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陽光透過雲層，散落在大地上。
    人們開始忙碌起來，親友們在幫忙做午飯，戲班子打開箱貨，開始表演。
    淒涼悠揚的嗩呐聲催人淚下。讓人不能理解的是，
    台上竟然有幾名衣著暴露的女郎，在跳著性感挑逗的熱舞。
    台下，還有人在舞動獅子。真是十裏不同音，百裏不同俗。
    農村辦理喪事五花八門，讓人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就連見多識廣的老人，也紛紛麵色凝重。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橫死的，竟然辦成了喜喪。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老人壽終百歲。
    陳淑梅再也沒有哭，她好像是受了刺激。
    眼睛一直盯著黑白照片，嘴裏在嘀咕著聽不懂的話語。
    蘇紅和蘇軍並排跪在棺槨前，不斷地給賓客磕頭回禮。
    到了中午，人越聚越多，因為酒席就要開始了。
    屋子裏的四張桌已經坐滿了人。院子裏，還站著上百人，都在翹首以盼，
    項陽沉思片刻，對蘇明說：“你帶幾個人去學校食堂，把桌椅都搬過來。”
    老大，光有桌椅有什麽用，來這麽多人，飯菜不夠吃啊！
    蘇明並沒有動，而是疑惑的看著項陽。
    項陽瞪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
    去村裏超市，把所有的熟食，還有花生米火腿腸都買過來，
    在買一些酒水飲料。快去吧！通知廚房，酒席延長二十分鍾開席。”
    蘇明撓撓腦袋，這才恍然大悟，急忙叫上幾個本家堂兄弟，出去準備。
    說是二十分鍾，結果一直等了三十分鍾，才正式開席。
    這些人還算有耐性，一直沒有打退堂鼓。
    也多虧廚房有妙招，隻上菜，不給拿筷子。大家隻能望梅止渴。
    盡管如此，也有幾個不顧及臉麵的人，用手抓菜吃。
    例如牛二和他的兩個小弟，就是如此。
    嘴裏還在不停的抱怨：“這都啥人家啊！好心好意過來捧場，是想餓死人不成。老子先墊吧兩口。”
    眾人不敢嘲笑，隻能嘴角露出鄙夷之色，
    但當遇到牛二凶狠的目光時侯，都會立刻變成笑臉，一副友好的表情。
    屋裏屋外放了十幾桌。人們開始相互勸酒，吵雜聲逐漸增大，
    這就是酒精的妙處，幾杯酒下肚，人們早就忘記了悲傷。
    遠遠看去，還真有幾分喜喪的模樣。
    隻有淒涼的嗩呐聲，還在提醒人們，死者很淒慘。
    四月的天氣，不冷不熱。蚊蟲還沒有滋生，這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候。
    正如趙忠祥老師說的，春天來了，到了動物繁殖的季節。
    人當然也不例外。喝著小酒，談論著葷段子。
    某一時刻，他們覺得過上了神仙的日子，不再有耕種的煩惱，樂此不疲。
    飽暖思淫欲，貧寒起盜心。舞台上，還在鶯歌燕舞，
    吃飽了喝足了的男人，開始注意到舞女。
    汙言穢語不斷出口成章，什麽兩情相悅，一見鍾情。秀色可餐，纏纏綿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終於，有人撕破臉，索性直接挑明：“小美妞，陪大爺睡一覺多少錢啊？”
    這一句話，引來眾人一陣哄堂大笑。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他，
    因為，他說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戲班子老板娘很有眼力，
    她總覺得有兩個人與眾不同，衣著幹淨利索，氣質絕佳。
    和村裏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緩步走到項陽身邊，
    滿臉堆笑：“兩位小帥哥，我看你倆跟著忙前忙後的，應該是東家吧！
    丫頭們都是苦命人，打賞點錢吧！”
    項陽抬起頭，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濃妝豔抹，體態發福。但五官還算端正。
    估計她年輕時，也應該有點姿色。要打賞錢，項陽轉頭看向舞台，
    幾個青春美少女，穿著超短裙。雪白的大腿暴露在外邊，狹窄的內褲時隱時現。
    怎麽看，也不能說她們是苦命人。項陽猶豫片刻，
    還是掏出五百元，遞給了老板娘。老板娘大喜！
    大聲喊道：“感謝東家打賞兩千元。”
    項陽疑惑的看著老板娘，明明是五百元，怎麽說成是兩千元。
    下一刻，項陽就懂了，打賞也會傳染。男人們紛紛慷慨解囊，
    五十的，一百的，全部丟到舞台上。老板娘一邊收錢，眼睛已經笑成了月牙。
    嘴裏還不斷的致謝：“謝謝各位老板打賞，謝謝！謝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人們放下了碗筷。紛紛離席。
    但依然有大部分男人不肯走，圍在箱貨的四周，雙眼放光，好像在期待下場盛宴。
    老板娘見沒人注意，悄悄來到項陽和蘇明身邊，
    低聲說道：“小帥哥，相中哪個了？今天可你挑，五百一次，一千陪睡。”
    啊！項陽吃驚的看著老板娘：“怎麽還可以這樣？演員能做那事？”
    怎麽不能？俗話說，累了一身汗，不如麵對麵。
    倆腿一批兩袋大米。屁股一蹶能穿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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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丫頭們不容易，都是生活所逼。二位就當做公益，
    一次多點幾個，雙飛更有意思。老板娘對項陽和蘇明拋媚眼，催促二人抓緊選。
    她還要著急應對那些喝醉酒的臭男人。
    項陽直接站起來，怒道：“沒興趣，滾！”
    蘇明有些心動，但看到項陽嫉惡如仇的眼神，嚇得沒敢搭話，
    也站起來，跟著項陽收拾桌子。呸！兩個土包子，狗咬呂洞賓。
    老板娘罵道，便不再理會二人，去找其他男子，
    一陣竊竊私語，聽不清說的是什麽。片刻，好像是談成了兩筆生意。
    她領著兩個男人，往院外走去。沒辦法，這些男人都是嘴炮，一提錢就退縮。
    也可能是老板不掌握村裏行情，睡一晚並不需要一千元。
    雨後的小山村，空氣格外清新。太陽已經離西邊越來越近，
    晚霞映紅了半邊天。白雲好像被噴上了彩繪。
    紅裏透著金黃。夕陽雖好已近黃昏。
    一張張桌子，又重新擺放在院子裏。有了中午的教訓，晚飯不再窘迫，
    熱菜多，分量足。啤酒白酒管夠。村民們開始聚集。豐盛大餐即將登場。
    項陽看到老板娘領著兩個舞女返回，心中非常不解，猜不到那裏是交易場所。
    蘇明似乎看出了項陽的疑慮，微笑說道：“老大，很好奇是不是？
    我來給你解惑吧！每個村裏都有單身漢，或者寡婦。
    丟給二十三十的就行。問題就解決啦。”啊！項陽差點要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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