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壁爐劈啪作響。
    小巴蒂坐在角落的扶手椅上，側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下頜線條繃得很緊。
    他盯著麵前的書頁，那一頁已經翻了十分鍾，一個字都沒往下移。
    雷古勒斯從對麵的沙發上觀察著好友，自從禮堂關於飛行課的談話後，小巴蒂就變成了這樣。
    表麵平靜如深湖，內心暗流洶湧。
    小巴蒂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托著下巴，語調漫不經心。
    “飛行課那個...很有表演欲的格蘭芬多。”他停頓了一下，“叫什麽名字？”
    雷古勒斯太熟悉這個動作了。
    有人要倒血黴了。
    “賈斯帕，羅伯特·賈斯帕。”雷古勒斯合上自己的書本，仔細觀察好友的反應，“狂妄自大的家夥，爸爸在魔法部某個小部門工作，就以為自己是下一個英格蘭找球手了。差點害妹妹的室友從空中摔下來也是因為他想炫耀。”
    小巴蒂的手指停止了敲擊，壓低聲音把半個身子探了過去：“露克蕾西婭是怎麽救她的？”
    雷古勒斯看了下四周，確保沒人關注他們這邊後，也有意降低了聲音說：“聽說妹妹同時控製了兩把掃帚，不用手，就靠...你知道的。”
    小巴蒂靠回椅背，閉上眼睛。
    食指在胳膊上輕點了兩下。
    片刻後他起身，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看來我們得下點功夫幫那個格蘭芬多小子補補飛行課了，是不是？他顯然需要明白，在霍格沃茨炫耀自己不具備的能力會有什麽後果。”
    雷古勒斯跟上小巴蒂的步伐，兩人離開公共休息室。
    “你打算怎麽做？可別太明顯，這兩天斯拉格霍恩教授盯得很緊。”
    小巴蒂的聲音帶著譏諷：“當然不會太明顯，別忘了，我可是克勞奇家的人，知道怎麽不留下痕跡。”
    他們在走廊轉角處停下。
    遠處傳來一陣吵鬧的笑聲，幾個一年級學生走來，其中一個男孩的聲音特別響亮。
    從外貌上看過去，那就是賈斯帕。
    “——我還能做更驚險的動作，隻是怕嚇到那些女生，”他正手舞足蹈地誇誇其談，“下次我要是能在不被霍琦夫人發現的情況下飛的高一點——”
    小巴蒂嘴角抽了抽，雷古勒斯也憋著笑碰了碰他的手肘。
    “冷靜，別因為笑場毀了你的完美記錄。”
    “放心，既然他這麽愛炫，”他挑了挑眉，“那我就好好給他上一堂關於重力的飛行課。”
    他故意邁步向前，正好與賈斯帕擦肩而過。
    賈斯帕撞上他的肩膀，身體晃了晃。
    “看路，一年級。”
    小巴蒂偏著頭看向他們，聲音很冷。
    賈斯帕漲紅了臉，目光在小巴蒂的斯萊特林領帶和淡漠的表情上停留。
    但當著其他幾個男孩的麵，他沒有道歉退讓，反而挺起胸膛。
    “那你為什麽不看路？整個走廊這麽寬，難道斯萊特林的人都這麽傲慢嗎？”
    走廊裏瞬間安靜下來。
    雷古勒斯看到小巴蒂的眼睛眯起來，心裏忍不住為這個愚蠢格蘭芬多的行為豎起一個大拇指。
    好小子，你真是太有勇氣了。
    小巴蒂在路過時“不小心”歪了一下身子，肩膀輕擦過賈斯帕的手臂。
    就在那一瞬間，魔杖從袖口悄無聲息地滑入掌心，動作流暢得毫無破綻。
    他的唇邊幾乎沒有動靜，咒語輕得像一聲歎息：“tardus ipedienta。”
    一道微弱的藍光從魔杖尖端一閃而過，消失在賈斯帕的褲腿邊緣。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鍾，沒有人注意到任何異常。
    就在小巴蒂施咒的同一時刻，雷古勒斯的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剛好掩蓋了魔杖收回袖口的細微聲響。
    “找你半天了，”雷古勒斯走到小巴蒂身邊，目光自然地掃過他手中適時出現的羊皮紙，“斯拉格霍恩的作業...去圖書館？”
    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
    這個看似隨意的對話成功轉移了周圍人的注意力，沒有人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走吧，雷爾，”小巴蒂輕描淡寫地說，“一年級的小鬼不值得浪費時間。”
    他們轉身離開，但小巴蒂在拐角處停下，示意雷古勒斯安靜。
    兩人屏息聆聽著身後的動靜。
    “那是誰？”
    賈斯帕的同伴問。
    “不知道，什麽斯萊特林的混蛋。看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羅伯特，別招惹高年級的斯萊特林，尤其是他們。那個黑頭發的是布萊克家的，另一個是克勞奇，他爸爸在魔法部是司長，你忘記了嗎？咱們昨天還在報紙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哈，我才不怕他們。咱們得趕緊去變動樓梯那邊...”
    聽到這裏，小巴蒂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手指輕輕點了點魔杖。
    雷古勒斯挑起一邊眉毛：“延時觸發？”
    “沒錯，”小巴蒂輕聲回答，“改良版絆腿咒，五分鍾後才生效。我猜的沒錯，他們的方向正好要經過變動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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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悄悄跟在米勒一行人後麵，保持著安全距離。
    雷古勒斯輕聲念著：“四分鍾…三分鍾…”
    小巴蒂的嘴角微微上揚：“耐心點，雷爾。藝術需要等待。”
    他們看著賈斯帕和朋友們遠遠地走向大樓梯，那個傲慢的男孩正誇張地模仿著飛行動作，引得同伴們哄笑不已。
    “所以我就像這樣俯衝下去，”賈斯帕在樓梯平台上揮舞著手臂，“霍琦夫人都看呆了！下次我打算...”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小巴蒂拿出懷表，靜靜地數著秒數。
    “五...四...三...”
    小巴蒂無聲地倒數著。
    就在賈斯帕邁步走下變動樓梯的那一刻，咒語生效了。
    他的左腳像被什麽東西纏住，詭異地扭向一側。
    臉上的得意神情在一瞬間變成驚恐，雙手在空中抓撓著，想抓住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
    “怎麽回——啊！”
    尖叫聲撕破走廊的安靜。
    他失去平衡，像個皮球在樓梯上翻滾下去。
    砰——
    “啊！”
    ——砰——
    更尖銳的慘叫。
    每一級台階都帶來新的撞擊，長袍在空中翻飛，魔杖甩出去，在半空中劃著弧線飛向遠處。
    走廊裏響起一片驚呼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羅伯特——！”
    他的朋友們驚恐地喊道，但沒人敢貿然衝下那個正在移動的樓梯。
    更糟的是，樓梯感應到混亂，開始改變方向，帶著還在台階上翻滾的賈斯帕向另一側擺去。
    他不僅要繼續下墜，還要在半空中經曆一段弧形的恐怖軌跡。
    “啊啊啊啊——救命——不——”
    周圍的學生湧過來，有人驚呼，有人掩麵，幾個路過的斯萊特林二年級生在毫不掩飾地竊笑。
    伴隨著最後一聲巨響，樓梯到達目的地，賈斯帕摔在底層的石板上，像一堆破布般一動不動。
    他的一條腿扭曲成奇怪的角度，鼻血染紅了半張臉。
    “快去叫龐弗雷夫人！”
    一個赫奇帕奇級長大喊著，同時阻止好奇的學生靠近
    一個小女孩小聲問道：“他還活著嗎？”
    “當然活著。”小巴蒂壓低聲音，語調平靜，“腿斷了，但嘴巴還能動，可惜了，應該加個鎖舌咒的，下次就有經驗了。”
    果然，賈斯帕開始呻吟和啜泣，斷斷續續地解釋著：“我隻是...正常走路...樓梯突然...感覺腳被什麽...拌住了...”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但雷古勒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滿意神色。
    遠處傳來龐弗雷夫人的訓斥聲和學生們的議論聲。
    小巴蒂整理了一下袍子，表情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冷淡。
    “聽起來有人出了點意外。”他的聲音剛好能讓路過的學生聽見，語調裏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霍格沃茨的樓梯對新生確實...有些挑戰性。”
    雷古勒斯配合地點頭：“是啊，特別是那些過於自信的。”
    “希望沒什麽大礙。”小巴蒂看向雷古勒斯，“走吧，該回去了，我記得你那五頁羊皮紙還沒寫完呢。”
    兩人轉身離開，步伐從容，仿佛隻是兩個關心同學安危的普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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