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是正確的方向嗎？咱們以前魁地奇訓練的時候俯視黑湖怎麽從沒見過什麽海灣？”
    小巴蒂停下腳步，皺眉看著手中鄧布利多留下的便條。
    陽光透過樹葉落在羊皮紙上，便條上那行華麗的紫色字跡在陽光下閃爍。
    雷古勒斯指向遠處黑湖岸邊一條幾乎被草叢遮蔽的小路：“請前往黑湖東側的隱蔽海灣，這是他的原話。而且這字跡也不像喝多了寫出來的不是嗎？”
    露克蕾西婭走在兩人中間，感受著口袋裏護符的溫度。
    或許因為是一起製作的，當他們三個人靠近後，護符就會自動發熱。
    “可是鄧布利多校長今天怎麽會選擇在黑湖邊上授課？”
    小巴蒂停下腳步，目光從便條移到湖麵，又轉向左右兩側的樹林。
    “比起那個園地，這裏更開闊，也更...難以控製。”
    雷古勒斯揚起眉毛：“怎麽，上次掉湖裏之後就開始怕水了，巴蒂？”
    “別說蠢話，趕緊看路，雷爾。”
    小巴蒂的肩膀挺得更直，腳步也比之前更謹慎。
    他們循著小路向前，穿過一段低矮的林地，樹葉間隙中，黑湖的水麵時隱時現。
    空氣逐漸變得潮濕，還帶著一種奇特的甜味。
    拐過岩石的瞬間，三人的腳步都慢了下來。
    半月形的海灣靜靜展開，湖水在這裏變成了清澈的藍綠色。
    但讓人屏息的是地麵上的景象。
    雪花蓮與夏日玫瑰緊挨著生長，帶著冰晶植物的葉片幾乎要碰到熱帶蘭花的花瓣。
    雷古勒斯第一個開口：“這怎麽可能？”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土壤的分界線。
    小巴蒂後退了半步，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身後的露克蕾西婭。
    鄧布利多蹲在湖邊，凝視著水麵下的植物。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袍，上麵有嗅嗅的金絲圖案，和校長的形象有點略微出入。
    “啊，你們找到位置了。”鄧布利多頭也不抬地說道，好像早就知道他們的到來，“請原諒我沒有在往常的地方等候，這裏的變色龍水草今天展現出了特別美麗的花紋。”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鄧布利多站起身子，他輕輕拂過長袍上的水珠，對他們招了招手，微笑著解釋。
    “我想你們一定好奇為什麽之前從未發現這個地方吧。這個海灣被施了混淆咒和選擇性屏障，隻有知道它確切位置的人才能找到入口。
    霍格沃茨建立之初，戈德裏克和羅伊納在這裏研究過魔法植物與防護咒語的結合。
    他們認為某些知識應當保存但不宜廣泛傳播。現在隻有幾位教授和負責魔法生物的管理員知道如何找到這裏。”
    走到湖邊時，露克蕾西婭停住了。
    水中那片水草正在緩慢地變換顏色，從深綠漸變到淺藍，每一次顏色的過渡都很柔和。
    她蹲下來，把臉湊近水麵。
    水草的顏色開始加快變化的節奏。
    淺藍變成淡紫，淡紫變成溫暖的金色，金色又變成柔和的粉色。
    她歪著頭，伸出手指輕輕碰觸水麵。
    漣漪擴散開來，水草的顏色瞬間變成了明亮的銀白色，然後慢慢沉澱成深邃的藍色。
    “這是什麽植物？”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是在喃喃自語。
    雷古勒斯快步走到她身旁，同樣蹲下身。
    “妹妹，這是變色龍水草，它們是一種罕見的魔法水生植物，會根據周圍魔法變化調整自身顏色。你看它們的根係，那種螺旋狀的生長方式是為了更好地感知魔法波動。”
    水草這時變成了深紫色，仿佛在回應他的話。
    “它們通常隻在魔力極度充沛的古老水域中生長。能看到這麽大一片活體標本...”他搖了搖頭，“連作者普倫蒂斯·勒凱特都說自己隻見過標本。圖書館的《千種奇妙水生植物》有詳細描述，你喜歡的話，我回去把那本書借給你。”
    鄧布利多眼睛裏閃爍著愉悅的光芒：“霍格沃茨總是充滿驚喜，不是嗎？尤其是對那些願意真正觀察的人。歡迎來到今天的課堂，雷古勒斯先生，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
    雷古勒斯起身禮貌地點頭致意：“感謝您的邀請，校長。”
    鄧布利多轉向露克蕾西婭：“露克蕾西婭，能否請你把上次製作的護符給我看看？早上麥格教授和我說你們昨天一起製作出了一個完美的成品。”
    露克蕾西婭從口袋中取出護符。
    在陽光下，它的金屬邊緣和中心的綠色部分顯得更加鮮明。
    鄧布利多從長袍內側掏出一個小巧的水晶放大鏡，透過它仔細觀察護符。
    “非常出色的魔法融合。”鄧布利多讚歎道，“我能看到三種不同但又互補的魔法特征。精確的結構控製、平衡的能量分布，以及生命力的持久維持。這已經超出了許多高年級學生的能力。”
    小巴蒂站得更直了些，臉上浮現出滿意。
    雷古勒斯站在旁邊安靜地微笑。
    露克蕾西婭注意到當鄧布利多校長提到“生命力的持久維持”時，他直視著她的眼睛，眼神中滿是慈愛，像是在強調這是她的特殊貢獻，這讓她的臉頰微微發燙。
    “這個護符在我上黑魔法防禦課的時候有反應。”
    她想起今天課堂上的事情，主動說了出來。
    “它幫我感知到了追擊球的軌跡。”
    “啊，是的。”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伊麗莎白跟我提到了這件事。這正是我們今天要探討的主題，護符並不隻是儲存了你們的魔法，它已經形成了獨立的魔法敏感性。對威脅的預警反應正是這類護符最基礎也最重要的功能之一。”
    他從長袍裏取出一個小型的標本箱，打開後露出十二個小格子，每個格子裏都裝著不同的材料標本。
    “今天我們要探索的是活性材料。”鄧布利多說，“從低活性的礦物到高活性的魔法生物組織，活性決定了材料與魔法的融合度。選擇材料時，你們的意圖會影響到材料對魔法的接受程度。”
    他對著三人舉起一塊褐色的石頭，石頭在他手中發出淡光，像是在回應他的魔法。
    “這些材料會產生魔法共振，放大施咒者的魔法傾向。”
    鄧布利多將標本箱放在一塊平坦的岩石上，遞給每人一個水晶瓶。
    “今天的任務就是找到與你們各自魔法最為親和的活性材料。而這種水晶瓶能保持材料的活性，直到你們將它融入魔法之中。”
    鄧布利多安靜地觀察了幾分鍾，目光在三個學生之間遊移。
    “雷古勒斯先生。”他指向湖邊那些布滿苔蘚的岩石，“或許可以請你到那裏看看。靜止並不意味著沒有生命，有時候最深的秘密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雷古勒斯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水珠，朝那個方向走去。
    臨走前還回頭看了露克蕾西婭一眼。
    “小巴蒂先生。”鄧布利多指向一處看起來普通的土壤肥沃區域，“有時候最堅固的保護往往來自最柔軟的土地。深根紮得越深，抵禦風暴的能力就越強。”
    小巴蒂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他看了看那片區域，又看了看鄧布利多，最後還是朝著指定的方向走去。
    “至於你，露克蕾西婭...”鄧布利多蹲下身，和她保持同樣的高度，“我想你已經注意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請相信你的感覺，跟隨它的指引。”
    露克蕾西婭從水草邊站起身，剛要向前走，口袋裏突然傳來溫暖。
    她的護符在口袋裏變得溫熱，似乎在指引她。
    她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幾步，護符的溫度繼續上升。
    又走了幾步，溫度變得更明顯，像是有溫熱的水流在金屬中緩緩流動。
    她停下來，閉上眼睛感受這種指引。
    護符的溫暖有節奏地起伏，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呼喚。
    跟隨著這種感覺，她開始向湖的更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