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妖監總衙深處的小院中。
    “姬無命大人是太祖侄子，你可以叫他大師兄，我排行老五，是你的五師兄。
    按照輩分，以後我就叫你老六吧。
    陸老六。”
    顧沉舟為兩人斟上茶，耐心給陸安解釋道。
    陸老六？
    這什麽破名字。
    陸安嘴角一抽。
    “能不能換個稱呼。”
    “太祖弟子加上你一共六人，你想排第幾？”
    太祖記名弟子這種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看監正的反應，似乎還是個麻煩。
    如果可以，他第幾也不想排。
    而且顧沉舟的話讓他心中生出一抹疑惑。
    太祖皇帝是五百年前的人，如今經曆了幾代皇帝，他的侄子竟然還活著？
    “其實你也可以不是老六。”
    武神塔主祭姬無命接話道。
    “如果你願意正式加入武神塔，老夫可以代師收徒，讓你成為太祖親傳。
    司妖監監正顧沉舟是記名弟子，到時候他就要叫你師兄了。
    以你的天賦，隻要加入武神塔，所有資源不限量供應，成為武神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那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終身侍奉武神塔，成為大梁國之柱石。”
    “需要你把精血滴入武神塔中，簽一個賣身契，出了什麽問題，人家一個念頭就可以抹殺你，武神也不行。”顧沉舟在一旁插了一句。
    姬無命猛地轉過頭，憤怒地盯著他。
    “顧沉舟，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都是師兄弟了，你不得跟人家說清楚麽？”
    “守護大梁難道有問題麽！”
    “我司妖監難道不在守護大梁？”
    正在泡茶顧沉舟抬起頭，毫不示弱的與姬無命對視。
    空氣中突然多出一抹火藥味。
    兩人對視許久。
    “哼。”
    終於是姬無命先收回視線。
    起身向外走去。
    顧沉舟出現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想要騙陸安簽賣身契的計劃泡湯了。
    “武神塔並不限製個人自由。
    雲州的情況我也知道，藏在那裏的青丘狐妖若是突破，平衡將會瞬間破壞。
    整個雲州都會淪為妖魔血食。
    武神塔中的返虛供奉本來現在倒不出手管雲州。
    但你要是願意加入武神塔，老夫可以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破例調一個返虛高手去那驅逐狐妖，斬殺北陽山君。
    屆時雲州危機自解，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罷推門而去。
    姬無命走後。
    陸安認真對顧沉舟抱拳道。
    “多謝監正大人提醒。”
    後者繼續低頭泡茶。
    眼睛都沒抬一下。
    “不用謝我，我隻是不想再多個師兄而已。
    而且你怎麽說也是我司妖監的人。
    總不能看著你被騙，更不能看著你被武神塔挖去。
    當年這位姬前輩也想騙我，是被上一代監正阻止的。”
    “他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成為皇室的狗。
    但這是不對的。
    司妖監建立之時，除了要成為大梁最鋒利的劍，同時也要防止以後的皇帝沒了製約之後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比如，勾結妖魔。
    這是太祖定下的規矩。”
    “其實武神塔也沒那麽壞。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姬家能永遠掌控這天下。
    不在乎是誰當皇帝，隻要是姬家血脈就行。
    司妖監，武神塔，與皇帝三方既是合作，也有製衡。
    這樣才能讓大梁更好，哪一方少了都不行。”
    似乎感覺到陸安眼中有疑惑，顧沉舟繼續說道。
    “有問題就問。”
    “姬無命大人作為太祖皇帝的侄子，至少也有四百多歲了吧。
    為何能一直活到現在？”
    “有何不可，煉氣武修壽元最長，返虛境活千年都是可能的。”
    “那太祖......”
    “現在你實力還不行，等你到返虛自然就知道了。
    換個問題吧。”
    “麒麟衛算是哪一方的？”
    “人在擁有權利之後，總想讓自己權利更大一些。
    麒麟衛說是監察百官，其實就是皇帝為了鞏固權利，推出來的傀儡罷了。
    曆朝曆代都有，或是宦官，或是外戚反正都差不多。
    從頭到尾，他們就沒資格跟司妖監並立。
    目前看來，司妖監做得還不錯，至少能讓百姓過得好一點。”
    聽到這話，陸安突然有一瞬間恍惚。
    下意識說道。
    “宮廷玉液酒？”
    “什麽？”
    顧沉舟疑惑抬頭。
    陸安急忙搖頭。
    “沒事，我隻是覺得......”
    “覺得我的想法有些離經叛道？”
    陸安沉默不語。
    這位當代監正的思維和說話方式差點讓他以為自己遇到了老鄉。
    顧沉舟無語看了他一眼。
    “多讀點書。”
    陸安：？？？
    麵無表情地指向桌子上的《合歡宗雙修煉體秘術》。
    “所以，桌子上這本是怎麽回事？”
    “這是藝術，而且我最近在研究淬體之法，這是用來參考的學習資料。”
    “正好我也是淬體武修，能借我看看麽？”
    “不借。”
    “這方麵我比你懂。”
    顧沉舟表情終於鄭重起來。
    “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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