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受傷的月癡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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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禁林邊緣在月光下呈現出與白天截然不同的麵貌。
    高大的樹木投下濃重的陰影,落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泥土和野生草藥的氣息。
    露克蕾西婭、小巴蒂和雷古勒斯三人沿著林地邊緣前行,魔杖頂端的微光在他們前方照亮狹窄的小徑。
    月亮已經升得很高,銀白色的光輝穿透樹冠,小巴蒂指向前方一簇隱約可見的灌木叢。
    “就是那裏,山楂最喜歡生長在林地與開闊地交界的地方。”
    雷古勒斯走在最後,不時回頭查看身後的動靜。
    “這附近倒是沒見到有什麽大型生物的痕跡,應該安全。”
    三人來到一片茂密的山楂樹叢前,枝條上掛滿了深紅色的果實和形狀優美的鋸齒葉片。
    露克蕾西婭撫摸一片葉子,感受它在指尖傳來的微弱脈動。
    “這些葉子很活躍。”她輕聲說,“我能感覺到它們流動的魔法。”
    小巴蒂點點頭,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皮質卷軸包,他打開卷軸包,露出一排銀光閃閃的小工具。
    “我們需要選取麵向月光生長,沒有任何斑點或缺損的葉片。”
    雷古勒斯拿起其中一把銀質剪刀,仔細檢查刀刃準備幫忙“斯拉格霍恩教授特別強調,切割時要與葉柄成四十五度角,這樣能保留最多的魔法活性,不過咱們妹妹這麽聰明,肯定不需要刻意教。”
    小巴蒂輕哼一聲,沒有反駁。
    三人開始配合采集,每一片葉子都經過仔細挑選。
    每當露克蕾西婭指出魔力最充沛的葉片,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就會一左一右的默契處理。
    就在采集幾乎要順利完成的時候,露克蕾西婭忽然停下動作,目光投向樹叢深處。
    “你們感覺到了嗎?”她輕聲問,“有種不太對勁的波動。”
    小巴蒂立刻警覺起來,魔杖微微抬起“什麽方向?”
    露克蕾西婭指向右側更深處的灌木“那邊,那些植物告訴我,有什麽東西很痛苦。”
    雷古勒斯跟著皺眉起身“痛苦?”
    不等他們討論,露克蕾西婭已經朝那個方向走去。
    小巴蒂立即跟上,表情緊繃“等等,不要一個人貿然靠近。”
    穿過幾叢低矮的灌木,他們在一個小空地邊緣停下。
    月光透過樹冠的縫隙直射下來,照亮了一個銀灰色的小生物。
    它蜷縮在落葉間,身體發出微弱的銀色光芒,一條腿上纏繞著可疑的暗色網狀物質。
    “是月癡獸,可是現在還沒到滿月啊?”雷古勒斯的聲音裏帶著困惑,“它受傷了。”
    小巴蒂的身體瞬間繃緊。
    抬起魔杖掃向周圍的黑暗,眼睛在樹影間快速搜索,尋找任何可能的威脅。
    身體也跟著往前挪了半步,位置正好擋在露克蕾西婭和最深的黑暗之間。
    “那些傷痕看起來像是八眼巨蛛的網。我們應該現在立刻離開這裏。”
    “八眼巨蛛?”露克蕾西婭有些困惑,“那是什麽?”
    小巴蒂的表情恢複了往日的嚴肅“禁林裏最危險的生物之一,可以長到麻瓜汽車大小的巨型蜘蛛,毒性極強,而且那玩意吃人。雷爾,我們得馬上走。”
    但雷古勒斯已經蹲下來,仔細觀察著月癡獸的傷口“等等,巴蒂。這些網已經幹硬了,攻擊應該發生在很久之前。蜘蛛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尤其是有獵物逃脫後。”
    露克蕾西婭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擔憂“它會死嗎?”
    “不管怎樣,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小巴蒂舉著魔杖環顧四周堅持道,“我們離禁林深處已經太近了。”
    露克蕾西婭的目光沒有離開那個蜷縮的小生物“可是,巴蒂你看它身上的光芒那麽微弱,如果我們不管它,它會死掉的。”
    話音剛落,她已經朝月癡獸走去。
    小巴蒂的手伸出來,想抓住她的袖子,但她走得太快了。
    “露克蕾西婭——”
    雷古勒斯的手按在他手臂上“月癡獸不會傷人,而且如果附近真有危險,它會是最先警覺的生物。”
    小巴蒂的手停在半空中,拳頭慢慢鬆開。
    他看著她毫不猶豫地跪在月癡獸身邊,肩膀因為專注而微微前傾,看著她伸出的手掌在月光下白得發光。
    月癡獸虛弱的抬起頭,那雙大眼睛中閃爍著痛苦與恐懼,但沒有躲避。
    “我能感覺到它的生命力在減弱。”她輕聲說,“這個小家夥很害怕。”
    小巴蒂站在她身後不到一步的距離,魔杖舉在身側“但我們出來的時候沒有帶白鮮香精,而且那玩意治不了這個,現配解毒劑也要好幾個小時。”
    “可是它撐不了那麽久了。”露克蕾西婭看著正在采集的葉子,忽然有了主意,“山楂葉不是有治愈屬性嗎?也許我可以”
    她拿起幾片剛采集的山楂葉,小心翼翼地靠近月癡獸的傷口。
    小巴蒂忍不住皺眉“那不是普通的傷口,八眼巨蛛的毒素很難處理,你不要直接這樣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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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但我們總要試試看。”露克蕾西婭堅定地說,“雷古勒斯哥哥,能借我用一下那把銀剪刀嗎?”
    雷古勒斯遞給她,給了小巴蒂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好奇地觀察她的動作“你打算怎麽做?”
    露克蕾西婭沒有立刻回答。
    她接過銀剪刀,在月光下審視著葉片的紋理。
    找到最粗的葉脈,刀尖輕觸,然後一劃,綠色的汁液立刻滲了出來,在銀質刀刃上閃著微光。
    她將幾片葉子小心地覆蓋在月癡獸的傷口上,然後閉上眼睛和植物交流。
    音調很低,很柔和,像夜風穿過樹葉,像溪水流過石間。
    小巴蒂靠近一步,臉上的表情從警惕暫時切換成了期待。
    “你這是在…”
    “噓。”雷古勒斯把他往回扯,“快看。”
    山楂葉開始發光。
    先是一點點綠色的微光,然後擴散開來,和月癡獸銀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
    葉片在他們眼前慢慢軟化,變成半透明的膏狀物,完全貼合著傷口的形狀。
    月癡獸發出一聲輕柔的鳴叫,身體的光芒似乎稍微明亮了一些。
    露克蕾西婭睜開眼睛,歎了口氣,聲音有些疲憊“這隻是臨時處理葉子的魔法能暫時抑製毒素蔓延,但它需要更完善的治療。”
    小巴蒂盯著那些發光的山楂葉,微微點頭。
    “每次看到你和植物交流,都讓我覺得很新奇。”
    “這次有些不同。”露克蕾西婭輕聲解釋,“我們采摘的山楂葉似乎特別容易回應,它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幫助月癡獸。”
    小巴蒂看著發光的葉片,思考著什麽"自然魔法與月相有關,今晚的月光可能增強了山楂葉的能力,而且月癡獸這種生物…也隻在月下才會出來。”
    雷古勒斯審視著月癡獸漸漸穩定的狀態,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不管怎樣,妹妹的方法確實有效。我們要不要把它帶到海格那裏,他每天都在林子裏巡邏,應該知道怎麽處理。”
    小巴蒂有些猶豫“帶它去海格那裏?”
    “海格的小屋就在禁林邊緣,並不遠。”雷古勒斯看著好友不太讚同的眼神,解釋道,“而且月癡獸不重,我們可以輪流抱著它。”
    小巴蒂沒有立刻回答。
    他看著月癡獸身上那些發光的葉片,那些毒素留下的暗色痕跡正在一點點變淡。
    那個小生物的呼吸平穩了,身體的光芒也比剛才亮了一些。
    然後他看向露克蕾西婭。
    她蹲在月癡獸身邊,手還輕撫著它的頭部。
    “好吧。”他聽見自己說,聲音比預想的要柔和,“但我們必須小心行動。”
    露克蕾西婭臉上浮現出笑容“謝謝你,巴蒂。”
    小巴蒂蹲下來,雙手探向月癡獸。
    它真的很輕,輕得讓他懷疑懷裏抱著的是實體還是月光的投影。
    體溫也很低,但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
    “我抱著吧。”
    他站起身,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月癡獸靠在他胸前最穩的位置。
    “雷爾,你去開路。”他的聲音很平靜,“幫露克蕾西婭看好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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