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你是故意的。”
    黑瞎子把手裏的盒子一扔，上前湊近一步，伸手拉住啞巴的手腕，拇指無意識的摩挲，盯著啞巴的眼睛。
    機會隻有一次是，反悔的機會隻有一次。
    他也是頭一次知道，一個剛剛明確自己感情的啞巴，居然是個這麽霸道的性子。
    黑瞎子一直都知道啞巴性格裏的強勢，別看他平時少言寡語，實際上少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
    啞巴做任何事都不會去解釋目的，隻看重最終的結果，至於中間的過程，可以忽略不計。
    啞巴思考的出發點，永遠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自己會承擔一切責任與後果。
    所以有些時候啞巴看起來很淡漠，感覺沒有人什麽能激起他的情緒。
    因為在啞巴眼裏，一切選擇都隻與自己有關，與旁人無關。
    所以在明確知道，這是啞巴自己的想法，是啞巴自己作出的選擇，而不是被別人誤導，心底的歡喜與悸動破土而出。
    他倆總會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有自己的堅持。
    比如自己的緘默，他需要啞巴自己懂得什麽是愛。
    再比如啞巴明白他的心意，但仍需要自己親口承認。
    由愛故生怖。
    啞巴對待感情來的強勢，反倒是他，相對於啞巴是膽怯的，一旦有了牽掛就會畏頭畏尾。
    在感情這方麵他居然沒比過一個剛開竅的啞巴。
    他在等啞巴懂，沒想到這啞巴懂過頭了！
    被搶先一步告白了！
    失策了！
    “所以，你的答案呢？”
    張啟靈上前一步，下巴直接搭在瞎子的肩膀上，微微側頭，嘴唇貼著瞎子脖頸的動脈，清冷而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在瞎子看不見的背後，張啟靈微微勾起嘴角。
    壞心思起來了。
    他故意的。
    他明知道瞎子對他的情誼，但還是想親耳聽到瞎子的回答。
    知道和聽到可不一樣。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打在脖頸的皮膚上，無數細小的電流在肌膚上穿梭，勾起心裏酥酥麻麻的癢意。
    黑瞎子甚至能感受啞巴嘴唇柔軟的觸感，身體僵直，不敢亂動。
    啞巴學壞了！
    色誘是吧！
    瞎子就吃這套！
    “我對啞巴，不止喜歡。”
    心底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喜悅，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
    黑瞎子忍不住笑的越發肆意，直接把啞巴緊緊攬進懷裏，那力氣恨不得把人揉入骨血。
    握著啞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胸腔在震動，內心抑製不住的歡喜和滿足。
    “啞巴。”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他們之間遠遠不是一個愛字就能夠闡述的。
    他曾經覺得，他們這種人談感情實在太奢侈了。
    現在覺得他和啞巴不談都虧的慌！
    啞巴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
    張啟靈感受胸腔下異常激烈的跳動，彼此間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不由自主地與他同步，自己的心跳與掌心下的跳動逐漸同頻。
    他，牽動了另一個人的情緒，而這個人的情緒又飽滿的反饋給他。
    這種感受很新奇，但是又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他心生歡喜，我亦然。
    他能聞到瞎子身上淡淡的煙火香，混合著自己身上的味道，相互糾纏的氣息讓他感到一陣心安，卻又心跳加速。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皮膚上，引起身體一陣陣戰栗。
    手不自覺地攀上瞎子的脖頸，手指輕輕穿過他的發絲，指尖摩挲著脆弱的頸椎。
    不設防之下，隻要自己一用力，這個人就會死在自己麵前。
    “啞巴，在一起可就不能反悔了。”
    “除非瞎子……”
    感受到瞎子皮膚的溫熱和身體的微微顫抖。
    張啟靈側過臉，手掌突然發力，把腦袋往下一帶，覆上溫熱的唇，堵住未盡之言。
    不會反悔。
    沒有除非。
    黑瞎子恍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裹挾著啞巴獨有的草藥香，撲麵而來。
    突然感覺嘴唇一涼，廝磨間又一疼。
    黑瞎子立刻反應過來，緊緊摟住啞巴，手指穿過發絲，手掌按住啞巴的腦袋，反客為主，唇齒帶著股狠戾瘋狂的廝磨。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整個世界隻剩下彼此的存在。
    “嗯……”張啟靈悶哼一聲，雙眼泛紅，躁動之下血氣翻湧，身上的墨色麒麟蒸騰而出。
    聽見啞巴的悶哼，黑瞎子這才好心的放過，輕緩了兩下壓製住內心的躁動，又輕啄了兩口紅腫的嘴唇。
    放鬆身體，腦袋抵住瞎子的肩膀，緩了口氣。
    黑瞎子一下又一下的輕撫懷中人的後背。
    張啟靈抬起頭看著瞎子嘴唇被咬出來的血跡，伸手撫上側臉，用拇指摩擦嘴唇的傷口。
    黑瞎子沒忍住直接張嘴把手指含在嘴裏，舌尖輕舔。
    張啟靈眼神一變，另一隻手拽住瞎子的狼尾，輕輕向後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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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鬆開嘴，被迫仰起臉，露出脆弱的脖子，唇瓣貼近動脈，曖昧的氣氛在悄然升溫。
    “嘶……啞巴……”
    一股酥麻感從頭皮貫穿到尾骨，墨鏡下的眼角微紅。
    “……你愛咬人的毛病是什麽時候有的？”
    感覺到脖頸處傳來輕微的響動。
    “好。”
    他在回答最初的那個問題。
    瞎子是他的了，隻能是他的。
    內心深處的感情已經無法遏製，即便是微小的觸碰也會令雙方心旌神搖。
    倆人身體貼的太近，任何反應都逃不過感知。
    黑瞎子輕笑出聲，“啞巴居然對瞎子反應這麽大～”
    “看來瞎子的魅力不減當年啊～”
    “啞巴～用幫忙麽～”
    瞎子又親了兩口臉蛋，沒忍住又衝著脖頸泛紅的皮膚咬了兩口。
    以前摸摸都挨揍，哪裏想過還有這種好日子。
    “管好你自己吧。”
    平息身體的躁動，張啟靈伸手順著瞎子的褲兜掏出盒煙，抽出一根點上。
    抬手摘掉瞎子的墨鏡，直視那雙灰色的瞳孔，此時是少見的水潤。
    深吸一口煙，抵住瞎子的額頭，輕輕吐出，煙霧順著倆人的呼吸又被吸入。
    一吻定情。
    呼吸與呼吸的碰撞，心跳與心跳的共鳴，他們在彼此的世界裏沉淪。
    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們緊緊纏繞。
    這一刻，他們不再是自己，而是兩個相互吸引、相互依存的靈魂，在呼吸的糾纏中尋找著彼此的溫暖與慰藉。
    “犯規了啞巴。”
    “嗯。”
    “啞巴，你在勾引我。”
    “你不也是。”
    “啞巴，你是剛明白自己的想法麽？”
    “不是。”
    “要更早。”
    或許是德國教堂下的小提琴聲，或許是在酒館裏的那支舞，或許是並肩戰鬥的過程中，又或許是沙漠裏的那滴淚。
    誰知道呢。
    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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