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你這個廢物福沒享半點，天天擔驚受怕不說，還要伺候你那瞎了眼的老娘。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陸安帶著沈錦薇姐弟離開李懷安家。
    身後猶自傳來那剛剛蘇醒的豐腴婦人對自家相公的抱怨。
    陸安一路無話，靜靜思索著。
    李懷安的話為他揭開了整個高陽縣上籠罩的迷霧。
    這縣令與妖物勾結不單單因為膽小或者想保住自己的烏紗帽。
    而是想把整個縣的百姓變成大藥，獻給背後的某位大人物。
    換取自己的飛黃騰達！
    好狠的心！
    從李懷安的描述來看，陣法成型的時間就在這幾天。
    如果現在殺出去尋找司妖監的人。
    等大隊人馬趕來時，高陽百姓或許早就被煉成了大藥。
    所有證據付之一炬。
    如果他隻是個普通人，那陸安一定會選擇以最快速度趕往雲州司妖監尋找援軍。
    哪怕事有不成，也會潛伏下來慢慢積攢實力。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可以拚一把。
    煉化陣法到了關鍵時刻，縣衙中潛伏的大妖基本不會離開後宅。
    看似危險，其實卻是機遇。
    他與縣令之間，存在著巨大的信息差。
    目前為止，他斬殺的最強妖物是開脈境初期。
    明天縣令得到的消息也是這個。
    從而對他的實力產生誤判。
    畢竟一個縣衙的小捕頭，斬殺開脈初期的妖就算是普通人想象力的極限了。
    刻畫陣法的大妖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開脈初期捕頭放下正事不幹。
    那麽縣令派來處理他的人或者妖實力就不會太強。
    這將給他充足的滾雪球時間。
    隻要不去縣衙，他反而是相當安全的。
    等解決幾波妖物，陸安相信，以他目前實力提升的速度，那個所謂的“大妖”，未必不能碰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家裏那個武學小富婆陳初雪讓他覺得，司妖監未必沒派人來。
    隻是遇到了柳三娘而已。
    新的緹騎隨時都可能趕來。
    所以陸安決定不走了。
    回去的路上，沈錦薇帶著自己的弟弟跟在陸安身後，一路無言。
    直到回到家門口，姑娘才突然開口。
    “陸大人，接下來還需要卑職做什麽？”
    “你居然願意加班了？”
    沈錦薇一頓。
    “若是大人有差遣，卑職定當竭力相助。”
    陸安突然笑了起來。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把傷養好。”
    看著眼前青年那溫和的笑臉，沈錦薇竟有片刻失神。
    而後立即反應過來，躲開了他的視線。
    低頭抱拳道。
    “卑職遵命。”
    陸安點點頭，眼角餘光瞥到一旁崇拜地看著自己的少年。
    他是沈錦薇的寶貝弟弟，沈思遠。
    “思遠，可有什麽事要與我說？”
    “陸大哥。”
    聽到陸安叫自己的名字，沈思遠眼神中有一絲雀躍。
    雖然經曆了今天晚上的驚嚇，但少年麵上卻依然裝出一副沉穩的樣子。
    頗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覺。
    “我可以隨你練武麽？”
    “為何要練武？”
    “我想斬殺妖物，保護姐姐。”
    “那你武道天賦如何？”
    聽到這話，少年眼神暗淡下來。
    “不太好。”
    “那可不好辦，大梁最不缺武學上驚才絕豔之人。
    司妖監也不缺天賦驚人，卻還願意殺妖的。
    我倒是聽說你識文斷字頗快，文章寫得也好。
    若是武道天賦不好，還是應該好好讀書。”
    “可是文采斐然之人亦是不缺......”
    “但當今天下，這些文采斐然之人裏，有幾個好人呢？”
    陸安眼神深邃。
    “或者說，有幾個好官？”
    沈思遠陷入沉默。
    陸安從懷裏掏出一把糖果塞進少年手裏，摸了摸他的腦袋。
    “李懷安可曾教過你，讀書究竟是為了什麽？”
    “先生說，讀書，是為了讓百姓過得比現在好一點。”
    這次輪到陸安發愣了。
    他本來想用前世網文中經常用到的著名句子，橫渠四句，來給少年提提氣。
    即“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大部分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人都避免不了心潮澎湃一下。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他相信同樣也不會免俗。
    但沈思遠的回答卻觸動了陸安的某根神經。
    做了一年捕頭的他，最是見多了民間疾苦。
    想到那個長跪不起，痛哭流涕的書生。
    陸安喃喃道。
    “讓百姓過得更好一點啊，懷安先生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思遠，雖然讀書人殺不了妖。
    但如果你真的能讓一縣的百姓哪怕過得比現在稍微好一點。
    那你的用處，要遠遠比一個蛻凡武夫還要大。”
    “蛻凡武夫是什麽？比陸大哥還厲害麽？”
    “當然，比我厲害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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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眼睛終於亮了起來。
    “那我一定隨懷安先生好好讀書。”
    “甚好。”
    陸安突然覺得心情舒暢了那麽一些。
    笑著拍了拍沈思遠的肩膀。
    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
    高陽城外。
    “熊大哥，我是陸安，你開開門，我給你帶了個好東西。”
    “什麽，熊大哥不在？嫂嫂你自己在家也一樣。”
    【鍛骨巔峰的熊妖心髒，食之可得其全部修為。】
    “哎呀，熊大哥你回來了，但你可能回來晚了。”
    【開脈初期熊妖心髒，食之可得其二百年修為。】
    ......
    “熊二哥，開門，上次說好給你帶的蜂蜜我買到了。
    快開門，要不就被其他妖搶走了。”
    “熊二哥，你還沒結婚呢？可惜可惜。”
    【開脈初期熊妖心髒，食之可得其二百年修為。】
    ......
    “鼠六哥，出大事了，快開門，隔壁貓妖......”
    “你家裏人都在吧。”
    “嫂子出去覓食了？大侄子們都在家吧。”
    【食用......】
    【食用......】
    ......
    第二天早晨。
    換了身衣服的陸安從一處無人注意的角落翻進城裏。
    臉上的疲憊怎麽也掩飾不住。
    不過雖然疲憊，但收獲卻是不小。
    【當前境界：開脈後期】
    【已盈滿經脈：九條！】
    這一晚上，光是開脈初期的妖物他就吃了六隻。
    除了最開始的黃皮子一家以外，其他的都是他精心挑選的目標。
    根據這些年與妖物“交流”的經驗。
    周圍所有妖物情況陸安都了如指掌。
    黃皮子組成的黃家，和由三隻蛇妖組成的高陽柳家與縣令一直頻繁來往。
    隨便殺幾個縣令很快就會發現。
    加上這兩家都有實力較強的大妖坐鎮。
    現在陸安暫時不是對手。
    於是略過他們。
    選了幾隻藏在大山深處，很少與其他妖交流，隻是偶爾下山吃人的妖物。
    這樣就算殺了，短時間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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