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從這兒搞的鬼！”龍煞指著幹擾器，技術總監瞪大了眼睛：“您怎麽知道？”他撓撓頭：“俺在安保公司見過小偷偷信號，跟這玩意兒長得差不多。”王振邦拍著他肩膀笑：“都說隔行如隔山，你這山翻得比猴子還利索！”
    傍晚時分，王振邦帶龍煞到頂樓天台。夕陽把兩人影子拉得老長，遠處的翡翠山莊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大侄子，”王振邦突然說，“俺打算讓你負責‘北大荒農產品’項目，把咱東北的大豆、玉米、笨豬肉賣到全國去。”
    龍煞愣住了，想起村裏成片的黑土地，想起翠花醃的酸菜，想起爹臨死前說的“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他攥緊拳頭：“大爺，俺連電腦都玩不轉，能行嗎？”王振邦遞來個平板電腦：“當年俺們插隊時，連電燈都沒見過，現在不也把公司開到國外去了？學唄！”
    屏幕上顯示著項目計劃書，龍煞看不懂那些專業術語，卻在“目標”一欄裏看見“幫助十萬農戶脫貧”。他突然想起在會展中心抓的那個偷芯片的間諜，想起翡翠山莊的骷髏頭紋身，突然明白商業這玩意兒，既能賺錢也能行善，就像村裏的井水，既能喝也能澆地。
    “大爺，俺幹！”龍煞的聲音在天台回蕩，驚飛了幾隻停在欄杆上的鴿子。王振邦欣慰地點點頭，從兜裏掏出個u盤：“這裏頭是翡翠山莊國際商會的參會名單，三天後開幕，你以‘北大荒農產品’總經理的身份參會。”
    龍煞接過u盤，金屬外殼上刻著“王氏集團”的ogo，在夕陽下泛著光。他突然想起白天在研發中心看見的智能機器人，想起財務部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突然覺得自己像塊剛扔進熔爐的鐵，雖然燒得通紅，但終究能鍛打成器。
    手機在兜裏震動，龍煞掏出來，是條來自翠花的短信：“煞哥，俺在翡翠山莊等你。”他手指一顫，短信卻突然消失，屏幕上隻剩下串亂碼。王振邦瞅見他臉色不對，低聲說：“記住，在商會裏，誰給你遞煙、敬酒都別接，尤其是戴骷髏頭袖扣的人。”
    夜幕降臨，城市的燈光次第亮起，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金子。龍煞望著遠處翡翠山莊方向的幾點火光，想起王振邦辦公室裏那張和父親的合照，想起王老板說的“商業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骷髏頭打火機——那是上次在停車場撿到的，突然發現打火機底部刻著行小字：“13號倉庫，子時三刻”。
    “大爺，這打火機......”龍煞剛要開口，王振邦突然按住他的手，眼神警惕地望向樓下。遠處，一輛黑色轎車正緩緩駛入停車場，車燈掃過天台，在兩人身上投下短暫的陰影。王振邦低聲說：“記住，從明天起，你就是北大荒農產品公司的總經理，你的名片上印著‘龍震天’——這是你爹當年在北大荒的外號。”
    晚風帶著涼意襲來，龍煞望著自己映在玻璃幕牆上的倒影，西裝革履的模樣有些陌生，卻又帶著股子狠勁。他知道，從踏上翡翠山莊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那個隻會舞槍弄棒的保安，而是要在這波譎雲詭的商海裏，駕著名為“正義”的船，劈開所有擋在麵前的浪——哪怕海底藏著無數等著拖他下水的惡鬼，他也要咬碎鋼牙，把翠花救出來，把走私集團的老巢掀個底朝天。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條彩信，畫麵裏翠花舉著張紙條，上麵寫著“他們要炸水電站”。龍煞猛地抬頭，看見翡翠山莊方向騰起一簇火光，像極了當年村裏麥垛起火時的景象。他攥緊打火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耳邊響起王振邦的話：“商海如戰場，心軟的人活不長。”而他知道，自己這顆心，為了翠花，為了村裏的鄉親，為了九泉下的父親，就算被揉碎了，也要粘起來繼續跳動——直到看見那些藏在陰影裏的人，一個個被陽光曬成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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