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暗道果然是為了這個：“確實如此，但查克會幫忙解決的。”
    “我有更好的辦法幫你‘處理’報業工會和印刷工會，甘比諾的物流公司可以幫你解決運輸和配送、同時派出安保顧問入駐印刷廠，費用隻要市場價。當然，這兩家都是完全幹淨、合規的公司。”高蒂用手指比出兩個引號又笑起來，露出烤瓷牙特有的冷白色。
    “感謝你願意幫忙，甘比諾家族對工會的了解無人能比，但我希望能手段能‘溫和’些，免得影響我們‘慈善家’的形象。”
    原來是盯上了這兩家工會啊！確實，約翰·高蒂絕不會放過這場罷工背後的權力真空，但他的介入對自己是好事，工會那幫蛀蟲的死活我可不關心。
    他去搞工會，和自己完全扯不上關係。隻要手段別太張揚搞得天怒人怨就行...記得以前比爾說過他們掌控工會的手段甚至包括暗殺。
    “放心好了，我調查過這幫坐辦公室的中產白領，他們不是碼頭工人那種硬骨頭。報業公會的財務秘書安東尼是我表弟的獄友，他會故意延遲發放罷工津貼，激化普通會員與工會領導層的矛盾，促成改選後新的工會主席會是我們的人。”高蒂承諾道。
    “我的律所可以提供公會成員名單和工會高層的詳細資料，哈維正在調查他們...”謝爾登笑得很開心，這又是賺谘詢費的好機會。
    “當然，我們....”
    林恩看著謝爾登和高蒂聊起更多詳細計劃，心裏對黑手黨掌握工會的能力饞得要死。甘比諾家族對工會的控製絕非簡單的‘收保護費’，而是構建了從勞動力供給碼頭卡車建築工人）、生產資料混凝土卡車垃圾車）、到司法保護腐敗律師政客）的全產業鏈壟斷。
    這種合法與非法經濟嵌合體，使得紐約每建造一座摩天大樓、每卸載一艘貨輪、每清運一噸垃圾，都在為黑手黨國庫納稅。而這種影響力很快就要擴大到每一份報紙、雜誌上。
    “好了好了。這些細節我們明天再聊...哈哈。”
    屋外傳來浪濤拍擊礁石的悶響，兩個男人同時笑起來。
    “ink，查克說你有可能去白宮接受布什頒發勳章？”高蒂轉過頭來。
    “隻是有可能而已，我還沒接到約翰·蘇努努的通知。”這個要求已經通過鮑勃傳達給了第一夫人，布什滿口答應，但正式的授勳儀式還得等他忙完國會裏的預算法案再說。
    “我可以給布什夫人提供五百萬匿名捐款，隻要總統能夠...你懂的，能幫我傳個話嗎？”高蒂說道，看來fbi的調查他也有點慌，急於得到象黨高層的政治庇護。
    “這我可搞不定，高蒂。你得找家遊說公司，這樣才合法。”按鮑勃的說法完全可以光明正大行賄，幹嘛這麽鬼鬼祟祟的。
    “有合適的公司介紹嗎？”高蒂很感興趣。
    “我可以幫你聯係一家，但是不保證能成。”林恩也不確定鮑勃的遊說公司接不接高蒂這種客戶。
    鐵皮地板傳來震動，地下室隱約傳來鐵鏈拖拽聲。林恩想起蒙托克怪獸的傳說，此刻他確信那些哀嚎來自甘比諾家族的叛徒。
    “那是fbi策反的會計，他故意在內部賬簿上泄露我給情婦送了價值230萬美元的珠寶，讓我不得不親自滅口...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那個女演員的。”高蒂聲音裏的遺憾並不多，仿佛隻是走丟了一隻小貓。
    “你最近確實得低調些，有小報統計你90年前9個月公開露麵達47次，遠超其他幾大家族頭目5次的平均水平...”謝爾登勸道。
    “我需要讓我的敵人們明白——教父不可戰勝。ink，我還聽說你和fbi紐約外勤辦公室的克勞福德有交情，能幫我約場見麵麽？私下的。”高蒂搖搖頭，轉而打起了‘現管’的主意。
    “我和克勞福德可沒什麽‘交情’，隻見過一次麵而已...”林恩推脫道，這種麻煩當然不可能沾。再說了，更高級的fbi官員查克也認識，他都沒搞定自己摻和什麽，而且這案子主導權已經到了紐約總檢察官朱利安尼手裏。
    “幫我這個忙，甘比諾家族的所有資源都會向你開放...”
    ...
    此時布魯克林廢棄碼頭區的黴味混著鹹腥海風，克勞福德用鞋尖碾碎煙頭，皮鞋和水泥的摩擦聲在海浪聲裏飛速被淹沒。
    生鏽鐵門吱呀聲打破沉默，一個男人的輪廓從集裝箱縫隙浮現。
    來人嗓音像砂紙打磨混凝土管：“你們這些混蛋倒是挺準時。”
    克勞福德甩出剛拆封的萬寶路，對方接煙時譏諷道：“聯邦特工現在用黑幫手勢遞煙？”
    “停擺期間我是裝修承包商。聽說高蒂先生最近帶著你們一起投資了唐納德的賭場？高蒂先生真是個體貼的雇主，連手下的理財規劃都考慮周全...”克勞福德彈出zippo火苗，但依舊沒照亮對方藏在兜帽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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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挑撥很低級，我們意大利人遵循緘默原則，絕不會當叛徒。”男人翻了個白眼，吐出一個煙圈。
    “和我們合作對你隻有好處，朱利安尼這次決心很大，高蒂和你早晚會被送進監獄，刑滿釋放後你已經是個老頭...你非要在那個穿絲綢睡衣的小醜手下當小卒嗎？”克勞福德質問道。
    “坐牢也好過被高蒂滅口，8月份弗蘭克·德西科被人炸死在高蒂本來親自要開的車上，高蒂在葬禮上怒吼‘每個叛徒都會死七次’。”
    “哈~就因為他是甘比諾家族的第七任教父？這個自戀狂...”
    “別白費口舌了，要不是你們無恥到拿女兒威脅我，你以為我為什麽冒險來聞這鬼地方的魚腥味？”男人突然甩出張照片砸在油桶上，畫麵上是一名少女在琴房練琴的側影，玻璃倒映著戴棒球帽的跟蹤者輪廓。
    “聯邦政府停擺期間，這些都是特工的私人行為。”克勞福德故意停頓，用手指劃過照片裏鋼琴上的全家福擺件。
    “我猜停擺期間你們的證人保護計劃預算也凍結了。”男人冷笑一聲。
    “確實如此。但我們可以通過nypd...”
    “別扯了，我可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為你們博功勞。”男人明顯信不過nypd。
    “放心好了，nypd裏也有我們的人。總之，你要是想通了隨時打這個號碼，我們的報價可不會一直有效。”克勞福德眨眨眼，遞出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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