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眼神一滯，黝黑的瞳孔直直盯著梁川，手指舉到梁川眼前。
    “嗬，你威脅我也沒用！我必然告上一狀！”難得抓住這啞巴的把柄，不告狀他心裏難受。
    “別說！”
    “不可能！”
    “100！”
    “得了吧你，你那點錢全在瞎子那，兜裏都掏不出倆鋼鏰的人還要學人家賄賂！”
    見完全說不通，張啟靈不再說話，直接上手，真實的展示了賄賂不成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嗷…嗷嗷……嗚嗚……我錯了！不說！我不說行了吧！”這頓打到底是沒避免的了。
    往回走的路上，身上淤青都快消掉的梁川突然好奇的問，“啞巴你到底怎麽出來的？不會把瞎子打暈了吧？”
    “沒有。”
    “我不信。”
    回到小院，扒著倆人窗戶看到躺在床上沒反應的黑瞎子，梁川一臉驚奇的問張啟靈，“怎麽做到的？”
    張啟靈無視這個話題，直接把背包放回原位，甚至遮掩了一下，力求明天瞎子看不出來。
    瞎子確實對他不設防，但他又不是傻子，他一旦出手瞎子就知道了，怎麽可能用武力解決。
    他隻是在瞎子平時擺弄的沉香裏加了點料，無色無味，一夜好眠，僅此而已。
    瞎子出門的時候會用香煙代替供香，在家的時候就會擺弄那些供香，可能是長時間的沾染，瞎子身上有種特殊的煙火香。
    香料成份十分複雜，當味道變化的時候，甚至可以向熟悉的人傳遞情報。
    張啟靈看了一眼趴在窗戶上的人，直接上手把腦袋懟出窗外關上窗戶，順帶把窗簾拉上了。
    關窗戶的瞬間梁川眼睛突然瞥見黑瞎子悄悄豎起的大拇指，不可抑製的笑了起來。
    哎呀呀，他就知道嘛，瞎子是不設防，但是這啞巴的不對勁他也看出來了，這是打算等啞巴走了再跟上去啊。
    誒，不對，我是不是變成他們pay的一環了？
    黑瞎子確實知道啞巴的反常，也猜到了啞巴要自己走，他原計劃等啞巴走之後在跟上去，但啞巴加料他真沒發現。
    怪隻怪在今天他點的不是沉香，是降真香，啞巴分不清供香的不同，隻是看他平時點沉香，直接加料在沉香裏了。
    屋內一片黑暗。
    “瞎。”
    張啟靈站在床邊突然出聲。
    沒有反應。
    僵持了好半天，張啟靈歎了口氣，“別裝。”
    黑瞎子睜開眼睛，黑暗裏啞巴的表情似有無奈，沒忍住咧嘴笑了起來。
    “怎麽發現的？”
    嘶……罵得好髒。
    “味道。”
    黑瞎子坐起來，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啞巴，“這回不跑了吧。”
    “嗯。”
    張啟靈沒忍住又歎了口氣，這段時間歎氣的頻率明顯上升了，這倆人沒一個省心的。
    “明天收拾收拾裝備，安排一下路線，後天出發。”
    “嗯。”
    …………
    一棟兩層高的歐式洋樓，風格中西合璧，坐北朝南，平麵呈曲尺型，每層十來個房間，一字排開。
    大門口站著幾個身著軍裝的警衛員在來回巡視。
    張啟靈上前交涉，獨自一人進入。
    走進前廳，整體空間都盡顯富麗堂皇之感，兩側樓梯直通二樓，深胡桃木色雕花牆壁彰顯穩重，地麵玉石的紋理與暖黃色燈光成就沉穩基調，獨特洋派的建築風格盡顯的歲月沉澱。
    與其說這裏是洋樓，更不如說像一個博物館，家居陳設無一不凸出威嚴與博學。
    二樓平台上站著一位身穿軍裝的男人，長相硬朗，棱角分明，身材高大挺拔，自身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來人，眼中閃過憎惡，表情冷漠。
    他從青年身上感受到了那股來自張家人的壓迫感，永遠的高高在上，永遠的目中無人，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察覺此人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原來真的有血脈上的壓製，以前他對此是嗤之以鼻的。
    “你是張啟靈？”
    張啟靈安靜的站在原地，對男人言語中的惡意全然不在意，單純的陳述事實。
    “你們在找我。”
    清冷的聲音在空間回蕩，如冬季的泉水，冷冽而悠揚。
    男人壓製住心底的火氣，他恨透了這群本家人的態度，那種刻在骨子裏的高傲，如同神明對人類的不屑，蚍蜉撼樹，高不可攀。
    自大封建迂腐刻板，當年如喪家之犬般逃離，張家人就是如此。
    人是矛盾的，他厭惡本家人，又羨慕他們的強大。
    “你知道我要找什麽，你的條件。”
    天上不會掉餡餅，人也沒有送上門的道理。
    黑瞎子和梁川倆人躲在外麵等啞巴，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
    “不會打起來了吧？”
    “不會，這是合作，不是上門鬧事。”
    “哎……”梁川可惜的歎了口氣，打起來就好了。
    “出來了。”
    張啟靈從裏麵出來，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走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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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啞巴沒錢，瞎子不掏錢，梁川隻能請兩位找了個住的地方，甚至沒辦法住招待所，沒有介紹信。
    仨人湊在一起，張啟靈主動開口，“後天進山，破解千裏鎖，拿密碼。”
    “什麽密碼？”梁川好奇的問。
    “去古樓的密碼。”張啟靈沉默了一瞬，“你倆……”
    “一起！”
    “不是，啞巴都到這時候了還想勸呢。”黑瞎子笑嘻嘻的說。
    “時間預計很長。”
    “既然如此，我們分開行動，他們不認識我，我跟啞巴在明，瞎子在暗，這樣有什麽情況也能應對。”梁川建議道，這樣無論發生什麽，都留有後手。
    在梁川的堅持下，黑瞎子不反對，張啟靈也隻能妥協。
    進山的路崎嶇顛簸，所幸都不是矯情的人，馬隊沿著山路走了好幾天，終於在地勢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了。
    此次考古活動由上麵發起，張大佛爺領導，九門組成，張啟靈帶隊。
    九門看似同氣連枝，實則不然，梁川看著九門裏還有要飯的、殘疾人是怎麽回事？
    張大佛爺帶領的張家人，加上九門眾多好手，和後勤運輸補給，近千人，魚龍混雜，而這所謂的九門，也分幫結派。
    梁川跟在張啟靈身後亦步亦趨，對外就是張家族長的小跟班。
    黑瞎子躲在暗處，牙都要咬碎了，跟著啞巴不受蚊蟲侵害，他很懷疑梁川的小心思。
    捏碎手裏的試管瓶，灑在周圍，心裏稍有安慰。
    遠處的四座雪山相連，半山腰的懸崖峭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山洞，被植物覆蓋，所有人有條不紊的搭上腳手架，繩索和拉索裝置。
    每天都有人各個山洞搜尋，隔三差五就有帛書和竹簡送到營地裏鑒定和破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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