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婭，”他最終說道，“我工作的地方叫魔法部，是管理魔法世界的地方。就像…就像麻瓜世界的政府一樣。”
    女孩點點頭，示意她在聽。
    “我在那裏的工作，”克勞奇先生斟酌著用詞，“就是維護秩序，保護好人，懲罰壞人。但現在有一些…非常壞的巫師，他們不喜歡我們這樣做。”
    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女孩的反應。
    露克蕾西婭安靜地聽著，眼神專注。
    “所以如果你來到我們家，”克勞奇繼續說，“我會先為你請一位家庭教師，教導你的禮儀與基礎魔法原理，你要認真學。另外，在以後的家庭聚會中可能會遇到一些…不太友好的人。
    我們需要你格外小心，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說話，要學會分辨對方話裏的目的，不能把我們家的情況無意間透漏出去，最重要的一點是，在你去學校之前，不能像之前那樣讓你的魔法能力失控，明白嗎？”
    “我知道了，先…父親，”露克蕾西婭認真地說，“我會聽話的，不會給您和夫人添麻煩。我保證會做一個懂事的女兒。”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讓克勞奇心裏一堵。
    這個女孩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人…心疼。
    她說“懂事的女兒”時那種小心翼翼的語氣，突然讓他想到兒子入學前跟自己保證在學校裏一定會成為讓父親驕傲的樣子如出一轍。
    “露克蕾西婭，”克勞奇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下來，“我不是在責備你。相反，我是在擔心你的安全。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我們家可能會成為某些人的目標，說這些也是讓你理解成為克勞奇的一員意味著什麽。”
    露克蕾西婭眨了眨眼，似乎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嚴肅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那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她小心地問。
    “當然。”
    “您說的那些壞巫師，他們會沒有目的的傷害無辜的人嗎？”
    克勞奇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是的。這就是為什麽我必須要和你說這些。我不想嚇到你，但你需要知道這些危險。”
    “我明白了，“露克蕾西婭輕聲說，“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也會保護好克勞奇夫…保護好母親的。”
    克勞奇夫人回來時，克勞奇正好說完。
    他起身時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這個略顯生硬的動作卻透露出某種笨拙的關心。
    克勞奇夫人坐到床邊，將一件淺藍色的羊毛長裙和配套的鞋襪外套擺好：“脫凡成衣店的衣服都得量身定製，所以成品不太多，等過兩天我再陪你單獨去做衣服，你哥哥正好也要再定一套更厚點的校服。”
    露克蕾西婭輕輕撫摸著柔軟的布料，這可能是她見過最漂亮的衣服。
    “謝謝您，母親。”
    她轉換的稱呼讓克勞奇夫人欣慰的摸了摸露克蕾西婭的長發。
    但很快，克勞奇夫人的表情變得有些憂慮，有些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露克蕾西婭，有件事我想和你說說。是關於巴蒂的。”
    “您的兒子？”
    “對，巴蒂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克勞奇夫人說，“從小就什麽都學得特別快。但最近…”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他好像不太開心。”
    克勞奇夫人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在得知他們打算領養一個女孩後兒子摔桌離開的事情。
    “是因為學校的功課太重了嗎？”露克蕾西婭問。
    克勞奇夫人搖搖頭，神情有些黯然：“我想你也看出來了，你父親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他對兒子要求很嚴格。克勞奇家族一向都是這樣…
    但巴蒂最近變得很叛逆，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擔心他可能不太願意接受一個…一個突然到來的妹妹。”
    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但也不知道該怎麽讓他接受這個改變。”
    “沒關係的，”露克蕾西婭說，“我本來就是一個臨時闖入他生活的人，我可以慢慢和他相處。而且…”她想了想，“我不會打擾到他的。我知道怎麽安靜地待著。”
    克勞奇夫人的眼圈突然紅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懂事。但不是這樣的，你不需要刻意回避他。我是希望你們能成為真正的兄妹。”
    看到露克蕾西婭有些迷茫的表情，克勞奇夫人解釋道：“巴蒂從小就沒有玩伴。我一直覺得他太孤單了。布萊克家的小兒子應該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你父親的立場和布萊克家的立場又有衝突…
    當然，要了解這些對你來說還太早了，我隻是想說或許有個妹妹陪著，他會開心一些。你知道嗎？他其實很喜歡魁地奇，還有…”
    她開始講起巴蒂小時候的事，語氣中滿是母親的溫柔。
    露克蕾西婭順從地聽著，在試圖通過這些零碎的故事拚湊出那個素未謀麵的“哥哥”。
    “我記得他三歲的時候，”克勞奇夫人露出追憶的微笑，“非要自己爬上書架去拿最頂層的童話書。結果碰倒了一整排書，把自己埋在下麵。他沒哭，反而坐在那堆書裏笑得特別開心。說起來，你父親去給你們買禮物了，他打算送給你一套新的魔法世界的童話故事書。”
    “我會試著和他好好相處的，”露克蕾西婭眨了眨眼睛，“也許…也許我們可以一起看書？”
    “我相信他會喜歡的，”克勞奇夫人說，但隨即又擔心起來，“就是他有時候脾氣來得快，可能是到了叛逆的年紀，說話可能會…會不太好聽。你別往心裏去。”
    露克蕾西婭看著克勞奇夫人焦慮的樣子，突然說：“您放心，我不會和他爭吵的。我知道怎麽照顧花園。等去了克勞奇家，我可以幫您把花園整理好。說不定…”
    她停頓了一下，“說不定他也會喜歡在那裏看書。”
    克勞奇夫人愣了一下，然後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說得對。那片花園是我和巴蒂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隻是後來我身體越來越不好，就荒廢了。”
    “那，我會努力讓它重新開滿鮮花的，而且…我覺得他會是個好哥哥。”
    克勞奇夫人驚訝地看著她：“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他有您這樣的母親。”露克蕾西婭說得很慢，但每個字都認真，“您這麽溫柔，這麽關心他，我想他一定也是個很溫柔的人。”
    克勞奇夫人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
    這個擁抱來得突然，但露克蕾西婭沒有躲開。
    她感受著這個溫暖的懷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個夜晚，自己的母親在意外離開之前也這樣溫柔地抱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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