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對空六課辦公室。
    令故徹沒想到的是，這麽個打喬式集團臉的動態，他們居然沒有太大反應。
    之前那個聯係故徹做代言人的工作人員主動聯係故徹，還表示這是公司原因，不需要賠償違約金。
    掛斷電話，故徹有些沒搞懂，“不是說那些財團和官方不和嗎，我這個身份他們居然這麽客氣。”
    “正是你現在的身份和影響力，他們不敢那你怎麽樣。”月城柳恰好經過故徹的位置，隨口回道。
    “就算雙方的立場不和，但是市民們可不會考慮那麽多，誰對誰錯他們自會明白。”月城柳補充道。
    “所以啊，他們現在要是敢找你麻煩，明天新聞頭條就會變成‘喬式集團打壓對空部英雄’了。”月城柳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精明的光芒，指尖輕輕敲擊著故徹的辦公桌沿。
    故徹恍然大悟，轉著手中的簽字筆：“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輿論壓力啊。”筆尖在桌麵上戳出幾個小黑點，像他此刻思緒裏冒出的問號。
    “沒錯。”月城柳點點頭，突然從文件夾裏抽出一疊紙拍在桌上，紙張邊緣整齊得能當裁紙刀用，“既然你這麽閑——”
    “等等！”故徹猛地按住那疊文件，紙張厚度讓他虎口發麻，“柳姐，我剛剛才從牲鬼嘴裏爬出來...”
    “根據醫療部報告，你除了右肩輕微拉傷外一切正常。”月城柳的鏡片閃過一道寒光，“還是說，你想讓我把上個月你替課長代班時弄丟的三份機密文件...”
    “我處理！馬上處理！”故徹一把搶過文件，紙張嘩啦作響。他低頭瞥見扉頁《跨部門協同作戰預案修訂版最終版）》，右下角還標注著“保密等級a”的字樣。
    蒼角從隔壁工位探出頭，發梢沾著餅幹碎屑：“故徹哥要加班嗎？我這裏有新買的巧克力夾心餅...”她晃了晃印著卡通圖案的包裝袋，碎屑簌簌落下。
    “小蒼角——”故徹正要伸手，月城柳的文件夾精準攔截在半空。
    “先幹活。”副課長的聲音溫柔得令人發毛。
    “對了。”星見雅劃掉屏幕消息，“某人昨晚發說要請全課室吃火鍋。”
    故徹的筆尖在文件上劃出長長的墨痕。他確實記得，在被星見雅“教育”完後，為轉移話題說過這話。但當時他以為...
    瞬間，兩道目光直射而來。
    “行吧。”故徹認命地掏出錢包，“不過...”他猛地指向悠真，“這家夥得負責涮肉！”
    “憑什麽？”
    “就憑你上周偷偷拿我的假條……”
    悠真臉色驟變，上麵捂住了故徹的嘴，“這是我應該做的！”
    月城柳默默回到位置上，鏡片後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像在算計著什麽。
    星見雅放下茶杯，陶瓷與玻璃碰撞的聲響讓所有人安靜下來，她緩步走向故徹，製服下擺掃過桌沿，“各位，今天不需要加班了。”
    “哇吼！課長威武！”悠真興奮的喊道。
    月城柳推眼鏡的動作頓在半空。故徹仿佛看到副課長精密運轉的大腦突然卡殼，連呼吸都停滯了半拍。
    “我...有報表要...”
    “柳姐！”蒼角突然撲過來抱住她的胳膊，“你上周的體檢報告說胃酸過多！醫生說要按時吃溫熱食物！”
    月城柳的睫毛快速眨動：“你怎麽會看到我的...”
    “我幫忙整理檔案時不小心...”蒼角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小貓般的嗚咽，“柳姐總是工作到好晚...”
    “就這麽定了。”星見雅一錘定音，“故徹請客，所有人參加。”她頓了頓，補充道：“包括值班人員的外賣。”
    故徹的銀行卡在掌心發出哀鳴。但當他看到月城柳悄悄把一摞文件挪到自己待處理的那堆旁邊時，突然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深淵。
    “這些是...”
    “下個月全課室的排班表。”月城柳的聲音輕快了幾分，“還有跨部門協作的物資申領單。”
    故徹看著那疊足有五厘米厚的文件，突然很想回到空洞裏和牲鬼再打一架。至少牲鬼隻會物理攻擊，而眼前這些紙張分明是精神汙染武器。
    “需要幫忙嗎？”星見雅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發絲垂落時帶著淡淡的檀香味。
    故徹感動得差點哭出來：“課長你真是...”
    “我可以幫你分類。”她拿起最上麵那份《武器保養記錄》，“分成‘能看懂’和‘看不懂’兩部分。”
    故徹的表情凝固了。悠真憋笑的聲音像漏氣的輪胎，他連忙捂住嘴。
    “我申請工傷補助...”故徹癱在椅子上，文件雪花般散落一地。
    星見雅彎腰拾起一張，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腕：“駁回。”她將文件按在他胸口，“但可以陪你加班。”
    蒼角開始小聲哼起廣告歌，悠真偷偷把遊戲音量調得更低，月城柳的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而星見雅的氣息始終縈繞在身側半尺之內。
    故徹突然覺得，被文件淹沒似乎也沒那麽糟糕。
    當悠真的下班鈴響起時，故徹終於摔下鋼筆，後仰的辦公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完成了！”
    月城柳伸手拿起一份文件快速瀏覽，眉頭漸漸舒展：“比預期好20。”
    “才20？”故徹哀嚎著把臉埋進文件堆，“我可是連‘以太結晶與綠豆湯相容性測試報告’這種鬼東西都讀完了！”
    月城柳聞言抬頭：“那份是後勤部放錯文件夾的。”她從故徹桌上精準抽出一份藍色封皮文件，“這份才是要你簽字的。”
    故徹盯著《關於規範辦公室零食存放的若幹規定》，突然很想把簽字筆插進自己的眼睛。蒼角默默把餅幹盒藏到背後，腮幫子還鼓得像倉鼠。
    “走了。”星見雅拎起製服外套，順手拉著故徹，“大家晚上7點集合就行。”
    說著便拖著故徹離開了辦公室。
    悠真和柳對視一眼，“課長現在的變化，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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