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翻過了幾座山～
    又越過了幾條河～
    崎嶇坎坷怎麽它就這麽多！
    幾人已經走了幾天了，這回真是寒風侵襲，幕天席地了。
    一眼望去，山脈綿亙無際，這其中有上千個山峰和山穀，很多都是人跡罕至，目光所及除了白還是白。
    耐心被耗盡的梁川，任由山骨拽著腿腦袋磕在地上前行，倒不是路程多累，單純是閑的。
    起來是不可能起來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以前是沒條件，現在驢來了。
    無視張拂山每每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知道這幾個人的異狀，但是，你們連裝都不裝了？
    兩個小張充分展示了張家人的沉默寡言，哪怕是碰到這種情況，也是安靜的用臉交流。
    黑瞎子讀臉技能點滿，看著倆人臉上一條條彈幕起飛，笑嘻嘻的捅捅啞巴。
    張啟靈視線依次掃過，旅遊打卡的倆女孩，在一邊拉磨的梁川倆人，滿臉彈幕的小張們，狀況外的張拂山，和旁邊就沒老實過的瞎子。
    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散裝隊伍真的很難帶。
    黑瞎子罪惡的手伸向啞巴，冰涼的掌心突然整個貼住溫熱的腰窩，體溫差讓張啟靈一抖。
    “嘿嘿嘿，凍手～”
    一把按住鑽進衣服裏的手，腹肌下意識的收縮，像被觸碰後應激的貓科動物。
    張啟靈麵色平靜的轉過頭，眼神罵得很髒，把手拽了出來，“摸自己的。”
    “沒有啞巴的好摸～～”
    正午的陽光把雪麵烤成鏡麵，護目鏡也擋不住鑽入眼底的銀針。
    雪盲刺激下，反應最大的是兩個小張，麵無表情的流淚，引得小隊幾人頻頻側目。
    講道理，有點，瑟瑟的。
    目前他們看到的張家人，就沒有醜的。
    好看的東西，總是讓人賞心悅目。
    最後還是妹妹看不過去，主動幫忙，伸手按住倆人後直接治愈，再遮掩般往眼睛裏滴了眼藥水。
    “等一會再睜眼。”
    那就是水，屁用沒有。
    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倆純情小張哪聽過這麽溫柔的語氣，瞬間耳根通紅，連忙小聲的道謝。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恢複正常了。
    臨近飯點，山骨隨手一扔，梁川順著力道癱在地上，窩在一邊看著幾人生火。
    背風處，幾人在雪地上挖了個雪窩，鋪上防水布，點起燃料開始弄吃的。
    “啞巴，到底還要多遠？”梁川躺在雪地裏望天。
    張啟靈安靜的看了一眼走到一半就開始耍賴的人。
    走多遠也沒累到你。
    “三天。”
    “你三天前也是這麽說的！”
    你這是不是有點太糊弄人了？
    他從來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一想到還要走那麽久就腦袋大，是時候展現人脈了！
    梁川一個鯉魚打挺，蹭到蛇女身邊，倆人悄悄嘀咕，蛇女隨後點點頭。
    接過瞎子扔過來的壓縮餅幹，梁川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琢磨琢磨到底是耐不住好奇心，抬眼直視張啟靈問道。
    “啞巴！我有個問題！”
    “青銅門裏麵到底有誰在啊！？”
    “為什麽非要去守！”
    這幾天他們一直默契的沒提過這事。
    但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張拂山煮麵的手一頓，這也是可以隨便問的？那不是張家守護的秘密麽？
    你們想對我家大門做什麽？
    氣氛安靜下來，梁川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依舊等待啞巴的回複。
    張啟靈沉吟片刻，他隻是突然覺得跟青銅門比，這幾個人好像更危險。
    他們長腿了會跑，青銅門不會！
    不行！得看住！
    不然我家大門要常打開了。
    “終極，一切萬物的終極。”
    三個張家人腦袋轉向張啟靈，這也回答？族長你說實話，張家真的需要守這秘密麽？
    這不全從你嘴裏說出去了？！
    “太易，太初，太始，太素，渾淪，天地，萬物。”山骨在一邊悠悠地開口說道，“無形化為有形，天地含精，萬物化生。”
    所以反過來就是一切化為最初的虛無？
    破案了，裏麵是天地誕生之前的無極。
    張啟靈抬眸看了一眼山骨，沒說話，他無法解釋裏麵到底是什麽。
    不可言說，隻有見到才能真正的理解。
    “那為啥必須用人去守？”
    張啟靈歎了口氣，梁川是十萬個為什麽成精麽？
    “需要定期監測門內異狀。”
    “不對吧？如果是最初，那不是最穩定的麽？”
    看著梁川還是好奇，山骨貼心的回答，“平衡被打破了唄，從最初可以預估的異狀，到最後無法控製的反撲。”
    就這麽個千年傳承的家族，不遺餘力的去守這個爛攤子。
    任誰看了不得說一句，牛逼！
    “嗷，所以這個青銅門可以隔絕裏麵的異動，但是需要你們定期檢查一下，那裏麵有危險麽？”
    “在那裏，就算是一個初生的嬰兒都沒有關係。”
    “為啥非要十年啊？”
    “裏麵沒有時間的概念，對應外界是十年。”
    “那在裏麵有生理需求麽？吃喝拉撒啥的咋解決？”
    “沒有。”
    張拂山也安靜的聽著，他沒守過青銅門，都是從張家記載和別人嘴裏了解到的信息。
    “青銅門長什麽樣啊？”
    張啟靈看了一眼梁川，不說話了。
    青銅！門！
    你說能長什麽樣！
    梁川從那眼神裏感受到了鄙視，行吧。
    眾人解決午飯後，耳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
    張拂山瞬間警惕，握住腰間的彎刀，卻看見一條蟒蛇好像，生無可戀的樣子，爬到蛇女身邊。
    ？認識
    梁川一拍手，高興的蹦起來，“走吧！咱們抄近路！”
    張啟靈和黑瞎子打眼一看，這不是之前泡溫泉的快遞蛇麽！頭上還趴著那條翠綠的小蛇。
    怎麽這麽慘又被逮到了？
    蟒蛇：家人們誰懂啊，上次碰到老逼登後連夜換窩，造了什麽孽在這又碰到了！
    “這能行？它知道在哪？”張拂山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我家大門真的很危險！
    “叔叔放心！指定能行！”
    雪坡上腳印連成線，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跟著氣呼呼的蟒蛇，在山體縫隙裏穿梭，不出幾日很快就會到達青銅門，不需要再繞過幾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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