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藥田下的古修士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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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竹林,林墨已經在屋前的空地上練習了一個時辰的基礎煉器手法。按照《玄明煉器劄記》的記載,他手持一柄小錘,反複敲打著一塊鐵錠,力求每一擊的力度和角度都精準無誤。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林墨卻渾然不覺。自從陳伯受傷後,他心中憋著一股勁,誓要在煉器一道上有所成就,不辜負老人的期望。
"動作太僵硬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墨回頭,看到陳伯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比昨日好了許多。
"陳伯,您怎麽起來了?應該多休息。"林墨連忙上前攙扶。
陳伯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躺久了骨頭疼。"他走到林墨的工作台前,拿起那塊被敲打得不成形的鐵錠,"煉器如修行,講究剛柔並濟。你太急於求成,反而失了分寸。"
林墨慚愧地低下頭:"弟子知錯。"
"把錘子給我。"陳伯伸出那隻隻剩兩根手指的左手。
林墨遞上小錘,陳伯接過,深吸一口氣,突然手腕一抖,錘子如臂使指般在鐵錠上輕點三下。看似隨意的敲擊,卻讓鐵錠瞬間變得平整光滑,表麵泛著金屬特有的光澤。
"這..."林墨看得目瞪口呆。陳伯剛才那幾下看似簡單,實則蘊含了極高明的技巧。
"三十五年的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陳伯將錘子還給林墨,"從今天開始,每天練基礎動作三個時辰,不準碰真正的煉器。"
林墨鄭重地點頭:"弟子謹記。"
陳伯滿意地捋了捋胡須,突然壓低聲音:"昨晚我仔細想了想,王德海這次出手,不隻是衝著你我,更可能是衝著竹韻軒來的。"
"竹韻軒?"林墨疑惑不解。
"你可知道竹韻軒為何建在此處?"陳伯神秘地問,"那位隱修長老為何選擇這麽偏僻的地方隱居?"
林墨搖搖頭。這件事蘇婉晴也沒跟他提過。
陳伯四下看了看,確保無人偷聽,才低聲道:"因為這下麵有一座古修士的洞府!"
"什麽?"林墨驚呼出聲,隨即意識到失態,趕緊壓低聲音,"陳伯是說...竹韻軒建在一座古洞府上麵?"
陳伯點點頭:"當年那位長老偶然發現此地靈氣異常,往下挖掘後找到了一些古修士的遺物。他建竹韻軒就是為了掩蓋入口,方便研究。"
林墨心跳加速。古修士的洞府往往藏著珍稀的功法和寶物,難怪王長老如此在意。
"那洞府現在..."
"入口被長老封住了。"陳伯歎了口氣,"他臨終前將秘密告訴了我,但我修為盡失,無法開啟封印。如今王德海不知從何處得知此事,才會如此急切地想控製竹韻軒。"
林墨若有所思:"所以蘇師姐也不知道這件事?"
"那丫頭隻知道竹韻軒是長老的隱居處,對洞府之事一無所知。"陳伯搖搖頭,"我本想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的,但現在..."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林墨,"或許你就是有緣人。"
林墨心頭一熱:"陳伯的意思是..."
"等你煉器術有所小成,我帶你去看看那個入口。"陳伯拍了拍林墨的肩膀,"現在,繼續練習吧。"
陳伯回屋休息後,林墨沉浸在煉器基礎的練習中,直到日上三竿才停下。他擦了擦汗,準備去藥田采集一些療傷用的靈草給陳伯換藥。
青玄宗的藥田位於主峰西側,由專門的藥童負責照料。普通弟子想要采集靈藥,需要用貢獻點兌換或者完成藥堂發布的任務。
林墨剛走到藥田外圍,就聽到一陣爭吵聲。
"這株月華草明明是我先發現的!"一個熟悉的聲音憤憤不平地說。
"藥田裏的靈藥都是宗門財產,什麽時候成你的了?"另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反駁道。
林墨循聲望去,看到張鐵蛋正和一個藥童爭執不下。張鐵蛋手裏緊緊攥著一株銀白色的靈草,而那藥童則試圖搶奪。
"住手!"林墨快步上前,"怎麽回事?"
"林師叔!"張鐵蛋看到林墨,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我...我接了個采集月華草的任務,好不容易找到一株,他卻要搶走..."
那藥童見來人是外門弟子,態度收斂了些,但依然強硬:"這株月華草長在禁采區,按規定應該上交藥堂。"
林墨看了看張鐵蛋手中的靈草,又看了看那藥童胸前的徽記——正是王長老管轄的藥堂。
"既然是禁采區,為何不立標識?"林墨沉聲問道,"我看你是故意為難他吧?"
藥童語塞,隨即惱羞成怒:"你一個外門弟子,也敢質疑藥堂的決定?信不信我上報王長老,取消你的采藥資格!"
林墨冷笑一聲,突然想起什麽,從懷中取出蘇婉晴給的身份玉牌:"認識這個嗎?"
玉牌上除了林墨的名字,還有一個細小的雪花紋章——這是蘇婉晴的私人標記。作為煉氣大圓滿的核心弟子,蘇婉晴在宗門內地位特殊,連一些長老都要給她幾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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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童看到玉牌,臉色頓時變了:"這...這是..."
"現在,這株月華草可以給他了嗎?"林墨淡淡地問。
藥童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地走了。
"林師叔,謝謝你!"張鐵蛋感激地說,"這株月華草能換兩塊下品靈石,夠我娘一個月的藥錢了。"
林墨摸了摸張鐵蛋的頭:"以後采藥小心些,別讓人抓住把柄。"他頓了頓,"對了,你說這月華草是在禁采區找到的?具體在哪個位置?"
張鐵蛋指了指藥田西北角的一片區域:"就在那邊,靠近山壁的地方。那裏平時都用柵欄圍著,今天不知怎麽開了個小口,我好奇進去看看,就發現了這株月華草。"
林墨若有所思。那片區域他記得是宗門的古藥田,據說土壤特殊,能種植一些珍稀靈藥。平日裏確實看管森嚴,怎麽會突然出現缺口?
"鐵蛋,帶我去看看。"
兩人來到古藥田邊緣,果然看到圍欄有一處破損,大小剛好容一個人鑽進去。林墨讓張鐵蛋在外麵等著,自己鑽進去查看。
古藥田內的靈氣比外麵濃鬱許多,土壤呈現出淡淡的金色。林墨循著張鐵蛋的描述,找到了那株月華草原本生長的位置——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坡。
走近觀察,林墨發現土坡側麵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縫,隱約有風從裏麵吹出。他蹲下身,用手撥開雜草,裂縫更明顯了,似乎通向地下。
"這是..."林墨心頭一跳,聯想到陳伯說的古修士洞府。難道這麽巧,又發現了一個入口?
他正想進一步探查,突然聽到張鐵蛋在外麵焦急地喊道:"林師叔!有人來了!"
林墨趕緊退出來,剛整理好衣服,就看到一個藥堂執事帶著幾個藥童朝這邊走來。
"快走!"林墨拉著張鐵蛋迅速離開。
回到安全處,林墨叮囑張鐵蛋:"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那個裂縫,明白嗎?"
張鐵蛋雖然不明就裏,但還是認真地點點頭:"我誰也不說!"
送走張鐵蛋後,林墨回到竹韻軒,將采集的靈草交給陳伯,然後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古藥田的發現告訴了老人。
陳伯聽完,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古藥田下的裂縫?有意思...據我所知,那位隱修長老當年就是從藥田開始挖掘的。後來為了掩人耳目,才改道從竹韻軒下麵進入。"
"陳伯的意思是...藥田和竹韻軒下的洞府是相連的?"林墨驚訝地問。
陳伯點點頭:"很可能如此。那位長老在洞府中發現了不少上古靈藥的種子,所以才特意申請管理那片古藥田,方便培育。"
林墨心跳加速。如果真如陳伯所說,那麽通過藥田的裂縫或許能避開竹韻軒的封印,直接進入古洞府!
"陳伯,我想去探查一下那個裂縫。"
陳伯沉思片刻,從床下摸出一個小布袋:"拿著這個,裏麵有些可能用得上的工具。記住,古修士的洞府往往設有禁製,千萬小心。若事不可為,立刻退回。"
林墨接過布袋,感覺沉甸甸的,裏麵除了工具外,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今晚子時再去,那時藥田看守最鬆懈。"陳伯叮囑道,"現在,繼續練習煉器基礎。"
夜幕降臨,林墨按照計劃悄悄離開竹韻軒,向古藥田摸去。他穿著深色衣服,借著夜色的掩護,避開了幾隊巡邏的弟子。
來到藥田外圍,林墨發現圍欄的破損處已經被修好了。不過這難不倒他,輕鬆翻越圍欄,潛入古藥田。
月光下,古藥田靜謐而神秘,靈藥散發著淡淡的熒光。林墨屏息凝神,找到了白天那個小土坡,裂縫依然在那裏。
取出陳伯給的布袋,林墨找到一顆夜明珠,借著微弱的光芒向裂縫內窺視。裂縫比想象中要深,蜿蜒向下,看不到盡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墨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鑽入裂縫。
裂縫起初很窄,隻能側身前進。隨著深入,通道逐漸變寬,最後足以讓人直立行走。空氣中有股陳腐的味道,但意外地沒有黴味,反而帶著一絲奇特的香氣。
走了約莫一刻鍾,通道突然開闊起來,林墨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室中。石室中央有一具盤坐的人形骸骨,骸骨身上的衣物已經風化殆盡,但右手握著一柄短劍,左手按在一個玉盒上,看起來死前正在守護什麽。
"這應該就是古修士的遺骸了..."林墨恭敬地向骸骨行了一禮,"晚輩無意冒犯,隻為求一線仙緣。"
骸骨毫無反應,隻有夜明珠的光芒在空洞的眼眶中投下詭異的陰影。
林墨小心地靠近,發現玉盒上刻滿了複雜的符文,看起來是個封印。他不敢貿然打開,轉而觀察那柄短劍。
短劍長約一尺,通體漆黑,劍身上有細密的紅色紋路,如同血管一般。林墨剛想觸碰,識海中的青銅古鏡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警告!檢測到高階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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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猛地縮回手,驚出一身冷汗。魔氣?難道這柄短劍是魔器?
就在這時,骸骨突然"哢嚓"一聲,頭顱低垂下來,仿佛在注視自己手中的玉盒。林墨這才注意到,玉盒下方壓著一塊玉簡。
他小心地抽出玉簡,擦去上麵的灰塵,借著夜明珠的光芒閱讀起來。玉簡上用古體字刻著幾行小字:
"餘乃青雲子,遭奸人所害,身中魔毒,自知不久於人世。特將畢生所學藏於此盒中,以待有緣。盒中另有一枚"玄陰丹",可解百毒,切勿輕服。魔劍"血影"乃禍根,得之必遭厄運,慎之慎之!"
林墨讀完,對骸骨又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指點。"
他決定聽從青雲子的警告,不去碰那柄魔劍,轉而研究如何打開玉盒。玉盒上的符文封印看起來複雜,但《玄明煉器劄記》中恰好有類似的記載。
按照劄記所述,林墨嚐試將靈力以特定順序注入符文。試了幾次後,玉盒突然發出"哢噠"一聲輕響,蓋子微微彈開了一條縫。
林墨屏住呼吸,小心地打開玉盒。裏麵放著三樣東西:一枚青玉簡、一顆龍眼大小的銀色丹藥,以及一塊殘缺的獸皮。
他先拿起青玉簡,貼在額頭。大量信息立刻湧入腦海——這是一部名為《青雲禦獸訣》的功法,專門講述如何馴服和培養靈獸,其中還附帶了幾個實用的小法術。
"禦獸功法!"林墨驚喜不已。這正是他現在急需的保命手段。若能馴服幾隻靈獸,麵對王厲之流就多幾分勝算。
放下玉簡,林墨又查看那塊獸皮。獸皮上畫著一幅地圖,標注了幾個地點,但殘缺不全,看不出具體是哪裏。不過其中一個標記旁邊寫著"玄陰靈泉"四個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玄陰靈泉...這不正適合蘇師姐的玄陰靈體嗎?"林墨暗想。若能找到這口靈泉,或許能幫助蘇婉晴突破築基。
最後是那顆銀色丹藥——玄陰丹。按照玉簡所述,此丹能解百毒,正好可以用來治療陳伯的傷勢。但青雲子警告"切勿輕服",讓林墨有些猶豫。
正當他思考之際,夜明珠的光芒突然閃爍了一下。林墨警覺地抬頭,發現石室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細小的紅色紋路,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不好!"林墨瞬間明白過來,是那柄魔劍在作祟!它感應到活人氣息,正在蘇醒!
他迅速將三樣寶物收入懷中,準備撤離。但為時已晚,魔劍"血影"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發出刺耳的嗡鳴聲。骸骨的手臂隨之抬起,魔劍直指林墨!
"轟!"
一道血光從劍尖射出,直奔林墨麵門!千鈞一發之際,識海中的青銅古鏡突然射出一道青光,與血光相撞,兩相抵消。
林墨趁機衝向通道,身後傳來骸骨站起的"哢哢"聲。他不敢回頭,拚命向來路跑去。通道中回蕩著魔劍的嗡鳴,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哀嚎。
終於看到出口的月光,林墨一個箭步衝出裂縫,頭也不回地逃離古藥田。直到跑回竹林深處,他才敢停下喘息。
"太險了..."林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檢查懷中的寶物。幸好三樣東西都完好無損,不枉這番冒險。
回到小屋,林墨點亮油燈,仔細研究起《青雲禦獸訣》。功法開篇就讓他眼前一亮——原來禦獸並非必須擁有特定靈根,隻要神識足夠強大,配合特定法訣即可。而他的神識經過青銅古鏡的滋養,比同階修士強上不少,正適合修煉此術。
"明天就去後山試試。"林墨興奮地想著,將功法內容牢記於心。
至於那塊殘缺的地圖和玄陰丹,他決定先找陳伯商量後再做定奪。畢竟青雲子的警告言猶在耳,不可不慎。
窗外,月光如水,竹影婆娑。林墨望著遠處的竹韻軒,心中思緒萬千。古修士的洞府、神秘的魔劍、禦獸功法...這一切都預示著他的修仙之路,即將迎來新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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