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體縫隙的盡頭潛回石室，張啟靈一上岸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黑暗裏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人影。
    剛想打開手電就被梁川一把按住，張啟靈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梁川。
    “有什麽問題？”
    “你不會想知道的。”
    梁川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多餘解釋，也沒有打開手電的打算，拽著張啟靈摸黑前進。
    鼻腔裏充斥的血腥味令人作嘔，腳下柔軟的觸感讓張啟靈感覺不適，皺著眉往洞口上爬。
    鐵盤還在正常運轉，梁川拿著鐵棍抵住鐵盤與洞口間的縫隙，利用自身重力向下壓，鐵盤被頂出一道縫。
    “啞巴！”
    張啟靈越過梁川，伸手用肩膀頂住鐵盤，梁川順勢把鐵棍插進縫隙裏，用力把鐵盤撬了起來。
    張啟靈推開鐵盤，率先爬了出去，轉身剛想拉梁川上來。
    “你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買兩個橘子……不是，誒，我錯了！你把手指頭收回去！我去清理一下現場。”
    張啟靈收回自己的手，也不說話，就盯著梁川。
    “得了，你那眼神我又看不懂，老實在這待著，啥都別碰。”
    說完梁川不再管張啟靈的反應，轉身跳下去，打開手電，目光所及全是紅紅白白的一片。
    一個個血肉模糊人皮被不太完整的剝離，趁著啞巴睡著，他已經用頭發把皮縫合好了，現在被頭發徹底寄生，黑乎乎一片，看不出個人形。
    剔出來的骨頭被雜亂的堆放在一起，人頭被碼放的整整齊齊，死不瞑目的盯著梁川。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梁川解人。
    數了一下人頭數，一個沒缺，搜尋地上還能用的燃料，把燃料倒在屍體上，直接點燃，火焰竄出，帶著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還是得小心，萬一穢土轉生呢。
    從下方石室爬回洞室內，張啟靈還是安靜的站在那，真聽話啊，不讓他動，他就真沒動。
    “走吧，回家。”
    別看張啟靈一副什麽想不起來的樣子，這戰鬥的本能可是一點都不差。
    出了洞室走進通道內，腳點石壁，飛快的跳躍到洞口附近。
    看到被石頭堵起來的洞口，倆人沉默了一瞬。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九門哪有好人啊，這是生怕你活著啊。”
    張啟靈不搭茬，一臉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他不記得了，什麽都不知道。
    能怎麽辦？幹活吧。
    倆人直接開挖，前期的挖掘很順利，都是大石頭直接往下撬就行，後麵越往外越結實，石頭縫裏灌滿了水泥，隻能用力鑿開。
    挖到一半梁川突然拉著張啟靈往後撤了兩步，深紅色的水泥裏混合著無數的黑色頭發，石牆發出震動，麵前的碎石直接坍塌掉落，露出外頭的人影。
    “啞巴！你倆沒事吧？”
    梁川：媽的，微笑。
    瞎子這舔狗的德性他也算是了解，最起碼他還在“你倆”的倆裏，有被關心到呢！
    “你咋下來了？別鑽進來了，我倆出去。”
    梁川轉頭看向身後安靜的張啟靈，又看了眼洞口外的黑瞎子，咽了咽口水，嗬嗬。
    剛鑽出來，還沒等黑瞎子開口，立馬拉過張啟靈擋到自己麵前。
    “瞎子！乖巧版的啞巴，你值得擁有！”
    “嗯？”
    黑瞎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梁川說的什麽意思，但是在看到啞巴望向他的眼睛裏全是陌生，他就懂了。
    “又失憶了？”聲音幹啞，語氣裏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克製住想要抬起來的手。
    “還記得我是誰麽？”
    張啟靈看著黑瞎子，明顯的愣了一下，沉默良久，略帶迷茫的搖搖頭，“瞎子。”
    黑瞎子怔愣片刻，又察覺不對，視線轉移到張啟靈身後的梁川，“你跟他說了？”
    梁川輕咳一聲點點頭，“可能是被青銅鈴鐺影響，天授了。”
    黑瞎子攥緊拳頭青筋暴起，緩慢靠近張啟靈，看他沒有反應，伸手搭在張啟靈的肩膀，他也沒有反抗，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黑瞎子放下手輕笑一聲，哎，每當以為能有點進展的時候就會被打回原形，這都叫什麽事啊。
    論對一個失憶的人建立信任需要多久？
    黑瞎子告訴你答案，四個小時。
    瞎子和啞巴說了好多，梁川看著倆人從天南海北，聊到衣食住行，幾種語言來回切換，多數是瞎子在說，啞巴偶爾補充。
    這種事情像是發生過無數遍，瞎子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倆人的過往。
    明明他倆還沒覺得怎麽樣，他一個外人難受不行。
    梁川歎了口氣，轉過身背對倆人坐在洞口，抬頭是繁星點點，低頭是萬丈深淵。
    等倆人交談完，已經快天亮了，黑瞎子略帶疲憊，“走吧，九門的人已經撤離了，從你們進入山洞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
    “回家，回家，有事回去再說！”
    仨人順著繩索攀岩爬回山頂，等到了山下已經是三天後了，給喬科傳回去消息，報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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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還沒有過去，現在張啟靈和梁川這兩張臉還是得藏一藏，仨人喬裝後直奔京城。
    有心打聽之下，這一路上可是聽說不少九門的事，考古行動失敗，九門傷亡慘重，上麵也在問責九門。
    九門直接把此次行動失敗的原因歸結於張啟靈，把“張啟靈”交出去了，現在人已經被關押在格爾木療養院了。
    研究“張啟靈”，可就不能再責怪我們了哦。
    四合院裏三年沒人打掃，灰都積了一層，草木都幹死了一波，隻留下頑強生長的葡萄藤。
    仨人到家也顧不上說話，先把小院收拾一下，梁川吭哧吭哧地把整個小院從裏到外都擦了一遍，黑瞎子把死掉的草木都挖走再換新的。
    啞巴……啞巴悠閑的躺在躺椅上，手邊是切好的水果和溫度適中的茶水。
    手裏翻動著筆記，偶爾在一頁上停留很久，腦中思索一閃而過的記憶。
    仿佛身體的本能促使他尋找自己的記憶。
    筆記是自己放在瞎子這的，裏麵記載了一些自己的過往和很多重要的事，內容隻有他自己能看懂。
    看著悠哉悠哉品茶的啞巴，你問梁川有話說麽？他有一堆bbbb！
    等倆人終於忙完了，累癱在躺椅上，享受著久違的陽光。
    “聽說“張啟靈”被關押在格爾木療養院了。”黑瞎子伸著懶腰，轉頭看向旁邊正閉著眼睛的張啟靈。
    “啊？張啟靈被抓了？那咱這小啞巴是誰啊？”梁川手捧一把瓜子，聽的一臉懵，怎麽又冒出來一個張啟靈，張啟靈也搞批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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