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陽徹底絕望了，他握著項南天的手。
    雖然老爹鼾聲如雷，但卻沒有任何反應。這就是腦出血的症狀。
    爹！孩兒我無能啊！如果救不了你，我也不活了。
    嗚嗚！項陽大哭著，突然，他猛地抬起頭，看向白大褂。
    雙眼放光，好像想到了辦法：“醫生，我賣腎，賣血，求求你，救救我老爹。”
    年輕人，你以為賣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需要進行多次化驗，多次匹配。
    你父親等不到那個時候，還是抓緊借錢吧！別再胡鬧了。
    說著，醫生就要轉身離開急診室。
    就在這時，項南雲從門外走進來：“醫生，請您等等！
    項陽，我在村裏找人幫你抬到錢了，五分利。
    對方要求用你家的房子，還有土地作為抵押。
    如果你同意，現在就可以辦手續，三萬塊錢，馬上就能轉給我。”
    同意！我同意！項陽急忙喊道。項南雲找醫生借來紙筆，還有印台。
    快速的寫出一份借款合同，讓項陽簽字摁手印。
    就這樣，忙乎了接近一個小時，住院押金終於交上了，項南天也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項南雲坐在上邊，麵色無比凝重。
    項陽在來回踱步，心急如焚。兩個小時過後，手術室門打開，那個白大褂率先走出來。
    醫生，我老爹怎麽樣？手術成功嗎？項陽急忙問道。
    白大褂看了一眼項陽，搖搖頭，淡淡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出血量太多了。”
    白大褂說完，沒有在理會項陽，轉身離去。留下項陽呆呆的發愣！
    老爹死了，項陽大腦一片空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陣天旋地轉，項陽幾乎要暈倒，項南雲急忙站起來，及時扶住了項陽。
    緊接著，護士推著項南天出來，身上蓋著一條白布單。
    項陽撲上去，一把扯下白布單。看著已經停止呼吸的老爹，瞬間淚如雨下。嚎啕大哭。
    爹，你醒醒啊！別離開我，兒子還沒有盡孝，你不能死啊！
    項陽的哭聲很淒慘，很感人，就連護士眼眶都有些潮濕。
    她走到項陽麵前，拍了拍項陽的肩膀：“孩子，別哭了，人已經死了，哭也不濟於事。
    我聽王醫生說，你父親頭部的傷，不是摔的，是棍棒擊打所致。
    不行做個法醫鑒定吧！查一下死因。”
    父親是被人家打死的，項陽停止了哭泣，轉頭看向項南雲。
    項陽，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是接到老周頭的通知。
    去你家的時候，你父親就倒在院子裏，昏迷不醒。
    老周頭告訴我，說你父親練功走火入魔，從山上摔下來。讓我送他去醫院。
    聽完二叔的話，項陽點點頭，看來老爹的死一定有問題。老周頭應該是知情者。
    想到這裏，項陽又轉頭看向護士：“護士姐姐，我想給父親做法醫鑒定，麻煩您告訴我，去哪裏找法醫。”
    我們醫院就有縣公安局駐守的法醫，辦公室在門診二樓。你去二樓找吧！
    護士說完，就推著項南天往太平間而去。
    項陽急忙跟上，手扶著推車。與護士一起把父親送到太平間。
    門診二樓，一個辦公室門前，項陽看著門牌，南口縣公安局駐人民醫院法醫辦公室。
    就是這裏，項陽輕輕的敲了兩下門。進來！得到允許，項陽推門而入。
    房間並不大，也就是十幾平方。辦公桌裏，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帶著金絲眼鏡，身體消瘦，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
    你好！請問您是趙法醫嗎？項陽很有禮貌的問道。同時，嘴角盡量擠出一絲笑容。
    我是趙法醫，你找我有事？中年男子說道。
    你好！趙法醫，是這樣，我父親項南天頭部顱內出血，剛剛醫治無效死亡。
    醫生說，懷疑是棍棒擊打所致，我想做法醫鑒定，查一下死因。項陽緩緩說道。
    他盡量控製住激動的情緒。聽完項陽的這番話，趙法醫點點頭，拿出一張表，開始記錄。
    死者叫什麽名字？項南天。家庭住址？南口縣鬆山鎮項家村。
    案件詳細經過？經過？項陽懵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趙法醫緩緩抬起頭：“就是案件發生的時間，地點，還有你父親與何人發生爭執，懷疑被誰用棍棒擊打。”
    這？項陽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好把二叔的那番話說了一遍。
    沒有懷疑對象，那你鑒定有何用？趙法醫疑惑的看向項陽。
    我，我就想知道父親到底是摔死的，還是被人家打死的。項陽小聲說道。
    年輕人，死亡鑒定，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屍體解剖，去市裏送檢。
    還有鑒定費，估計最少也得兩萬元。你確定要花這筆錢？趙法醫看著項陽這身廉價衣服，疑惑問道。
    兩萬元！項陽幾乎驚呼出聲！趙法醫鄙視的看了一眼項陽，直接把那張表收起來。
    他已經確定，這就是一個窮鬼，根本做不起法醫鑒定。沒有必要在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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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陽也沒有再去搭理趙法醫，直接退出房間。
    開玩笑，別說兩萬元，就是兩千元，項陽也弄不到。
    至於父親的死因，還是回去問問母親吧！
    項南天的喪事很簡單，隻有項陽與二叔參加，沒有通知母親，也沒有通知村裏的親屬。
    除了幾百塊錢火化費，就再也沒有其他費用。
    骨灰是用布袋裝回去的，至於骨灰盒，根本買不起。
    回到家裏，陳紅這才知道，項南天已經死了，也直接哭了起來。但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愧疚。
    媽！醫生說，懷疑我老爹是被人用棍棒擊打致死。
    老周頭送我爹回來時候，你在家嗎？當時是什麽情況？見到老媽不哭了，項陽急忙問道。
    我，我當時不在家，起早下地了。陳紅有點緊張。
    但看項陽還在懷疑，急忙接著說道：“別聽醫生瞎說，你爸爸人緣那麽好，
    在村子裏他又不得罪人，誰能打他，就是整天沒正事，練什麽破霸王拳。
    我勸他很多次，就是不聽，這回好了，走火入魔，從山上摔下來。”
    說到這裏，陳紅又哭了起來。嗨！項陽歎息一聲，
    母親說的沒錯，父親這人很幼稚，一條道跑到黑，每天早起練拳，還經常被打，
    真不知道他練拳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挨打。無法理解。
    陳紅知道項陽沒有完成高考，瞬間火冒三丈：“項陽，你怎麽能放棄高考。
    這些年，為了你讀書，媽媽吃了多少苦。
    你！你這個混蛋，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讓媽媽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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