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緣分讓我們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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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祠堂,柳盈坐在台階上扶著下巴,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最後一次,她望向祠堂正前方的一棵枯萎的大榕樹。
    榕樹下,有孩童在繞樹奔跑,追逐遊戲。
    還有柳勤親手為大家做的秋千。
    夏風迎麵拂來,那是柳盈最愜意的童年。
    玩累了,哥哥會將偷偷攢下的零花錢給自己買糖吃。
    她嘴裏含糖,笑嘻嘻挽住哥哥的手,一路做著踩影子的遊戲回家。
    夢碎了。
    回憶也快速翻篇了。
    少女故作鎮定的神態,如同一麵鏡子,被人踩碎。
    柳盈抱著膝蓋,把臉埋得很深,盡可能不讓徐洋聽出自己的哭聲。
    徐洋靜靜候在她身邊。
    半晌,手裏多出一枚棒棒糖。
    倒不是徐洋窺探了柳盈的記憶,隻是苦夠了,該甜了。
    “小盈。”
    少女一抬頭,一隻大手在為自己遮擋陽光,另一隻手裏握著一顆草莓味的棒棒糖。
    她錯愕望向徐洋。
    曦光下,麵前把臉藏得密不透風的男人,恰似自己哥哥。
    回憶再一次攀上心扉。
    ——小盈,該回家。
    ——給我糖!不然不跟你走。
    ——我先嚐嚐。
    ——才不要你吃過的。
    兩兄妹打鬧著走向回家的路,暖黃的夕陽將兩道影子拉的很長。
    “我可以抱抱你嗎?”
    柳盈不等徐洋說話,纖白的小臂早已繞過徐洋的腰。
    她側過臉,耳朵伏在徐洋的胸膛,有節奏的心跳聲仿佛在回應自己。
    “你救了我兩次,我不知道怎麽報答你。”
    徐洋不知怎麽開口,他真的不擅長安慰人。
    或許沉默的陪伴才是最好的慰藉。
    他僵如雕塑,任由少女的淚水染濕自己的胸口。
    過了好一會,柳盈忽然身體後仰。
    自下而上仰視著徐洋的下頜,她輕輕抬起頭,手掌撫在徐洋的右臉上:“我能看看你長什麽樣子嗎?見到你,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像你哥哥柳力?”
    “有一點,但更像曾經一個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大哥。”
    “怎麽?”
    柳盈抹去眼角的淚花,淡淡道:“災難前,我勤工儉學去打工,結果被朋友騙去緬國了。”
    “不會吧。”徐洋詫異,這麽年輕貌美的小姑娘被騙到那邊,是怎麽活下來的。
    柳盈苦笑道:“我這人也算福禍相依,第二天就被一位大哥哥從園區救出來了,我們坐在一輛大巴上,來不及道一聲感謝,來不及問他名字,就這麽草草分別了。”
    “不過我記住了他的樣子,很帥,高挺的鼻梁,深邃有神的眼睛...”
    大巴。
    園區。
    鼻梁,眼睛...
    徐洋無比震驚,不會這麽巧吧。
    他脫口而出:“3k園區?”
    “你怎麽知道?”柳盈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同樣驚訝。
    徐洋緩緩拉開麵罩,微微一笑:“你看看,是不是長我這樣?”
    柳盈抬眸對上徐洋的眼睛,頓時傻眼了。
    .....
    十分鍾前。
    一行人斜倚在登樓的陰影下乘涼。
    大偉忽地掏出一根香煙點上。
    “你咋還有煙呢?”劉希小弟一臉不爽。
    “剛才我們一人才抽一根,你就說抽完了?”
    “心眼子都用我們身上了是吧。”
    “瞧你這話說的,你們老大不抽給我抽,能怪我嗎?”
    砰砰砰——
    一陣連續的槍聲打斷眾人對話。
    “楊隊開槍了,要不要進去幫忙?”
    “幫個錘子,楊隊才不屑用槍呢,可能是運動太激烈,不慎擦槍走火而已。”
    小弟聽了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
    很快,一股濃煙又從中央位置席卷著衝上雲霄。
    大偉打了一哆嗦,掐滅煙頭往回走。
    “上車吧,楊隊完事了。”
    “你咋知道?”
    “讓你們走就走,還不信。”
    果然,大偉等人才剛走到麵包車前,就看到柳盈挽著徐洋的胳膊走來。
    “靠,小姑娘看上去挺滿足啊,我就說楊隊行,短短半小時都梅開二度了。”
    “你他娘的講話幹淨點行不行。”劉希瘋狂翻白眼,他實在忍大偉太久了。
    “楊隊,完事了?”
    “接下來往哪走?”
    “粵城水利局,溫曉曉就是往那個方向逃的。”
    “你咋這麽清楚?”
    “啊..”大偉被問的一頓心虛,總不能說是自己追殺她吧。
    他連忙解釋:“當時我在外麵拉屎,正好看到了。”
    “這麽熱的天,你在外麵拉屎?”劉希問。
    “天大地大,老子想在哪拉在哪拉,你管得著嗎。”
    兩人唇槍舌戰,就差沒有動手。
    徐洋倒不覺得聒噪,反正給我帶路就是。
    還能活躍氣氛。
    車子重新啟動,碾著碎裂的砂石路穿過烏坑古鎮。
    沒一會便到達水利局附近。
    遠遠看去。
    一座灰白色建築聳立在廢墟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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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水利局的辦公樓,周邊的建築都被隕石轟成碎渣,這裏卻還算完好。
    果然官家之地就是不一樣。
    隻是靠近後發現,辦公樓本有六層,上三層被齊腰截斷。
    三樓辦公室沒了樓頂,到處錯落著腐朽的座椅和電腦等設施。
    原本方正的建築變成長方形,更像一座灰白色的巨型棺材。
    門前豎著“粵城水利局”的銅牌。
    台階兩側各一排蔫掉的杜鵑花,隻剩枯萎的樹幹在炎日下苦苦支撐。
    大門口落葉滿地。
    一片頹敗,毫無生機的跡象。
    周圍說不出的詭異。
    剛下車,眾人便不自覺將衣服裹緊了些。
    阿嚏——
    大偉打了個噴嚏,哆哆嗦嗦來到徐洋麵前。
    “楊隊,這裏好像有問題。”
    徐洋打量著四周,沒有回答。
    有沒有問題,他能看不出來嗎?
    來之前外麵溫度起碼40度以上,現在撐死隻有20度。
    再一看四周,以水利局為中心,直徑百米範圍內光芒暗淡,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強行隔絕掉外麵大部分陽光滲入。
    水利局周圍的冷不是純粹的寒涼,而是一股說不出的陰寒。
    讓人毛骨悚然,生理性不適的那種。
    “把車停好,全員警戒,準備進去。”
    徐洋本可以借助【幻影交錯】。
    但想到大偉這小子不老實,搞不好會給自己下套。
    多留個心眼也是好事。
    以弱示敵,真出現什麽情況,徐洋會第一時間解決他。
    至於劉希,徐洋完全不擔心。
    他跟大偉有仇,帶路的又是大偉。
    車子倒進倉庫後,一行7人邁進水利局的辦公樓大廳。
    呼呼——
    一陣寒風刮來,吹起地麵焉黃的落葉,泛起陣陣腐敗的氣味。
    迎麵是一塊巨大的電子屏幕,屏幕下是谘詢業務的櫃台。
    沒走幾步,柳盈似乎發現了什麽,他們一行七人,斷電的黑屏反光裏卻有8顆腦袋。
    她看得入神,屏幕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悄悄使她脫離隊伍。
    柳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又向前走近兩步,豎起手指一一對應起來。
    “1,2,3....”
    每數一下,她便回頭一次,確定人數和站位。
    正當她數到第6顆腦袋時,屏幕驀地閃爍一下。
    緊跟著,第六顆腦袋的身體不動,腦袋180度卻快速扭向了背後。
    漆黑的屏幕,一張慘白得有些誇張的臉在凝視著自己。
    他右手拿著一隻斷臂,左手的袖子空空如也,眼眶裏沒有眼球,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
    一條條蠕蟲從裏麵爬出,順著臉頰緩緩下滑....
    他張開嘴巴,一股腥臭粘稠的液體從嘴巴裏吧嗒嗒滴落下來,喉嚨像吞了刀片一樣,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
    “離開...趕緊...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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