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霧氣漸漸散去，原本平坦的高速路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荒野，狂風裹挾著雪花呼嘯而過，卷起層層雪浪。
    荒野之上，竟憑空出現一片建築，點點光亮在黑暗中異常明顯。
    車輛不受控地往建築的方向行駛。
    車裏的幾人早就不在意外界的變化了，依舊在討論突發的變故。
    在意也沒用，進都進來了。
    這無人駕駛技術還真給他們用上了。
    它人還怪好的嘞～
    “龍脈？你說那玩意是龍脈？”
    梁川都來不及擦臉上紅白交織的腦漿，錯愕的回頭。
    “被汙染的龍脈，孕育出了偽神。”
    妹妹能說出這個答案，是因為她本身對龍脈的力量十分熟悉。
    被汙染過的龍脈也不是沒有接觸過。
    她偶爾也會借用，哪怕不同世界，龍脈的能量大同小異，不會出現太多差別。
    梁川和蛇女的目光緊鎖在妹妹身上，突然不說話了。
    說真的，以前怎麽沒發現妹妹這嘴能說的這麽快。
    山骨則是一反常態的沉默了，手指不斷的敲擊著中控台。
    噠…噠…噠…
    梁川：我在休假謝謝！
    蛇女：可以不說的……
    妹妹：……怪我嘍～
    山骨：……
    梁川白了妹妹一眼，知道就行了，為什麽非要說出來！
    好不容易的假期！
    你們幹活沒夠是吧！
    妹妹惡狠狠的回瞪了一眼，你自己非要問的！
    “它就是龍脈也不能隨便上人身啊！”梁川一臉被占了便宜的表情。
    “天綬。”張啟靈思索半晌突然出聲。
    剛才梁川的行為與被天綬後的狀態一樣。
    被天綬時，你還是你，但你又不是你。
    天授來自於神秘的不可抗力的力量。
    無法理解的指令，憑空出現的想法。
    依據你的記憶，去做它想讓你做的事情。
    當任務完成後，你會失去這段記憶。
    張啟靈聽到龍脈的時候，就已經全都明白了。
    身體不自覺的繃緊，心裏產生了一種緊迫感。
    張家肩負的使命，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清晰明了。
    黑瞎子察覺到啞巴情緒一瞬間的變化，心思一轉就明白了。
    啞巴覺得，他們幾個被張家，被他連累了。
    輕輕握住啞巴攥緊的拳頭，帶著安撫，用輕快的語氣調侃。
    “這龍脈還偷窺川兒的肉體？那啞巴一定要保護好瞎子的清白啊～”
    看著啞巴短暫飄過來的目光，黑瞎子笑嘻嘻的繼續說道。
    “瞎子這長腿蜂腰可比川兒的還吸引人呢～可一定不能讓這變態得手啊～”
    ……
    張啟靈又把目光轉回去了。
    有時候也沒那麽需要安慰。
    梁川一臉懵逼，不是，你說就說，怎麽還帶拉踩的？
    “是是是，黑爺了不得，下次就讓龍脈上你身，給你穿上一身熒光比基尼，拍一組私房寫真，貼上重金求子，收費998賣出去，你就老實了。”
    “我覺得蕾絲的也不錯～”蛇女搓著下巴，突然插了一嘴進來，“我這有渠道～”
    ……
    張啟靈一臉平靜的望向梁川。
    你是怎麽把這幾個詞湊到一起的？
    梁川與之對視：“我的嘴有自己的想法～”
    黑瞎子一聽，咯咯咯的笑倒在啞巴肩膀上：“998太便宜了，怎麽不得個美金～我這可是張啟靈嚴選～”
    張啟靈突然不想跟這幾人說話了，沒一個正經的。
    梁川聽著耳邊的敲擊聲，轉頭對著山骨說道：“不是，你這手是摸電門上了麽？噠噠半天了，擱著敲代碼呢？”
    山骨無語的扯扯嘴角：“我怎麽沒電死你呢，既然都說到這了，那我再說一個吧。”
    “你知道張家的時候，我接收到你們所謂的天綬，給予的什麽信息了麽？”
    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山骨身上，
    “嗬嗬，殺了你。”
    山骨怪異的笑了兩聲。
    張啟靈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個天綬是針對他的。
    讓他殺了梁川！
    梁川歪了歪腦袋，“所以呢？”
    “四姑娘山的石室裏，你倆發生了什麽？”
    黑瞎子突然想到啞巴上次的天綬。
    如果是這樣，天綬已經不是第一次要殺梁川了。
    張啟靈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心底湧起一股無法克製的憤怒。
    天綬，龍脈，宿命。
    都不應該牽連到梁川身上！
    梁川看了一眼低氣壓的啞巴，突然笑了，“啞巴你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張啟靈神色莫名，不知道梁川為什麽這麽說。
    “嘿嘿，你當時也沒打過我啊！”
    是他把啞巴揍了，當時差點還以為這啞巴碰瓷呢！
    ……
    張啟靈硬了，拳頭硬了。
    有種莫名丟臉了的情緒。
    看了一眼梁川，又看了一眼瞎子。
    真好，你們的安慰總是令人心裏一梗。
    ……
    梁川轉頭看向妹妹，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它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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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搖搖頭說道：“估計快了，如果不清除的話，隻是時間問題。”
    梁川簇起眉頭。
    如果真是龍脈活了，那問題就大了！
    影響的可不單單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生物。
    龍脈活過來，世界意識會被釋放，你永遠不知道它下一步想做什麽。
    最可怕的一點是，地脈影響下，會生長出各種異端。
    那這個世界遲早會崩解。
    他們不是沒見過即將崩解的世界。
    在那片的荒蕪土地上，異端橫生，荒誕與詭異肆意生長，到處都充斥著血腥與殺戮。
    時間的流動也變得混亂無序，過去、現在和未來相互交織，不斷在現實中閃現。
    人們在錯亂的時空中迷失，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要多久能恢複？他們不知道，或許百年又或許千年。
    他們能做的不過是開荒，一點點清除，一點點修正。
    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那片荒蕪的土地上，總要開出希望的花。
    “它被什麽汙染了？”
    妹妹一臉無語：“我才來幾天，龍脈都沒看見呢，你猜猜我知不知道呢？”
    “行吧……”
    “屍體。”
    “屍體就能把龍脈汙染了？它也太菜了吧。”梁川順嘴說道。
    說完才反應過來是那是啞巴回答的。
    梁川看著麵色已經緩和的啞巴，突然歎了口氣。
    “啞巴，你直說，你到底恢複了多少記憶？這事不貼臉你就不說是吧？”
    “怎麽跟那個npc似的，得到任務點才能觸發劇情？”
    就連黑瞎子都看了啞巴好幾眼，他知道啞巴恢複很多記憶，但具體多少還真不太清楚。
    啞巴有時候坐那放空，不單純是在發呆，基本都是在梳理自己的記憶。
    張啟靈搖搖頭，“一些，不全。”
    他的記憶裏隻有一些內容，如果想知道全部的話，還得去西部檔案館。
    那裏存放著黑毛蛇。
    黑毛蛇費洛蒙具有存儲記憶的能力。
    張家曆代會把重要節點的記憶存放在黑毛蛇裏。
    吸食費洛蒙，可以讀取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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