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脈·劍鳴穀
    血色殘陽映照下，五道身影降落在山穀入口。林墨抬手示意眾人停下，雷澤珠在掌心緩緩旋轉，探測著穀中氣息。
    "有古怪。"淩雪青鸞劍出鞘三寸，"劍靈之體的線索指向此處，但穀中劍氣混亂，似有大戰痕跡。"
    蘇瑤取出一枚銅鏡法器，鏡麵映出穀內景象——滿地劍痕交錯，幾具屍體倒在血泊中，服飾正是血煞宗弟子。
    "有人搶先一步。"林墨眼中雷光閃爍，"進去看看，保持警戒。"
    踏入劍鳴穀，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林墨蹲下身檢查屍體，發現致命傷皆是劍傷，傷口處殘留著獨特的靈韻。
    "這不是普通劍修所為。"淩雪指尖拂過一道劍痕，青鸞劍突然發出共鳴，"是劍靈之體！"
    眾人循著打鬥痕跡深入山穀，來到一處被劍氣削平的山崖前。崖壁上釘著一具黑袍屍體，胸口插著一柄透明長劍，劍身正逐漸化為光點消散。
    "劍意凝形！"淩雪瞳孔微縮，"至少是金丹後期的劍靈之體才能做到。"
    林墨正要上前，突然感應到一絲微弱氣息。雷澤珠激射而出，轟向崖壁一側的灌木叢。
    "且慢！"
    一道清冷女聲響起，灌木分開，走出一位白衣女子。她麵色蒼白，懷中抱著個昏迷的少女，少女眉心有一道劍形印記，正散發著微弱光芒。
    "藥王穀白芷？"林墨認出了白衣女子，正是當初在驚雷穀有過一麵之緣的藥王穀弟子。
    白芷警惕地看著眾人，當看到淩雪手中的青鸞劍時，神情稍緩："原來是青玄宗的道友。這孩子是我在穀中發現的劍靈之體，血煞宗想抓她煉製血傀劍，我出手相救卻遭圍攻..."
    話音未落，她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跪倒在地。懷中少女滾落，眉心劍印驟然亮起，一道無形劍氣直刺林墨麵門！
    淩雪閃身擋在林墨身前，青鸞劍橫擋。"錚"的一聲，劍氣與青鸞相撞，激起一圈氣浪。
    "劍靈護主？"林墨不怒反喜，這種自發護主的特性，正是高品質劍靈之體的標誌。
    他示意淩雪退後，自己上前三步，雷澤珠懸於頭頂，釋放出溫和的雷靈力："我們沒有惡意。"
    少女蜷縮在地，眼神驚恐。白芷艱難爬到她身邊，輕撫她後背："別怕，這些不是壞人..."
    林墨注意到白芷後背有一道猙獰劍傷，傷口泛著詭異的血光。他取出一枚龍紋紫雲丹遞過去："血煞劍氣入體，不及時救治會腐蝕經脈。"
    白芷猶豫片刻，接過丹藥服下。片刻後，她臉色好轉，警惕稍減："多謝。這孩子叫阿箐，是天生劍靈之體，自幼被血煞宗囚禁，我偶然發現才..."
    "阿箐？"淩雪突然打斷，"可是二十年前被滅門的棲霞劍派遺孤？"
    少女聞言猛地抬頭，眼中劍光暴漲："你...你怎麽知道？"
    淩雪從儲物袋取出一枚玉簡："五年前我奉命調查棲霞劍派滅門案，在現場找到這份名冊，上麵記載著掌門幼女"阮箐"天生劍靈骨。"
    林墨眼中精光一閃。劍靈之體已是難得，劍靈骨更是百年難遇，若能收入房中...
    他壓下心思，溫聲道："血煞宗不會罷休，不如先隨我們回棲霞山莊？"
    白芷正要拒絕，阿箐卻突然抓住她的衣袖，怯生生道："白姐姐...他們身上沒有血煞宗那種臭味..."
    當夜·臨時營地
    篝火旁，阿箐枕在白芷腿上沉睡，眉心劍印忽明忽暗。林墨坐在對麵，正為淩雪手臂上的一道傷口敷藥。
    "隻是皮肉傷，何必小題大做。"淩雪嘴上這麽說，卻任由林墨處理傷口。
    林墨指尖雷光閃爍，小心地驅散殘留的血煞氣："劍靈之體的劍氣非同小可，不可大意。"
    他動作輕柔，指腹不經意擦過淩雪手腕內側。淩雪身子一顫，青鸞劍在身旁發出嗡鳴。
    "你的劍心亂了。"林墨低笑。
    淩雪瞪他一眼，卻見篝火映照下，林墨眉目如畫，眼中似有星辰流轉。她慌忙移開視線，卻注意到白芷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
    "藥王穀距此千裏，白道友為何出現在落霞山脈？"淩雪轉移話題。
    白芷輕撫阿箐的發絲："我為尋一株"九葉劍芝"而來，此物隻生長在劍氣濃鬱之地，是煉製劍修丹藥的主材。"
    林墨心中一動："白道友精通丹道？"
    "略通一二。"白芷謙虛道，卻掩不住眼中的自信，"我身具木靈之體，對靈藥感應敏銳。"
    木靈之體！林墨心跳加速。這正是係統標注的特殊體質之一，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正思索如何開口，營地外圍突然傳來警戒符的爆炸聲。楚風疾奔而來："義父！血煞宗大隊人馬殺到，至少三名金丹！"
    眾人迅速起身備戰。阿箐被驚醒，驚恐地抱住白芷。林墨當機立斷："淩雪帶她們先走，我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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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淩雪青鸞劍出鞘，"你我聯手尚有一戰之力。"
    白芷突然掏出一把種子撒向四周："我雖不擅戰鬥，但可布陣阻敵！"
    種子落地即長，轉眼間化作一片荊棘密林，將營地團團護住。林墨驚訝地發現，這些荊棘竟能吸收天地靈氣自主生長。
    "木靈之體的天賦？"他問道。
    白芷點頭，臉色卻越發蒼白："但我靈力所剩無幾，堅持不了多久..."
    林墨看向淩雪，兩人目光交匯，瞬間明白彼此心思。
    "楚風，帶她們先撤到安全處。"林墨取出雷澤珠，"我和淩雪為你們爭取時間。"
    白芷背起阿箐，猶豫道："若兩位不嫌棄，事後可到藥王穀尋我...穀中靈藥任君取用。"
    林墨微笑頷首，目送她們隨楚風撤離。待幾人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他轉身麵向已突破荊棘陣的血煞宗修士，雷澤珠光芒大盛。
    "三個金丹初期，交給我。"淩雪劍指為首的血袍老者，"你對付其餘雜魚。"
    林墨卻握住她的手腕："還記得青鸞雷劍陣嗎？"
    淩雪一怔，隨即會意。青鸞劍與雷澤珠同時升空，劍光與雷芒交織，在夜空中形成巨大的青鸞虛影。血煞宗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籠罩在劍陣之中。
    "殺！"
    雷光劍影傾瀉而下，血袍老者祭出一麵骨盾抵擋，卻被一道融合了雷力的劍氣貫穿胸膛。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到胸口碗大的窟窿。
    "這是...什麽劍法..."
    "情劍。"淩雪下意識回答，說完才驚覺失言，耳根瞬間通紅。
    林墨大笑，雷澤珠光芒更盛。不到一炷香時間，來犯之敵盡數伏誅。淩雪收劍歸鞘，故作鎮定地整理衣袖，卻不敢與林墨對視。
    "情劍？"林墨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師姐何時對我..."
    "胡說什麽！"淩雪羞惱地推開他，"是"青鸞雷劍"的口誤！"
    林墨笑而不語，突然伸手拂去她發間的一片落葉。這個親昵的動作讓淩雪僵在原地，青鸞劍在鞘中輕顫，似在訴說主人的心緒。
    "走吧。"林墨轉身，"先追上楚風他們，然後...我陪你走一趟藥王穀。"
    淩雪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終是跟了上去。月光下，兩人的影子時而交疊，時而分開，如同他們此刻糾纏的心緒。
    三日後·藥王穀外
    白芷站在穀口，身旁是緊緊抓著她衣袖的阿箐。見到林墨一行人安然歸來，她明顯鬆了口氣。
    "多謝兩位道友相救。"白芷盈盈一禮，"請入穀一敘。"
    藥王穀內靈氣氤氳，各種珍稀靈藥隨處可見。林墨注意到，這些靈藥的排列暗合陣法，顯然是有人精心布置。
    "穀中隻你一人？"淩雪問道。
    白芷神色黯然："師尊外出遊曆多年未歸，如今穀中確實隻有我一人打理。"
    阿箐突然拉了拉白芷的衣角："白姐姐，你說過要幫林前輩看傷的..."
    白芷這才注意到林墨衣袖下的傷口："道友受傷了？"
    "小傷而已。"林墨不以為意，卻還是伸出胳膊。白芷指尖泛起綠光，輕輕拂過傷口。奇妙的是，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疤痕都沒留下。
    "好精純的木靈之力！"楚風驚歎。
    白芷微微一笑："木靈之體可溝通草木精華，療傷隻是小道。"她看向林墨，"道友若有意，可在穀中多住幾日，我為你調理舊傷。"
    林墨敏銳地注意到她說"舊傷"而非"新傷"，心中暗驚。他確實在多次戰鬥中積累了不少暗傷，雖不影響戰力，但長遠來看確實是個隱患。
    "那就叨擾了。"
    當夜，白芷在藥圃邊的小亭設宴。酒過三巡，阿箐已靠在淩雪肩頭睡著。這個劍靈之體的少女似乎對淩雪格外親近，連睡覺都要抓著她的衣角。
    "淩道友的劍意純粹，阿箐本能地親近。"白芷解釋道，"劍靈之體最容易被純淨劍意吸引。"
    林墨趁機問道："白道友今後有何打算？藥王穀雖好，但畢竟勢單力薄。"
    白芷神色一黯："師尊失蹤後，血煞宗屢次騷擾，想強占藥王穀...我獨木難支。"
    "不如加入棲霞山莊？"林墨直言，"山莊正缺丹道大家，白道友可專心研究丹道，不必為俗務煩憂。"
    白芷猶豫地看向阿箐："可阿箐..."
    "她自然一同前往。"淩雪突然開口，"她的劍靈之體需要指導，我可以教她。"
    白芷驚訝地看著淩雪。劍修通常不願收徒，更別說教導一個隨時可能劍氣暴走的劍靈之體。
    "如此...多謝兩位美意。"白芷終於點頭，"不過我需收拾些藥材，三日後啟程如何？"
    林墨自無不可。宴散後，淩雪抱著阿箐去客房休息，林墨則獨自在藥圃邊漫步。
    月光下，一道倩影倚欄而立。淩雪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藥圃，正望著遠處出神。
    "喜歡這孩子？"林墨走到她身旁。
    淩雪輕撫懷中阿箐的頭發："她讓我想起當年的自己...孤獨，倔強，隻有劍相伴。"
    林墨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若收她為徒，我傳她《青鸞劍典》。"
    淩雪猛地抬頭："你怎會有...是了，劍塚傳承。"
    林墨笑而不答。係統獎勵的《青鸞劍典》殘篇正好派上用場。
    "為什麽？"淩雪直視他的眼睛，"你明明可以自己收她入房，劍靈之體對你的血脈..."
    "因為她是你的劍緣。"林墨輕聲道，"就像藍汐是我的水緣，婉晴是我的冰緣...而你，是我的劍緣。"
    淩雪呼吸一滯，懷中阿箐似有所覺，迷迷糊糊地摟緊她的脖子。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讓淩雪心軟成一團。
    "林墨..."她第一次直呼其名，"我十六歲入道時就發誓，此生隻嫁劍道。"
    "我知道。"林墨微笑，"所以我不強求。但劍道無情人有情，你若願意，棲霞山莊永遠有你的位置。"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遠處藥圃中，一株並蒂蓮悄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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