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說結束後，阿爾方斯端坐在橡木辦公桌後，鷹隼般的目光透過老花鏡上緣打量著林恩。
    “林恩先生，我年輕時在華爾街替人擦皮鞋，那些驢黨老爺們最愛高喊‘公平’，卻從不會把擦鞋匠的兒子送進常春藤——但象黨給了我助學貸款。”他摘下眼鏡擦拭，刻意露出西服翻領上的陸軍榮譽勳章，聲音低沉緩慢。
    “參議員先生，您擦鞋時見過穿鱷魚皮鞋的fbi探員嗎？他們最近總在我公司門口‘保護國家安全’。”林恩抬眼直視對方推過手裏的《郵報》。有了這首《勇士之歌》，他對這件事如何解決已經有了思路，即使這老頭翻臉問題也不大。
    “你收購報社的魄力讓我想起裏根總統。知道他和驢黨最大的區別嗎？他從不把米國人當需要喂奶瓶的巨嬰。”阿爾方斯被林恩戳穿身份毫不惱怒，他傾身向前，指尖輕叩林恩帶來的《郵報》頭版，fbi探員抽搐的樣子確實像在跳爵士舞。
    “您過譽了，裏根是非常偉大的總統，我很認同‘裏根經濟學’。”這一套是通過減稅、減少政府幹預來刺激經濟增長，沒有富人不喜歡。
    “那你更應該支持我們，驢黨正打算把你繳納的唱片版稅抽走30去養古巴難民，再逼你寫首歌讚美這事兒。他們今天誇你是青年偶像，明天就能罵你是‘剝削勞工的億萬富翁’他稍微停頓，也遞給林恩一份《紐約郵報》
    林恩接過來瞥了一眼，這是87年的一期頭版：《唐納德：我為什麽離開驢黨》
    “你和沃德就是在唐納德的訂婚宴上認識的對嗎？他和你一樣，年輕單純時相信自由派那一套，直到閱曆豐富後他才幡然醒悟，你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參議員先生繼續說道。
    自己帶來一份《郵報》威脅阿爾方斯，沒想到對方也回敬一份《郵報》。要是以前，林恩會感覺這老頭未卜先知有點嚇人。而且這消息知道的人雖然不算少，可大多簽訂了保密協議。能提前準備這份報紙，顯然早就對自己做過詳細的調查。但鮑勃剛剛才透露了這家夥背後的金主就是唐納德家族，知道這些內幕似乎不足為奇。
    “是的，您放心，《郵報》沒有和象黨對著幹的想法，特別是最近的外交政策...”不過準備這張唐納德離開驢黨的報紙也可能是在暗示自己：媒體影響力不要被驢黨當做炮彈，林恩試探著給出承諾。
    “你才16歲，還看不透他們的虛偽，對那幫人來說，隻有窮人才配當道德牌坊。而你和我這樣的紐約客重音），我們相信流汗掙錢的人活該開保時捷。fbi對你的調查確實是我吩咐的，他們不會再盯著你，我想和你談談的目的已經達成...”
    阿爾方斯得到承諾眯著眼笑得很...慈祥？他臉上褶子堆在一起，林恩實在沒想出好的形容詞，看來《郵報》就是他的真實目的。
    “是的，參議員先生，我才16歲，在可以預見的未來裏我們還可以展開更多合作，我們之間的聯係比您想得還要多。我剛剛為米國軍隊寫了一首征兵歌，這首歌非常符合米國價值觀。”
    “呃...征兵歌？”老頭有點不適應話題轉得如此之快。
    “是的，很快您就可以聽到這首歌在各種場合唱響。米國人民和政府、軍隊都會喜歡的，也許還能傳到莫斯科去...”林恩觀察著他聽到莫斯科的反應。
    “哈哈，那我可等著了...我可以附贈你一個消息，免費。查克舒默確實幫你拿下了《郵報》，但他做的這些可不是為了你，記住我這句話...我得走了孩子。”阿爾方斯告辭之前還不忘挑撥一句，神色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
    離開德拉姆堡，林恩有種進錯廟拜錯佛的感覺。這老頭對自己似乎壓根就沒有敵意，為了《郵報》這點事以他的權勢打個招呼不就行了？麵對這種政壇大佬自己絕對不會拒絕，至於上來就出動fbi？這非常不符合政客的行事邏輯...而且fbi似乎並沒有把查到自己身邊有莫斯科專家的發現匯報給他，這說明他並不是很關注這件事..
    “鮑勃，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林恩把自己發現的疑點告訴政治顧問。
    “哈，你懷疑得沒錯，是本傑明吉爾曼找上阿爾方斯幫忙，我剛才托一個老朋友給他打過電話，他承認了。”
    “就因為擔心我掌握《紐約郵報》後可能攻擊象黨政策？象黨政客真傲慢！明明打個招呼就能解決的事情...”林恩吐槽道。
    “話也不能這麽說，試試又沒有壞處...要是真查出什麽不就可以和你提條件？不過fbi把這事辦砸了，他們隻能好好和你談，
    而且他還提到是有人匿名往他辦公室送了一份你的調查報告他才想到這個主意...那份報道據說非常詳盡...”鮑勃解釋道。
    “shit！也就是說還是有人想搞我？這人還早有準備...查理辛？不對，他不了解紐約政壇，不會直接找上吉爾曼。索尼？他們都自身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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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了，這種匿名包裹很難找到源頭，而且這事已經過去半個月。以後多加小心就行，保持你現在的警惕性就不會有事...”鮑勃攤攤手。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林恩嘟囔著，這種藏頭露麵的小人真是可恨，關鍵是還找不到，麥當娜在麥迪遜廣場花園後台收到的那個匿名包裹fbi就沒找出源頭...能不能試試nypd？估計也沒戲...他們也不能去把議員辦公室搜個底朝天吧？
    “什麽賊不賊的？”
    “沒什麽...對了，鮑勃，我剛剛寫了一首鼓勵參軍和為國而戰的軍歌。我覺得能幫布什總統解決輿論反對這個大麻煩...你說他有沒有可能給我頒發個愛國勳章什麽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能給自己套層愛國護身符就再好不過了。
    “真的假的？我知道你是音樂天才沒錯，但是這種軍歌可很難出彩...”
    “我保證布什總統會喜歡這首歌，uso、海軍陸戰隊、陸軍、外交委員會...所有打算對伊拉克采取軍事行動的人都會喜歡...”林恩吹噓道，這征兵歌都火到了華國，而且確實氣勢磅礴、鼓舞人心。歌詞圍繞戰士的榮耀、犧牲精神和戰鬥意誌展開，大量使用“地獄之火”“永不退縮”這種軍事隱喻和引用聖經段落，強調勇氣、忠誠與使命感，完美契合保守價值觀。
    “我想想，軍事勳章肯定不可能，這個不會頒發給平民和未成年人。平民勳章裏...如果你這首歌真能解決輿論問題，弄個總統特別嘉獎肯定沒問題，甚至總統公民獎章??也有希望...”鮑勃思索一番覺得有戲。
    “國會金質獎章能拿到嗎？這個才是米國最高平民榮譽吧...”林恩問道。
    “...這個你就別想了，這個獎章從沒給過歌手，除非你這首歌把蘇俄唱解體...想想曆史上都是什麽人得到這個獎章：喬治·華盛頓、托馬斯·愛迪生、萊特兄弟、阿波羅11號登月團隊、溫斯頓·丘吉爾....你比得上哪一個？”鮑勃翻了個白眼。
    “呃...和他們比我確實還差了點，總統公民獎章??也不錯。你能幫我把這首歌送進橢圓辦公室嗎？”林恩撓了撓頭，勳章次一點就次一點，能和總統蹭張合影也不錯。
    “這個獎章從69年尼克鬆設立以來20年裏總共頒發不到120枚！你以為和白金唱片認證或者va獎杯一樣滿大街都是？什麽叫還不錯...再說你直接找阿爾方斯或者查克給你遞過去不就行了？”鮑勃吐槽道。
    “哇哦，這麽稀有？那我更想要了...我不打算通過那些政客辦，能直接聯係上總統的機會可不多...”
    “遞送進總統辦公室很簡單，但在米國政治中，??“誰來遞送”比“遞送什麽”更重要——隻要渠道權威性足夠，一張cd也能成為戰略工具。”鮑勃笑著裝了個逼。
    “e on，別賣關子，我知道你搞得定...”
    “我的遊說公司就有這方麵業務，我可以協調雷神公司以‘提振前線士氣’為由，向國防部推薦你這首歌，再由國防部長切尼轉交布什總統。”
    “這個聽起來就很不錯，說起來我也是雷神公司的小股東呢！”國防部長切尼可是絕對的內閣高官，深得布什信任。而且切尼為人低調，以不熱衷媒體曝光著稱，被媒體認為是“總統的沉默夥伴”。
    “你買了多少？什麽時候買的？”鮑勃立馬來了興趣。
    “呃，薩達姆入侵科威特第二天我就買了，除了雷神，還有洛克希德和馬丁瑪麗埃塔，當時軍工股大概買了2000。8月中旬追投了一次，前幾天又追投了一次。雷神這一家大概在3000不到吧...”林恩回憶著曆次在股市的投入，上次和大西洋唱片結算投入4000多萬，為《郵報》準備的收購資金沒花完的部分也投進去了。
    “那你眼光可真不錯...這些股票最近可是漲瘋了...不過3000確實算得上小股東，現在雷神公司市值大概26億，超過1了。不過這個方案還不是最優選...”
    “國防部長還不夠力？”
    “你和軍工集團已經有利益關係了，可以趁機拓展別的方向的人脈。我更推薦另一條：你往這首歌裏加入‘支持軍人家庭主題’，這樣可以走夫人路線，從第一夫人芭芭拉·布什的公益項目進入白宮。芭芭拉最近頻繁慰問軍人家庭，昨天還在全國演講中強調軍屬的犧牲與國家的團結。還有什麽渠道比這個更好？”鮑勃話鋒一轉。
    芭芭拉·布什支持率常年保持在70以上，比總統還高，被《人物》雜誌評為“最受歡迎的第一夫人”。布什的支持率最近靠沙漠盾牌、戈爾巴喬夫訪米這些外交政策拉動才到64，而經濟議題的支持率僅有48。
    這位銀發第一夫人的形象簡直就是米國傳統家庭中妻子、母親、祖母的模版，保守派團體將其與好萊塢“道德滑坡”對比，自由派則認可芭芭拉對少數族裔教育的支持。對了，道德滑坡的對比對象就是麥當娜...
    能走她的門路那真是再合適不過了！直達總統不說還能討好保守派...支持少數族裔的立場也和自己一致。
    “嘶，我回去改歌詞！”林恩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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