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門藝術，張啟靈已經開始有所掌握了。
    目光平靜的直視滿臉懷疑的張拂山。
    張拂山一臉你逗我的表情，這深山老林的荒廢老宅還值得加強防禦？
    到底是把嘴裏的‘你糊弄傻子呢’給咽回去了，糊弄就糊弄吧，誰心裏還沒點秘密了。
    “小族長這性子倒是變了很多，越來越會嘮嗑了……”張拂山樂嗬嗬的看著小族長，話鋒一轉，“這幾個人來曆不明，小族長就這麽信任他們？”
    張啟靈對張拂山言語裏的試探並不理會，回想起碰到他們之後的種種。
    “他們值得。”
    梁川就夠傻了，來的幾個好像也不聰明，可不能再放出去了。
    他們很強，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技巧都形同虛設，但並不代表危險不存在。
    總要讓他們開開心心的回家吧。
    “小族長心裏有數就行。”張拂山笑眯眯的拍拍張啟靈的肩膀，“小齊那孩子我看著挺好，既然擱一起了就好好處。”
    可別學張家一群腦袋不開竅的老古董。
    “嗯。”張啟靈聞言眼神裏的柔和轉瞬即逝。
    “什麽時候走？”
    “這也完事了，等會收拾收拾就走了。”
    “送你過去。”
    “得了吧，叔又不是不認路，還用得著你送我去？”張拂山擺擺手拒絕道，“這離青銅門那老遠，來回折騰那幹啥？”
    “下午走。”張啟靈也不管張拂山的反應，直接拍板敲定。
    在張啟靈的堅持下，張拂山拗不過這倔驢，隻能同意了。
    這事一宣布，梁川積極參與，場麵一發不可收拾，最後的結果就是一行人要一起去青銅門。
    梁川早就好奇了，這張家說什麽都要守的大門到底長啥樣，趁此機會見見世麵～
    張拂山一個腦袋兩個大，這他娘的還是張家要守的青銅門麽？怎麽誰都能去了？
    你們要不要組個旅行團來看看啊？
    然後……
    青銅門老年旅行團就此成立！
    百歲老人的張拂山，和兩個高齡老人的小張，另外四個不知道真實年齡的非人類。
    你要是硬算，這裏頭最年輕就屬年過半百的南瞎北啞了。
    老年團成員解散回去收拾東西。
    回到房間，黑瞎子慢悠悠的開始收拾裝備，美滋滋的把紫金盒子放在背包裏。
    這可是啞巴頭一次主動給的！還是金子！意義非同凡響！
    忙著忙著還抽空親親安靜坐在一邊擦刀的啞巴。
    自打梁川把鋼刀讓給啞巴用了之後，這鋼刀待遇直接升級，啞巴有事沒事就擦刀。
    黑瞎子繼續整理裝備，掏出背包裏早就準備好的蒙古刀，瞥一眼啞巴，糾結了一下。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直接一個閃身，將未出鞘的蒙古刀橫在啞巴頸側。
    張啟靈沒躲，刀光閃過，蒙古刀被挑開的瞬間，黑瞎子已叼住張啟靈衣領的拉鏈，齒尖廝磨金屬，哼笑出聲，“啞巴～你反應慢了0.3秒。”
    張啟靈挑挑眉，用刀背挑起瞎子的下巴，伸手摩挲了一下瞎子的嘴唇，直接扯著人吻了上去。
    唇齒廝磨，刀刃映出兩人交疊的剪影，“下次可以直接親。”
    不用試探他的警惕心。
    他知道瞎子心底的不安，哪怕已經確定關係，瞎子也在患得患失。
    不過沒關係，時間還長。
    呼吸交錯間，時光坍縮成沙，張啟靈突然咬破瞎子的下唇，“你分心了。”
    血珠滾落的在雙唇之間，又被一分為二。
    黑瞎子仰頭吞咽著血腥的吻，反客為主，手指插進對方後頸的發根，帶著股狠戾啃食著溫熱的薄唇。
    “嗯……瞎……”張啟靈輕輕喘息著，拍拍瞎子身側的手。
    耽誤的時間有點長了。
    黑瞎子鬆開廝磨泛紅的薄唇，咧著嘴又親了兩口臉蛋。
    這啞巴是真的慣著他，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總能在啞巴的底線上來回蹦噠。
    倆人平複好後，黑瞎子把手裏的蒙古刀塞進啞巴手裏。
    “準備很久了，沒想到還能有送給你的一天。”
    蒙古刀是長生天所賜的聖物，會給人帶來好運和平安。
    於他而言，更是。
    張啟靈愣了一下，滿文燙金紋路爬滿了刀鞘，上麵用金銀雕刻龍、虎、獸頭、雲紋圖案。
    指腹拂過刀柄上的暗紋，是瞎子刻出的麒麟踏火圖，火舌纏繞處藏著極小的德文“unsterbichkeit”不朽）。
    抽出刀，刀身嗡鳴如泣，上麵也被黑瞎子新刻了滿文小篆“?????”永恒）。
    “是聘刀。”黑瞎子摘了墨鏡，瞳孔裏晃著認真，眼底的愛意根本藏不住，“現在它姓張。”
    張啟靈直視黑瞎子灰色的瞳孔，停頓片刻突然笑了。
    一瞬間似是冰雪消融，帶著無盡的愛意，吹散了黑瞎子心底的不安。
    “好。”
    黑瞎子鬆了口氣，眼裏滿是笑意，這事他琢磨挺久了，害怕啞巴不同意。
    “答應了可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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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反悔。”
    黑瞎子心裏壓製不住的喜悅，該死的宿命壓的人看不到未來，不管未來他們的結果如何，啞巴隻能是他的！
    心滿意足的把人摟在懷裏，又獎勵自己兩口親親。
    張啟靈一把捂住越發過分的嘴，“收拾東西。”
    輕啄了兩口手心，黑瞎子美滋滋的繼續收拾。
    張啟靈安靜的坐在一邊手裏摩挲著新到手的蒙古刀，眼睛隱約瞥見黑瞎子裝槍時一閃而過的銀光，突然出聲。
    “瞎。”
    “怎麽了啞巴。”
    張啟靈走過來伸手掏出槍，看了眼槍套內側。
    槍套內側嵌著一塊銘牌，上麵赫然刻著自己的名字。
    “這是？”
    這回輪到黑瞎子愣了一下，這是來自於某次他非要給啞巴安排的同款銘牌。
    “保命符，”黑瞎子眨眨眼睛又親了一口啞巴的臉蛋，“當時想的是，要是啞巴哪天把我忘了，至少在看見時交手能猶豫個三秒。”
    畢竟失憶的啞巴不講理，這三秒足夠他保命了。
    張啟靈沉默了，失憶狀態下，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本能。
    “別難過，跟你沒關係，”吻了吻啞巴低垂的雙眼，“是瞎子當時的靈機一動～”
    張啟靈抬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人，十指相扣，不由分說的拉著人往外走。
    “去哪啊啞巴？不會又帶瞎子鑽小樹林吧～”
    黑瞎子順著力道腳步不停，看著被握住的手，腦子裏想的卻是，上次啞巴這麽拉著自己走是告白，這次又有什麽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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