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最堅硬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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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茹在霍霆軒懷裏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白疏影。
她撅起嘴,臉上淚珠晶瑩。
“那霆軒哥哥一定要為我和瑤瑤做主,可不能讓壞人給跑了。”
霍霆軒半摟著沈月茹,半揚著下巴看向白疏影。
“你現在和月茹道歉,我看在咱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不會往大了鬧。”
“你隻要以後把福寶交給月茹撫養,再在家裏老老實實待著,我就不會再跟你計較了。”
白疏影聽著霍霆軒頤指氣使的話,硬生生被氣笑了。
“霍霆軒,你就這麽篤定是我害了瑤瑤?”
男人冷笑一聲,“不是你,還能是月茹嗎?”
“你別狡辯了,早點認錯,我還能讓你去多看看福寶。”
福寶聽著爸爸的話,小小的團子反身護住身後的白疏影。
“爸爸你不要這麽說媽媽,明明做錯事的不是媽媽!”
霍霆軒垂眸看向護著白疏影的福寶,怒氣越發蒸騰。
這臭小子怎麽就這麽護著白疏影呢!
明明他小時候都是沈月茹帶大的,他卻一點都不親近沈月茹。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男人抬眸看向在後麵站著的孫媽,麵色陰沉。
“孫媽,快把小少爺帶走!”
“這麽晚了還把小少爺帶出來,你是怎麽辦事的!”
孫媽到底是霍家的老人,知道自家這位少爺最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自己雖然有心幫白疏影母子,卻還是拗不過主家。
她剛想伸手去拉福寶,卻被小團子一把甩開。
福寶雖然還小,仰起頭奮力抗爭的樣子,卻像極了霍霆軒。
“爸爸,你又沒有證據,憑什麽說媽媽害了瑤瑤妹妹!”
“爺爺說,君子於其言,無所苟而已矣。”
“你現在這樣做,怎麽對得起爺爺的教導呢!”
小團子稚氣的聲音在病房裏回蕩,霍霆軒難得地沉默了。
福寶這副拿長輩壓人的做派,倒是像極了當年的他。
男人鬆開摟著沈月茹的手,鬆了鬆眉眼。
“我沒有證據證明你媽媽有錯,難道你就有證據證明你媽媽沒錯嗎?”
福寶驕傲地挺起小胸脯,聲音響亮。
“福寶當然有!”
福寶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終於有一天,他也能有能力保護媽媽啦!
“爸爸,今天媽媽帶著我和瑤瑤妹妹在客廳吃櫻桃,吃完之後,媽媽就帶我上樓了。”
“上樓之後,媽媽就從來沒再見過瑤瑤妹妹,又怎麽會給她吃車厘子呢?”
沈月茹看著半路殺出來的福寶,眼睛裏全是憤恨。
又是這個小東西!
明明是她辛辛苦苦地帶了他三年,他卻一點都不念著她的好。
白疏影一回來,這小東西就沒骨頭似的湊上去了。
真是賤骨頭!
“福寶,月茹阿姨知道你想護著自己的媽媽。”
“可是你也不能胡謅啊,你和你媽媽接觸的時間不長,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也是正常的。”
福寶皺起小眉頭,看著沈月茹循循善誘的樣子,重重地跺了一下腳。
“月茹阿姨,你才在胡說呢!”
“明明都是你做下的壞事,還要栽贓到我和媽媽身上!”
沈月茹垂眸看著頭頂冒火的小團子,輕笑一聲。
小孩子就是這樣,稍微說幾句就急了。
她蹲下身,剛想要摸摸福寶的腦袋,卻被躲開了。
沈月茹也不惱,語氣倒是溫柔得很。
“福寶,月茹阿姨知道你是被人引誘才說的這些話,你還小,阿姨不怪你。”、
她抬眼瞟了瞟神情落寞的白疏影,忍不住出言嘲諷。
“也不知道有人是怎麽想的,大半夜帶著一個三歲的孩子出來胡鬧!”
霍霆軒聽著沈月茹的話,忍不住失望地看向白疏影。
這麽多年了,沒想到她還是這麽沉不住氣。
果然福寶不是她從小帶到大的,現在一出了事,白疏影竟然能為了自己利益,犧牲孩子的休息時間,教唆他給自己作證。
這樣自私的人,也配當一個母親嗎!
他原本以為,給自己下藥,已經算是白疏影能幹出來的最沒底線的事了。
可他沒想到,白疏影竟然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白疏影,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這三年,我以為你學乖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冥頑不靈。”
“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把你送進去冷靜冷靜!”
白疏影用力掐著手心,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洶湧而出。
她把福寶護在身後,看向霍霆軒的眼睛裏隻剩下失望。
“霍霆軒,如果我有證據證明,不是我做的呢?”
沈月茹聽見這話,麵上露出一絲心慌。
但隨即,她又鎮定下來。
不可能的!為了防著白疏影這一手,她已經把莊園裏所有相關的監控錄像都給調換了。
白疏影不可能拿出強有力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和她沈月茹有關。
霍霆軒看著白疏影強忍著淚水的樣子,心裏的怒火又開始翻湧。
其實他也不太相信,白疏影剛回到霍家,就能有能力給瑤瑤下車厘子。
但是看著白疏影不恭順的樣子,男人所有想為她撐腰的念頭都偃旗息鼓了。
她為什麽總是這麽的倔強,明明她隻要跟他服個軟,撒個嬌,不管事實如何,他就一定會幫她的。
可她永遠都讓他失望。
她永遠都選擇了和他作對的那條路。
今天他就是要讓她長個記性。
誰對誰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白疏影明白,她該依靠的人到底是誰。
“我不需要看你的證據,事實已經擺在麵前了。”
“一個母親不會害自己的孩子,有動機要害瑤瑤的人,在霍家,就隻有你一個。”
白疏影緊緊盯著男人戲謔的眼睛,心中一片荒涼。
和霍霆軒婚後的這一年,這個表情,男人用過了太多次。
每次霍霆軒想讓她在床上開口求饒,都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現在,又是這樣。
可她明明沒有錯,難道真的要求饒嗎?
她已經被霍霆軒規訓了那麽久,難道還要繼續跪著嗎?
白疏影垂頭,看向福寶擔憂的眸子,忽然心中的一切都清晰了。
她是一個母親,她自己可以屈服,但是她的孩子不可以。
白疏影突然明白了為母則剛這句話。
原來一個母親最脆弱的軟肋,也會是她最堅硬的鎧甲。
“霍霆軒,我沒有做錯,我是不會認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