轉身，手裏攥著半截剪斷的網線。
    沒等對方反應，龍煞一個箭步衝上去，扭住對方手腕。男人掙紮著掏出把彈簧刀，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俺說你這人，咋跟耗子似的淨搞破壞！”龍煞抬腿踢掉刀子，反手把人按在牆上。這時他才發現，男人後頸處有塊青色胎記，跟上個月在港口查到的走私犯特征一模一樣。
    “都讓讓！都讓讓！”幾道身影擠開人群，為首的是個穿唐裝的老頭兒，手裏轉著串兒核桃，“咋回事兒？”龍煞抬頭一看，差點沒把舌頭咬著——這不是電視裏常播的王氏集團董事長王振邦嘛！他趕緊鬆開手，立正站好：“王老板，這人蓄意破壞電路，俺懷疑跟走私集團有關聯。”
    王振邦上下打量著龍煞，嘴角勾起一絲笑：“小夥子，反應挺快啊。”他轉頭對秘書說：“聯係警方，把人帶走。”又拍了拍龍煞肩膀，“跟俺來一趟，咱爺倆嘮嘮。”
    貴賓室裏，茶香混著檀香撲麵而來，龍煞坐在真皮沙發上，屁股底下跟長了刺似的。王振邦遞來杯茶，他接的時候手一哆嗦，茶水灑在名貴的波斯地毯上。“對不住對不住......”龍煞慌忙用袖口擦，王振邦卻哈哈大笑：“小夥子，別這麽拘謹，俺瞅你這樣子，倒像是從俺們東北屯子裏出來的。”
    這話跟開春的暖風吹進心坎裏，龍煞撓著後腦勺笑了：“大爺，您咋知道？俺老家在鬆嫩平原，爹媽都是種地的。”王振邦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巧了！俺六八年在北大荒插過隊，那會兒跟你一般大，扛著鋤頭能把狼都嚇跑！”
    兩人越嘮越熱乎，龍煞把自己從村裏當治安員，到城裏當保安的經曆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遍。王振邦聽得直點頭，突然問道：“剛才那小子，後頸是不是有塊月牙形胎記？”龍煞心裏一驚：“大爺，您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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