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戛然而止，儲帝就坐在她身邊，他放下笛子。“回來了。”
    “回來了。”莫生祭環顧一圈四周發現禁魘婆居然不在。她立刻貼近儲帝低聲道：“夢中見到了公主，她情況不好。”
    沒等她來得及多說幾句禁魘婆推開門走了進來，“郡主醒了，比想象中快。”她自來熟的坐到莫生祭的臥榻上，“怎樣？”
    “沒能見到她，倒是看了場戲。你這是在煉蠱？”
    禁魘婆當然不會回答她，“那您就得接著努力了。早些喚醒她您二位才能早些回去。”
    “若是喚不醒呢？”
    “那……”禁魘婆笑了笑，她晃了晃撥浪鼓道：“那可就不太好了了。”她說著站起身，“我知您侵入夢境一日隻能使用一次。剩餘時間您二位可以隨意行動，除了中央神殿以外。”
    “若是我非要去呢？”
    “放心，您不能進去。”禁魘婆又晃了晃撥浪鼓，“有禁製。好了，祝您逛得愉快。雖然地方並不大。”
    她也沒再管她們，居然真就轉身離開了。
    莫生祭有些發愣，“那現在做什麽？”
    “不是說可以出去逛逛嗎”儲帝收好笛子站起身。“走，出去逛逛。”
    “振麟是覺著這有什麽？”
    “能讓隨意走動。其一說明這是封閉空間，我們絕不可能憑自己出去。其二說明此地並無重要事物，哪怕是那座神殿。”
    “何以見得？”
    “為人刀俎。若是真有必要一副藥一道咒符便能控製，對禁魘婆來說不難。”儲帝勾了勾唇角卻沒笑出來。“不急。”
    “您對公主的事也不在意？”
    “她在外頭，我們在裏頭。外頭有一堆人盯著她，用不著一個在裏頭的我操心。盡快不讓她操心我才是要緊事。”
    對了，他倆失蹤很顯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先前明明說公子已在附近，怎得後來就沒了聲響。”
    “天宗十司以帝國延續為首要條件，定是出現了什麽比尋我更重要的事物。”
    “他們也不擔心？”
    “擔不擔心不敢說。但我的位置與性命，司主有即時反饋。既一開始就未殺，自然就是要養著的。”儲帝向莫生祭伸出手，“現在我們出去看看。”
    這個地下空洞的頂部有數條石筍從上方落下，最大的幾根已經觸碰到地麵，看著像是空洞的頂梁柱。
    儲帝摸了摸石筍，他的手一碰到石筍不知為何便像是與空洞取得了某種共鳴似的發出了輕微的回響。
    “竟是與岩卜天窗相連。”
    “看得出來？”
    “能。畢竟每年要去進獻一次。”儲帝鬆開手，空洞的回鳴瞬間停止。“這樣看來確實是十司故意未及時前來營救。”
    這時莫生祭壓低聲音說：“如果能與公主取得聯係，就可以得知些外界的情報。”
    “先看過這裏。按常理來說不可能隻有千眼神殿一個出入方式。”
    “為什麽？”
    “若是完全封閉環境不可能有這麽多人穩定生存在地下。更不可能長時間點亮這種數量的蠟燭，定有方式通風。而且常年不照射陽光人會變形，這些侍女看上去與常人並無二致。”
    “也有可能定時更替侍女。”
    “你說得對。”
    對地下空洞來說這裏非常大，但對於村落來說又顯得太小，圍著轉了一圈也不過隻需要十來分。除神殿外空洞中一共隻有七座房屋，除去他們正在使用的那一棟以外，其餘房屋長得都一樣是侍女生活使用。
    這些侍女就仿佛未曾看到他倆一樣，隻顧著自己手頭的工作。她們不停地交替出入神殿，每一個都是熱水進冷水出。
    莫生祭想去試試是否能進入神殿，儲帝勸了一句。
    “多是無用功，還有可能被反噬。”
    “不試試怎麽知道？”莫生祭沒理他，依然堅持要上前嚐試。“橫豎禁魘婆要利用我的神跡，若真被反噬她也得來救我。”
    儲帝便不再勸，隻是退得遠了些。
    莫生祭沒有直接觸碰大門，而是先仔細查看了神殿外牆。這建築看上去雖然是典型的神殿樣式，但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神殿尖頂上有一彎日輪。這是其他神殿都沒有的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外牆，出乎意料地並沒有任何事發生。這預料之外的情況讓她有點吃不準。莫生祭回頭看了眼儲帝，見他也皺起了眉頭。
    但這是好事，意味著他們說不定可以進入神殿。用破壞的方式。
    莫生祭又來到大門前。這扇門相對於神殿的大小來說並不大，但非常寬。很少能見到這種寬大於高的門。
    門隻是普通的青銅門，但花紋非常少見，居然是蛙人合一的神人紋。
    沒想到這時原本落在後頭幾步的儲帝突然上前，將莫生祭拉開了大門邊。
    她原還以為是儲帝發現了什麽她沒發現的東西，但儲帝並未行動反而是拉著她回到了宅中。
    莫生祭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適才他還說要交換情報，怎麽突然就變了態度。這空洞中除了那座神殿外根本沒有其他值得說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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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帝一語不發，他似乎在想什麽事，步伐走得非常快。沒一會他們的屋子就出現在了眼前。門戶大開著，院子中擺了一桌飯菜。禁魘婆就坐在其中一角。
    “二位這麽快就逛完了？”
    “托福，地方太小沒得可逛。”儲帝道。
    “現下也隻能委屈二位。”禁魘婆指指座位，“二位請坐，用餐時間。”
    莫生祭意識到儲帝肯定是發現了什麽，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這飯菜裏什麽都沒加？”
    “這您就看不起奴了。奴從不做這種下作事。”
    “那麽請您一字一句跟著我念。”儲帝自然沒有動，他說：“飯菜中未添加毒、未添加藥、未施加術。”
    禁魘婆沒說話，她那雙眼睛不同於人的眼睛，瞳孔是細長的一條，在並不明亮的空洞中碧綠的眼眸仿佛會發光，就像一對貓瞳。她盯著儲帝看了許久才緩緩道：“不愧是霧斜穀淩氏。您何時發現的？”
    “你說得是不能進去而非進不去。所以我們若是未遵守言靈進入神殿必會有後果。”
    莫生祭目瞪口呆，她完全沒發現這點。
    禁魘婆沒有承認也沒否認接著問：“那您為何要我重複您的那句話？”
    “神跡言靈的持有者不在這，你必不可能如他一樣使用言靈。那麽大家都處在同一個環境中，你能使用我說不定也能使用。試試而已。前狼後虎也不是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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