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臨城。
    河邊激烈的戰鬥傳到城裏。
    加上城門外的三條蛟龍屍體。
    讓大家都以為是誰觸怒了龍王，南臨馬上就要大難臨頭。
    一時間人心慌慌。
    直到下午。
    最後一條虯龍被幾輛牛車拉著出現在城門口。
    謠言才漸漸停止。
    許多百姓好奇的從家中走出。
    圍在運送龍屍的車隊兩側看熱鬧。
    很快，大家就發現，運回來的龍屍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龍怎麽光禿禿的？皮呢？”
    “你是不知道，聽說這隻惡蛟觸怒了河神老爺。
    被老爺活活抽筋剝皮，斬成了好幾段！”
    “謔，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我隔壁村那些人可是親眼看見的！
    據說河神老爺一身藍衣，身高八尺，腰大十圍，一臉絡腮胡。
    眼睛跟銅鈴一樣大。”
    “我的媽呀，嚇死了，河神老爺也太凶了。”
    “這你就錯了，我跟你說，你別看老爺長得凶，但是獸麵人心，仁義著呢！
    老爺說了，以後不許人祭。
    誰要是敢把童男童女扔進河裏，生孩子沒屁眼！”
    另一種形式的流言在南臨城紛紛擾擾的傳播起來。
    此時陸安等人已經離開了南臨。
    把後續收尾工作交給寧家和趕來善後的司妖監緹騎。
    寧辰風雖然重傷，但不致命。
    有他在，南臨還能安穩許久。
    回去的路上。
    不知是不是把秦夢瑤得罪狠了。
    這姑娘不再跟陸安拋媚眼。
    陳淩雪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
    還沒等三人回到武安，便有斥候傳來消息。
    大河裏的老龍突然發瘋。
    然後被韓破虜三拳錘了回去。
    屯兵邊境的北陽山君一夜之間撤回了北陽。
    局勢似乎有了安穩下來的跡象。
    不過當陸安在路上遇到班師的韓破虜時。
    他發現情況沒那麽簡單。
    老人有些疲倦的坐在馬上。
    雖然氣勢依然凶厲無比。
    但同為煉體武夫的陸安能感覺到。
    老人原本如烘爐般的氣血竟衰弱了至少兩成。
    宛如一隻進入暮年的凶虎。
    “韓老！”
    陸安有些焦急的走上前。
    卻被韓破虜用眼神製止了接下來的話。
    “上來。”
    老人指了指身邊空著的妖馬。
    “這是專門為你留著的。”
    陸安依言上馬。
    一老一少都不言語，在隊伍最前走了許久。
    韓破虜帶著絲絲感慨的傳音才在陸安耳邊響起。
    “老夫老了。”
    “我本來以為這一天會來的慢一點。”
    “但妖魔們顯然不想這樣。”
    “誰都會老，煉體武夫更是逃不過。”
    “壽元將近之時，氣血不會再增長，反而會慢慢衰退。
    若是一直不出手，這個時間會拉長許多。
    但隻要動用氣血進行戰鬥，消耗的氣血很難再補回來，衰敗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
    陸安驟然攥緊韁繩。
    一絲凶煞之氣泄露出來。
    胯下妖馬哀鳴一聲，差點癱倒在地。
    雖然與韓破虜相處時間不長。
    但老人對他不可謂不好。
    陸安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盡管在見麵時他已經猜到了。
    但親耳聽到當事人的證實，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韓破虜笑著拍了下妖馬頭顱。
    後者頓時恢複了正常。
    “這次雲州動亂，我們繳了一個勾結妖魔的宗門，賺的盆滿缽滿。
    還殺了四隻蛟龍，逼退北陽山君。
    看似贏了，但實則不然。”
    “自此之後，老夫的實力恐怕難以再回巔峰。
    鎮壓大河裏的老龍不難，北陽山君也有沈三笑那小子看著。
    但是，雲州不隻這兩個妖族高手。
    幾十年前，有一隻青丘的狐狸潛入雲州。
    如今，他馬上就要突破到元胎三重了。
    雲州卻沒有第三個與沈三笑差不多的高手。”
    感受著老人傳音入秘的方法，陸安努力幾次，終於成功模仿了出來。
    “韓老，青丘多了個妖，司妖監那邊為什麽不派人支援？”
    “他們倒是想。”
    發現陸安很快學會了這個小技巧。
    韓破虜難得笑了起來。
    “中州有九座武神塔，其中元胎，甚至返虛高手都有不少。
    但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脫不開身。”
    “隻有監正大人力排眾議，從其他州抽調了自己的六弟子過來，也就是你見過的沈三笑大人。”
    “這已經是司妖監總部能幫到我們的極限了。”
    “若是青丘那隻狐狸真的突破成功，雲州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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