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人不是不知道汪家的存在，但對他們來說，汪家實在無法構成威脅，甚至他們沒少坑汪家。
    明末清初，張家曾利用金版為陷阱，以汪藏海的口吻告知汪家人黑燈海的位置以及天下第二陵有他留下來的計劃。
    吸引了大量的汪家人的同時，也引誘了無數的盜墓者進入。
    第二陵那可是連張家都有進無出的絕戶塚，更別提這草台班子了，汪家大半人手都折在裏頭了。
    這就可以證明汪家不足為慮，畢竟汪家不是最初的汪藏海，他們沒有那麽高的遠慮與謀算。
    兩方就不是一個層麵的。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了敲，眾人眼神瞬間聚集。
    張三剛推門而入，麵對大家虎視眈眈的目光，腳步略顯遲疑。
    “三兒，進來進來。”梁川蹭的站了起來，麵帶笑容的招手讓人進來。
    但張啟靈從那笑容裏察覺出來一絲不懷好意，心裏暗暗提起戒備。
    張三麵色如常的走進來，順手把拿到的衣服遞給梁川。
    梁川隨手接過，扯著人一臉嘚瑟的跟張啟靈和黑瞎子介紹。
    “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大兒，張三。”
    “三兒，那是你張叔，你們張家的族長，躺著那個你黑爺，族長夫人。”
    ……
    張三歎了口氣，就這麽一天，他已經後悔當時為什麽要賭氣叫出爸爸。
    這個爸爸徹底坐實了。
    張啟靈掃了一眼張三，轉頭麵無表情的盯著梁川。
    如果眼神能殺人，現在梁川已經被紮成篩子了。
    能讓這小子千方百計叫兒子的，整個療養院隻有一個人了。
    “張起靈？”
    啞巴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名字，多少有點自己叫自己的感覺。
    別以為他不知道，梁川又在暗戳戳占他便宜。
    “嘿嘿嘿，”梁川攬著張三的肩膀，欣慰的拍了拍，“他現在叫張三，我兒子。”
    “嘶……”黑瞎子看著倒反天罡的梁川，倒一口冷氣，“你可真勇啊，敢對我們啞巴如此大逆不道！”
    聞言張三立馬拿掉梁川的手，迅速向後錯開一步。
    他有種預感，這人要挨揍，可別誤傷他。
    張啟靈突然咧嘴笑了，“你兒子？”
    瞎子見勢不妙，立馬從啞巴腿上起身，非常殷勤的遞上放在一邊的鋼刀。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耽誤啞巴的教育工作，不然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梁川後退幾步，扯著嗓子喊：“啞巴！別太過分！你也不能攔著別人認我吧！”
    張啟靈不語，拎著刀欺身上前，刀鞘直擊心靈最脆弱的地方。
    瞎子靠在沙發上，看著跟他瘋狂眨眼睛的梁川咧嘴一笑。
    “真不是兄弟不幫你，你這簡直是犯上忤逆，總得讓我們啞巴出出氣吧。”
    梁川指著笑的騷氣四溢的瞎子，“……啞巴你可以拿瞎子出氣～撅他！他超愛！”
    回答梁川的是迎麵襲來的拳頭。
    “嗷…嗷嗷……嗚嗚……錯了我錯了！”梁川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捂著鼻子瘋狂躲閃，“他都叫張三了！！”
    這頓打到底是沒避免的了。
    這地麵就像有引力一樣，等腿一軟，膝蓋接觸地麵的一瞬間，梁川心裏舒坦了。
    打都挨了，氣也出了，這兒子他認定了！嘻嘻嘻～
    看著鼻青臉腫的梁川，啞巴心情舒暢的坐回沙發上，瞎子又美滋滋的窩在啞巴腿上。
    張三熱心的抽了兩張紙塞進梁川手裏，“還認麽？”
    語氣裏的幸災樂禍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梁川冷笑一聲，“兒啊，你不懂你張叔。”
    啞巴沒那麽在意，再說了揍都揍了，不叫豈不是白挨了！
    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掃到山骨。
    山骨直接翻了個白眼，雙手環胸，斜靠在窗戶邊，“我可沒笑，你別每次挨揍都要從我這找回來。”
    “唉，你難道忘記我們曾經的誓言了麽？”
    “什麽誓言？沒愛過，不保，寫我名，我好看，救我媽。”
    “嘖。”梁川比了個中指，遺憾的收回目光。
    山骨被這態度都要氣笑了。
    張三看著這倆人眼神裏帶著一絲疑惑又瞬間消失，安靜的靠在桌子上。
    梁川雙手一撐直接坐在桌麵上，晃悠著兩條大長腿。
    “繼續，剛才說到哪了……嗷，汪家，關係不大。”
    “那問題來了，既然關係不大為什麽不直接解決他們？擾人的蚊子會吸血。”
    梁川怎麽想也沒想明白，既然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了，為什麽不一鍋端嘍？
    “當然是需要他們的存在。”黑瞎子看著啞巴下顎，一個明顯的牙印笑了兩聲，自然的接過話頭。
    “這種事情張家經曆過千八百次，就算沒有汪家也會有江家，洪家……還不如明麵上這一個，最起碼張家對他知根知底。”
    “可以理解為遊戲人間的玩法，張家不玩普通模式，要玩就玩困難模式～”
    “汪家？汪藏海？”張三突然出聲詢問。
    “嗯？咋了，你想起來了？”梁川轉頭望向表情迷茫的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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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搖搖頭，他隻是覺得耳熟。
    活動過後的張啟靈情緒明顯很好，環視周圍好奇的張家人，語氣平靜的說道，“必然的結果。”
    曆史的進程上，偷窺者無數，解決必定伴隨大量的死亡。
    而汪家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張家的定義。
    “所以是……故意的？”
    察覺啞巴無所謂的態度，梁川琢磨過來味兒了。
    “順風車麽？”
    不知情的大概都以為汪家這麽牛逼，能覆滅一個龐大的家族，結果人家隻是順路下車了。
    看似張家：人老實，話不多。
    實際上是：人老，實話不多。
    “不完全是。”張啟靈思考一下，張家覆滅的原因其實有多方麵的影響。
    小張們對內幕不甚了解，但封閉家族的緘默教育下，他們習慣沉默與服從。
    其他人倒是想問，但是這加密通話聽得一知半解，問都不知道從哪開始。
    “信仰崩塌，內憂外患。”
    因泗州城內那次族長刺殺行動，母鈴就伴隨族長屍體被永遠埋於地下。
    由此導致“終極”的交接出現斷層，張家人信仰崩塌，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和使命，然後開始出現最早期最嚴重的內亂。
    為了穩定人心，長生就變成了一個新的信仰。
    這也隻不過是一個說辭，但你真架不住有人偷窺。
    而張家正好利用長生為魚餌，消除不穩定因素。
    滿清年間，隨著龍紋石盒的打開，聖嬰事件被戳穿，給搖搖欲墜的家族一記重創。
    一舉毀掉張家內部信任，使得張家開始完全的分裂，幾乎無法修補。
    而汪家也正是此時暗中瓦解張家分裂出去的小團體。
    但張家覆滅除這些原因外，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古神，或者說龍脈。
    張家封印了魯，掃清了大部分地區的“棒槌神”，抑製古神力量的發展。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古神的力量複蘇，龍脈在延伸。
    而張家對天授沒有抵抗能力，再加上時代變革，崩解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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