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
    煙花！！
    巨大的驚喜砸在頭上，瞎子一瞬間像是被擊中了。
    一陣酥麻的電流感迅速在身體蔓延，連指尖都泛起細密的癢意，整個人仿佛懸浮在雲端。
    大腦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看著啞巴。
    下一秒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握緊啞巴的手腕，手不受控製地顫抖。
    瞳孔因震驚驟然收縮，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
    要更早……
    在漫長的記憶裏，兩人一起看煙花隻有那麽一次，還是在德國留學的時候。
    當初那個環境，留學的都少，更別提大洋彼岸碰到這麽一個，合眼緣同胞。
    主動去認識啞巴的時候，知道他可有錢了，嘴又嚴。
    就是可惜，他去晚了一步，啞巴錢都被‘借’沒了，還翻出空空如也的口袋給他看……
    當年出國，他身上帶的錢財也隻是夠留學幾年的花銷，之後的日子還是得靠自己。
    貧窮的他碰到一個更貧窮的啞巴，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大概是為數不多的良心讓他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也有可能是他見色起意。
    畢竟啞巴長得是真好看，扔在人堆裏都是最矚目的那個。
    所幸地主家還有餘糧，啞巴也很好養活，然後就開啟了他苦哈哈往這人身上搭錢的日子……
    幸好啞巴身手不錯，他也不差，所以倆人總是搭夥出去賺外快。
    徹底熟悉之後，他很喜歡拉著沉默寡言的啞巴一起去各種地方，勢必讓這小啞巴體驗一下生活。
    他們在教堂下拉過小提琴，在牧場跑過馬，在酒館跳過舞，在廣場看過煙花……
    人要活在當下。
    而那次是他剛明白自己對啞巴的心思，正趕上除夕夜，暗戳戳的拉著啞巴去柏林的勃蘭登堡門看煙花。
    那時候年輕氣盛，眼睛隻是畏光也沒惡化。
    可能連啞巴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在無意識的縱容。
    而瞎子能真切的感受到，所以還想著倆人培養一下感情，等下一次看煙花的時候就告白。
    結果了解啞巴的情況後，再加上眼疾惡化，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始終不想越過這一步的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能活多久，隱患始終都在。
    他不能讓一塊石頭漏出內裏的光滑，又在上麵刻上消失不掉的痕跡。
    啞巴夠苦了，沒必要再在經曆這些。
    再之後啞巴就回國了，下一次的煙花始終沒有實現，而他也被遺忘在宿命的長河裏。
    人不能活在回憶裏，他之前也隻是偶爾會回憶一下。
    那應該是長久以來，苦中作樂的一點甜，他能回味很久。
    結果現在啞巴居然說，煙花！
    這是什麽概念？！
    天上掉啞巴了！！
    啞巴也暗戀他！！
    難怪啞巴說要更早，這遠比他想象的要更早！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先陷入情網，實在是沒想到啞巴的心動竟來得那麽早……
    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更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煙花，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在心底轟然綻放。
    下一次的煙花，原來在這。
    瞎子猛地把人摟進懷裏，不敢讓啞巴看他的表情，喉間溢出的氣音破碎又斷斷續續。
    像是無法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
    “啞巴……你說的是真的？可
    別哄瞎子……瞎子受不得這刺激……”
    張啟靈反手扣住瞎子顫抖的手指攥在掌心，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安撫的拍拍瞎子的後背。
    從懷裏撤出來，一臉認真的看著有些狼狽的瞎子，清冷的黑眸裏翻湧著熾灼的愛意，堅定的點點頭。
    “真的。”
    “喜歡瞎。”
    “很早之前就喜歡。”
    每一個字都落得擲地有聲，生怕瞎聽不清楚。
    從來不是瞎一個人的心動，在他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對這個人動心了。
    你在看煙花的時候，我在看你，你在看我的時候，我在看煙花，我們隻是在不對的時間裏錯過了彼此。
    言語裏帶著鑿穿時光的力道，站在現在告訴以前的瞎，你喜歡的人也在喜歡你。
    也是告訴現在的瞎，我一直會堅定的選擇你。
    如果有一天我沒有選擇你，那不是我，不是瞎的啞巴。
    那樣的他，不值得。
    瞎子喉間突然泛起酸澀，所有隱藏的不安都被啞巴言語裏的篤定一點點熨平。
    張啟靈的瞳孔裏躍動著失控的火苗，理智在酒精裏溺亡，隻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在沸騰。
    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扣住瞎子後頸，指腹摩挲著後頸的皮膚，微微用力將腦袋往下一拉。
    呼吸裹著滾燙的愛意壓下來，吻住瞎子顫抖的唇角，輕啄了幾下。
    瞎子立刻反客為主，唇齒廝磨間帶著股把人揉碎了嵌進血肉裏的狠勁。
    指節捏得瞎子後頸發疼，兩人的吻卻越來越凶。
    混著鐵鏽味的呼吸撲進鼻腔，像要把所有未說出口的情緒都碾進這個吻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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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突然炸開的哄鬧聲幾乎掀翻屋頂。
    起哄聲打斷了兩人的動作，瞎子好心的鬆開微紅的嘴唇，手指擦過啞巴唇邊的銀絲。
    不能影響啞巴的形象，啞巴自尊心可強了～
    張啟靈眼眸中泛著水光，迷茫的舔了舔嘴唇，眼神在掃到周圍人的時候瞬間變得冷硬。
    猴群一瞬間噤聲，立馬四散。
    吃瓜雖好，可不要貪杯噢～
    遊戲到這裏就沒繼續下去了，梁川撇撇嘴，瞅著倆人現在的狀態恨不得幕天席地了！
    所幸吃到了很多瓜～還是心滿意足的！
    不再圍著這倆人，人來瘋似的，梁川高呼一聲帶動著孩兒們開始耍酒瘋。
    隨手撈起根黃瓜充當麥克風，嘴裏嚎著大家聽不懂的歌。
    酒瓶隨著步伐搖晃，情緒到了高潮，一口啃上清脆的黃瓜，嚎到後麵嗓子都劈了。
    最後大家勾肩搭背連成蜿蜒長龍，繞著桌子就開起了小火車……
    薩仁圖婭跟掉進米缸裏的老鼠一樣，歡快的在小張們之間遊走。
    臉上那猥瑣的笑容就沒斷過，最後晃晃悠悠蹭到蛇女身邊，開始姐姐長姐姐短。
    陳玄清莫名其妙的被小張拉過去畫符了。
    雖然張家也有大量的相關書籍，但沒辦法，他們都沒學過。
    他們幾個是真好奇。
    陳玄清也是真的無語。
    明明這群人身上是有功德的，雖然中間摻雜了一些業障，但很正常啊！
    根本用不上什麽符籙。
    畢竟不是誰都像那幾個人那麽變態，功德厚得能把人晃瞎！
    但這一個個都好奇的不得了，非讓他畫給他們看。
    行吧行吧。
    陳玄清深吸口氣翻著白眼，還是老老實實動手了。
    既然你們好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來吧！
    姻緣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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