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在這種荒誕的處境中辨不清自己的想法，所有的情緒仿佛都被抽離了，隻剩一具空殼。
    他現在是該憤怒的喊著讓他滾，還是繼續答應這個離譜的交易。
    喉結上下滾動，手指攥緊床單，指節因用力氣泛白，像抓著虛無的浮木，妄圖從中獲取一絲安全感。
    “佛爺在哪？讓我見佛爺！你答應的要複活他！”
    “放心吧，你們會見到的。”
    明天小張們好像要安排這倆人進行全身檢查。
    嘿嘿嘿，想想就刺激～
    他馬上就可以掌握大量的猛男照片了，他都看見小錢錢對著他招手了。
    這麽想著，梁川看向張日山的目光都柔和了，也不介意對方殺人的眼神。
    搖錢樹啊這是。
    就是不知道他真見到現在的張啟山會是什麽表情。
    而為了這個可以親自動手的名額，小張們直接大打出手了。
    別管誰是誰叔，誰是誰二大爺了，那一瞬間他們僅僅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對於小張們來說，目前碰到最該死的人應該就是張啓山他們了。
    張啓山他們完全踩了兩個大雷，背叛家族加算計族長。
    畢竟族長那是他們用命護著的人，他們可以為了族長赴湯蹈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族長活下去。
    哪怕家族散了這也是最後的延續，結果被人算計成這樣，簡直罪無可恕！
    要是中間他沒插手，啞巴指不定人被禍害成啥樣了，沒準外頭孩子都有一窩了。
    人體實驗又不是做慈善的，抽抽血化驗化驗就完事了。
    這麽牛逼的麒麟血，怎麽不得研究一下？
    一想到一窩小蘿卜頭對著啞巴喊爸，梁川就打了個寒顫。
    不能想，好可怕。
    但瞎子和啞巴好像確實沒辦法有後代了。
    作為貼心的好兄弟，梁川覺得應該幫他倆努力一把，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兄弟絕後了呢！
    當然，這還是得回去再說，這也沒有基因培育的技術啊！
    暗自敲定了解決倆人後代的問題，梁川好心情的望向張日山。
    “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張日山麵無表情的看著梁川，嗓音低啞，“你想知道什麽？”
    他就知道，如此大費周章，一定是有所圖謀。
    而以佛爺和他的身份以及背後涉及的勢力，這人想知道的無非就是兩種。
    九門或者組織。
    就算梁川不知道張日山的想法，也能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一二。
    眉毛高挑，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無語的撇撇嘴。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拿自己當盤菜了吧，九門算個屁啊。
    但眼珠一轉，表情瞬間變得和藹。
    妹妹一看梁川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問什麽了。
    但你真別說，他們都挺好奇的，怎麽就這麽愛了？死了都想著張啓山。
    “你說你一個本家人，為什麽要追隨這麽一個外家人？圖他年紀大？圖他能力差？圖他壽命短？”
    “還是說，其實你是喜歡張啓山的，隻是愛而不得，甘願默默付出，甚至不惜為愛背叛家族？”
    張日山如遭雷擊，瞬間怒氣上湧直衝天靈蓋。
    “你放屁！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男的！佛爺他有夫人！”
    “心裏醃臢的人看誰都髒！”
    脖頸青筋暴起，周身蒸騰著令人窒息的暴戾，嘶啞的咆哮震得空氣發顫。
    現在哪怕對麵是鬼他也不在乎了，隻想把這人的嘴撕爛。
    梁川愣了一下，臥槽？張啓山有老婆？
    這不完犢子了？
    張三過去咋整啊？
    誒，不對啊，張三有記憶的，這事怎麽沒說？
    難道說……
    張三好人妻？
    幹啊，他認識的這都什麽變態啊！
    腦子反應過來之後更驚奇了，聽著張日山的辱罵也不生氣，反而津津有味的點評。
    畢竟造謠他是專業的。
    “噫惹，惱羞成怒了？我難道猜對了？”
    “其實不是你的單相思，是你倆暗通款曲？他夫人知道你倆的關係麽？不會被同妻了吧？”
    男人最了解男人，很多說下半身操控腦子一點都不假，知道怎麽說最戳心窩子。
    “原來你喜歡當三？沒想啊沒想到，你們表麵正經，佛爺和副官的叫著，私下玩的這麽花。”
    “副官，你不守男德哦！”
    “你放屁！我和佛爺清清白白，少在這裏汙蔑。”
    “真的麽？我不信！”
    聽著那質疑的語氣，張日山按捺不住自己罵人的情緒。
    “滿嘴噴糞也得有個限度！你憑空編排這些下三濫的謠言，怎麽，是爹媽沒教過你做人要臉！”
    之後的幾分鍾裏，張日山以梁川的父母為中心，親戚為半徑，在族譜上畫圓，瘋狂開炮。
    罵到最後嗓子都喊啞了，瞅著梁川還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樣，氣了個半死。
    眼看著張日山的辱罵停下來了，梁川還有臉笑嘻嘻的開口。
    “隨便罵，沒關係的，我既沒爸又沒媽，也沒親戚，更不用說族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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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之後都是族譜單開，一人一個族譜！
    張日山喘著粗氣，指尖不受控地抽搐，想扼住這人的咽喉，想撕爛那張虛偽的笑臉。
    “你個畜牲！我要殺了你！！”
    喉間湧起腥甜，眼前一黑，竟然生生嘔出一口血。
    “我去，氣性真大！”
    梁川猛地後退兩步，生怕濺自己一身血。
    “你這麽罵我，我都不生氣，你別給自己氣出個好歹來，不值當啊不值當。”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張日山直接被氣暈了。
    梁川：“……”
    仨人：“……”
    梁川咋舌，“這抗壓能力也太差了吧。”
    “有沒有可能，你說的太氣人了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說的明明都是事實！”
    眼瞅著沒熱鬧了，幾人就打算轉站了，離開之前施展了一個小小的詛咒，解決了張日山人設的問題。
    這還是從瞎子那眼睛情況學到的，越黑看的越清楚，從最初的畏光到最後的會眼瞎。
    別問，問就是嚴謹！
    倒是沒有封印張日山的記憶，本身已經簽訂契約了，他現在對外也無法說出張啓山的身份。
    主打的就是一個狗血！
    想想以後張日山麵對記憶一片空白認為自己是張起靈的佛爺，想要說出真相，但又說不出口。
    隻能默默跟在佛爺身邊，保護這個曾經風光無兩的九門領導人。
    哎呀呀，這不就很符合沉默守護型暗戀者的人設麽！
    甘願為暗戀對象付出，關注對方動態、記住喜好、暗中幫助對方，卻不求回報或回應，刻意保持距離。
    又可能害怕打破現狀不敢表白，隻能將感情藏在心底。
    甘願承受單相思的孤獨，以對方的幸福為優先，帶有一絲隱忍的浪漫。甚至選擇成全他人。
    誒，等會，不對……
    這是不是跟瞎子裝人設了？
    哎算了，不管了，反正瞎子現在進化成黑茶瞎了。
    再說了，不過是一雙眼睛，既換取活下去的機會，還能和他親愛的佛爺在一起，怎麽看都不虧。
    梁川見此情景還有所感慨的說道：“真好，能賣他墨鏡了。”
    “……”
    其他三人一言難盡的瞅了梁川一眼。
    真是連吃帶拿唄！
    但梁川覺得自己真的挺有人情味的，還給張日山留了一絲餘地，有藥物可以延緩眼疾。
    這也是惡趣味之一，想看看新版張起靈會不會為他奔走。
    虐文標配不就是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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