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不打算現在透露。
    林恩也不強求，轉而提出第二個要求：
    “第二件事，關於我的ink消防安全公司。阻燃凝膠的樣品紐約消防局fdny）已經驗收了，非常滿意，他們以‘創新技術合作項目’的名義下了第一筆試用訂單。這很好，但隻是第一步。”
    他看著查克，語氣變得認真：“真正的問題在於大規模上市銷售所需的認證和審批流程。特別是u認證underriters aboratories）——這個北美最權威的安全認證機構。
    沒有u認證，我們的產品就無法進入主流市場，更別說大規模列裝全國各地的消防係統了。”
    “u的流程你知道，嚴謹但冗長。測試、評估、文件審核...每一步都可能卡上幾個月。時間就是金錢，查克。我需要盡快拿到那張‘通行證’。”
    查克吸了口雪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u認證...這確實是關鍵。沒有它，你的產品再好，也隻能小打小鬧。fdny的試用訂單是敲門磚，但u認證才是打開金庫的鑰匙。”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你想讓我怎麽幫？u是獨立機構，聯邦政府也不能直接命令它加快速度。但...施加一些‘影響’，推動他們的優先級，還是可以的。”
    “沒錯，”林恩肯定道，“我不需要你幹涉u的專業判斷，那會適得其反。但我需要你利用你在國會山的影響力，特別是與商業委員會、消費者產品安全委員會cpsc）的關係。
    向u傳遞一個明確的信號：這款阻燃凝膠是消防技術的重要創新，得到了紐約消防局的高度認可，並且對提升公共安全有顯著意義。敦促他們將其納入‘優先審核通道’，加快評估進度。”
    “另外，”林恩補充道，“一旦u認證通過，後續各州消防法規的適應性和政府采購清單的納入，也需要聯邦層麵的協調和背書。你作為紐約州的聯邦眾議員，在這方麵能發揮重要作用。”
    查克聽完，臉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明白了林恩的需求：不是插手地方消防fdny）的關係這部分林恩的政治顧問鮑勃·亨特，這位前消防總局副局長，憑借其深厚根基完全能搞定），而是利用聯邦議員的身份，去推動國家級認證機構和影響跨州的法規協調，這是鮑勃的旋轉門關係網難以觸及的層麵。
    “明白了。”查克掐滅雪茄，語氣篤定，“u認證和跨州法規協調，這兩塊交給我。u那邊，我在商業委員會的老朋友不少，跟cpsc主席也能說上話。
    優先審核通道，問題不大。至於各州的協調，等u認證下來，我會在國會推動相關的簡報會，強調其公共安全價值，給各州消防部門施加點‘軟壓力’。”
    他想了想，又拿起便簽本，寫下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遞給林恩：“這是威廉·漢密爾頓，u實驗室負責消防產品認證的資深主管。
    他是我在耶魯的學弟，人很務實。你讓鮑勃聯係他，提我的名字，把fdny的試用報告和積極反饋給他看看。他會知道該怎麽做。剩下的，我在國會山這邊同步推進。”
    林恩接過紙條，看了一眼，記下名字。威廉·漢密爾頓，u實驗室的關鍵人物。查克這次出手依然精準而高效。
    “謝了，查克。”林恩將紙條收好，“這份人情，我記下了。遊說需要的費用你隻管說數字。”
    查克笑眯眯地靠回椅背：“不客氣，ink。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那麽...我提的那個小請求？”
    他指的是在時代廣場演唱會上台講話的事。
    林恩爽快點頭：“當然可以。演出開始前，我會安排一個簡短的‘城市之光’環節。你和丁金斯市長可以一起上台，向紐約市民和全世界的觀眾致以節日的問候。
    強調一下紐約的包容、活力和對文化藝術的支持...時間控製在五分鍾以內。我會特別感謝二位對這次活動的大力支持。”
    這場演出本來就十分契合驢黨乃至丁金斯和查克個人的政治理念。讓他們出席沒什麽問題。
    “perfect！”查克滿意地拍了下手，“五分鍾足夠了！丁金斯那邊我去說，他肯定樂意！”
    這時，查克似乎又想起什麽，身體再次前傾，語氣變得更為私密：“對了，ink，還有件事...關於《紐約郵報》的。”
    林恩看向他。
    “莫蒂默·朱克曼地產商，《郵報》小股東）...他手裏那5的股份，最近有套現的意向。”查克慢悠悠地說。
    林恩心中一動。朱克曼是當初查克為了消除他收購《郵報》的顧慮，拉進來的“平衡”股東，象征性地持股5。
    如果他願意退出，林恩當然求之不得，這意味著他對《郵報》的控製權將更加穩固。
    “他想要什麽價？”林恩直接問。
    查克擺擺手：“價格好商量。但是...操作方式上，需要一點‘技巧’。”
    他壓低聲音，眼神閃爍著精明的光：“朱克曼希望這筆交易能‘幹淨利落’，同時...也能體現他對紐約文化事業的支持。
    所以，我建議，由紐約市政廳下屬的‘城市文化發展基金’出麵，出資收購他這部分股份。當然，基金的錢不會真的給朱克曼，走個過場而已。”
    林恩立刻明白了查克的潛台詞。
    所謂的“城市文化發展基金”收購，根本就是個幌子。
    實際是查克想通過這個官方渠道，把市政資金或者說，能被他影響的預算）套出來，名義上是購買股份支持文化事業，實際上這筆錢最終會以某種“合法合規”的方式比如高額谘詢費、項目讚助等）流入查克或其關聯方的口袋，完成一次完美的利益輸送。
    而朱克曼那邊，查克自然會用其他方式補償他。
    “然後呢？”林恩不動聲色地問。
    “然後？”查克笑容更深，“基金持有這部分股份後，會很快發現其‘不符合基金長期投資策略’或者‘需要專注於核心文化項目’，然後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比如，一塊錢——轉讓給一個‘熱心公益、致力於提升紐約媒體環境’的私人買家。
    比如...你名下的某個基金會？這樣，你就能以極低的代價，完全收回這5的股份，徹底掌控《郵報》。而朱克曼拿到了他想要的‘支持’，市政基金也‘支持’了文化事業，皆大歡喜。”
    查克描繪的路徑清晰而隱蔽，利用市政基金的殼完成洗錢和利益轉移，最終讓林恩獲益。
    風險在於，這種操作一旦被深挖，很容易被扣上“濫用公共資金”、“利益輸送”的帽子。
    林恩沉默了幾秒。他當然想要那5的股份，查克的方案也確實“巧妙”。
    但代價是，他將更深地卷入查克的政治操作中，共享這個可能引爆的雷。
    他看著查克看似坦誠實則充滿算計的眼睛，忽然笑了。
    查克必然知道自己不會願意擔這麽大的風險，他算準了自己不會接受什麽‘一美元’接手股份的條件。
    他可以順理成章吃完朱克曼再從自己手裏賺一筆可觀的轉讓費，這就是權力的作用。
    原本簡單的5股份交易，隻要過了他的手，就能賺兩次錢。
    “行，就按你說的辦。細節讓鮑勃和你的助理對接，務必確保每一步都‘合法合規’，經得起推敲。”
    他端起已經微涼的茶，喝了一口，眼神銳利：“不過，查克，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件事，隻有上帝和你我知道。”
    這也不是壞事：除了共同的利益還有共同的把柄，他和查克的關係會更加緊密和穩固。
    查克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更顯真誠：“當然，ink！我們是夥伴！共同的利益，共同的未來！這件事，絕對幹淨，絕對安全！”
    他舉起茶杯：“為了《郵報》，為了時代廣場的燈光，幹杯！”
    林恩也舉起杯，與他輕輕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