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場景比上回的迷宮要小了兩倍不止，且隻有一片空地。
    莫生祭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眼中是什麽樣子，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們，四處搜尋藍雙焱的身影。
    出乎意料地是人群中居然沒有她。這次的每個參加者都長了同樣的無麵，連上回的鬥篷也不見了蹤影。
    她雖然預料到了可能會見不上麵，但等真見不著時又著實失望。
    這次的遊戲是丟手絹。先選擇一個參與者當第一輪丟手絹的人，其餘參與者圍成圈麵向圓心坐下。丟手絹者在外圈緩緩跑動，並選擇一人將手絹丟於他身後。參與者不能回頭看，但可被人提醒。被丟手絹者需立刻拿起手絹在丟手絹者繞圈跑到自己空位前追到丟手絹者。
    若是追到則丟手絹者出局；若未追到則自己成為新一輪的丟手絹者。
    莫生祭同上回一樣依然躲在一邊看他們玩。她撐著臉看了兩輪突然發現其中有一個人不知何時長了臉。
    說是臉也不準確，那龐大的身影，那短小的雙腿，那相比於身軀過於小的頭部，以及那修長的雙手，都代表著他是個三代人類。
    莫生祭隻見過一個三代人類，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她剛剛分明仔細地看過每一個參與者，這麽明顯的身軀她不可能看漏。
    這個遊戲持續時間非常長，每個人都想盡辦法阻止丟手絹人跑走。很快地上便出現了各種為了阻止人方便跑步的障礙物以及攻擊時留下的痕跡。
    一直沒能輪上那個三代人類，莫生祭猜測參與者也許同她一樣見到的也是同樣的身形，不然沒道理不丟到短腿的他身後。
    但終究還是沒能躲藏多久，有一名會使用地刺的丟手絹者將手絹丟到了他的身後。三代人類沒有眼睛，聽覺、觸覺異常靈敏。他幾乎是瞬間就起身，剛一站起他的腳下滲出了濃重的黑色，飛快地席卷了全場。
    這人竟就是昨日的“黑”。
    “黑”隻動了幾步就將丟手絹人捉住。且在那之後再無他人將手絹丟至“黑”身後。
    他的能力強度顯然與其他人不在同一水平上。事實上他也確實成為了最終勝利者。
    與昨日不同的是，這個遊戲隻玩了一局。場上隻剩下了“黑”一人。門遲遲沒有出現，“黑”就隻是坐在原地並未動彈。但突然開口道：“聽到了你的聲音，出來。”
    莫生祭知道自己不可能能從他的能力中逃脫。她走上前，“我們曾經見過？”
    “不就是昨晚在夢中見的？”
    昨晚在夢中？“那夢竟是真實的？”
    “對於你們必死者來說還未能成為現實。”
    “你是說你不是必死者？”
    “隻以三魂存在於世間，自然不會死。”
    這個理論莫生祭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知道他一定活了非常漫長的歲月。“你們這是在玩什麽？”
    “攢積分，達成目標即可離開夢成為必死者。”他對莫生祭沒有敵意，“你來此地又為何事？”
    “找人。”莫生祭緊接著說：“既已成為不死者為何還非要變成必死者？”
    “因為可以離開這裏。免受這些遊戲折磨。”
    莫生祭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實算不上什麽好環境。“你似乎並不想出去。”
    “出去過了，見過了外頭的世界。同這裏也沒甚兩樣。”
    她覺得這話中有矛盾，“既如此何不成為必死者結束這一生？”
    “我雖厭惡活著，但卻害怕死亡。”他轉過頭用沒有眼睛的小臉麵對著莫生祭。“現在來說說你的事。找人是要找誰？”
    “不知道。我雖是進入了她的夢，但還未在夢中見過她。”
    “你說你進入了她的夢？”他突然一顫，用短腿顫抖地起身往莫生祭麵前摸來。“你進入了夢主的夢？”
    莫生祭被他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是……是吧。”
    “那你出去殺了她，殺了她我們所有人都能自由了。”
    “那可能不行。”莫生祭顫顫巍巍地開口，生怕刺激到他。“我得喚醒她，她若死了我也會出問題。”
    “你這邊坐。”他拍了拍自己身邊。“將外頭的事說給我聽。”
    莫生祭撿了與禁魘婆有關的事說了。根據夢中她看到的時間來看這人活了起碼有千年之久，對咒術的了解顯然比她更深。且現在他們的目的一致，可以聯手。
    “確定原話是進入她的夢中喚醒她？”
    “確定。”這句話莫生祭記得非常清楚。
    “那麽將夢擊碎，夢主就會醒。這個部分我可以幫你。”他說。“但同時你也要保證將現實中的她確實殺死。”
    這事她已考慮了許久，“我保證。”
    “立誓為證。若毀約必遭灼魂噬骨之罰。”
    這種古老的立誓咒現在已不再使用了。莫生祭同意，“自然。怎麽稱呼？”
    “明彰。”
    “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
    “他按著順序給我們取名，我這批……也隻剩一人而已了。”明彰沉默了一會接著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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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生祭。據說天窗給起得名字，不知含義。”
    “天窗起名，禍福相依。”
    “誰知道呢？”莫生祭聳了聳肩，“你看不見但讀過道德經？”
    “沒讀過，聽過。我雖不是過耳不忘但若是持續不斷絮叨也還是可以記住的。”
    他倆在雙方的魂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這時莫生祭突然想起藍雙焱的事，“正好有件事想請教您。昨日迷藏時那位召出巨樹的參與者，您認識她嗎？”
    “不認識。她也是外來者，與你一樣。我見不到她的臉。”
    “所以在你眼中她也是無麵的？”
    “無麵是因為外來者。隻有在此夢境以外的地方，或是夢或是現實中見過，在這裏才會有麵龐。”
    “但你的臉我第一眼並未認出，是在遊戲開始後突然瞧見的。”
    “這些年外來者並不多，具體的規則我們並未探究過。你認識她？”
    “認識。是在現實中認識的人，隻是沒想到這次竟沒見到她。”
    “如果是為了見她很容易。她與我們及其他外來者不同是自己撕開邊界進入的。雖也是被夢吸引而來，但她見過夢主真正的樣子。對達成我們的目的有幫助。”
    “她？居然幹了這種事？”
    “看起來她的神跡與空間法則相關。曆代操縱時間、空間的都沒好結果。”
    像煉蠱，選出神跡最強的那個送去現實。”
    “你們不這麽做？”
    “什麽？”
    “不這麽做如何保證擁有神跡的神諭之子數量與質量？”
    “用來做什麽？”
    “用來對抗天窗。你們不用？”
    莫生祭突然意識到他很清楚的知道關閉天窗前的帝國。“二百年前十司聯合將天窗關閉足一百年，重啟後天窗對帝國幹涉程度有限。我們如今神諭之子數量不多，神跡持有者更少。”
    “關閉天窗？”明彰顯得非常激動，“天窗居然能被關閉？我們的夙願居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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