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勾結妖魔，屠高陽城，依大梁律當如何？”
    “當斬。”朱玉泉癡癡地說道。
    “你可曾勾結妖魔？”
    “勾結了，不光我勾結妖魔，八皇子也勾結了妖魔。”
    陸安把目光轉向韓破虜二人。
    “韓老，沈大人，朱玉泉親口承認自己與八皇子勾結妖魔，屠戮百姓。
    證據清晰，口供準確。
    不知二位可願為我作證？”
    “可。”
    韓破虜點點頭。
    沈三笑同樣如此。
    就在這時。
    有聲音自下方響起。
    “雲州周家願為陸大人做個見證。”
    “雲州陳家願為陸大人作證。”
    “雲州趙家願為陸大人作證！”
    包括依附於麒麟衛的趙家在內。
    雲州僅剩的三個一流家族同時表態。
    數十個一身白衣的百姓在緹騎保護下出現在城門口。
    為首耄耋老者捧著“高陽父母官，縣令李懷安公之位”。
    嘶聲吼道。
    “高陽所有幸存百姓，願以身家性命為陸大人擔保！”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昏迷中的成和光。
    那老頭無奈睜開眼睛。
    聲音裏帶著哭腔。
    “老夫，乞骸骨，乞骸骨啊！”
    見此情景，沈三笑整理了一下衣服。
    隨手一招。
    一張寫滿罪狀的紙便飛到了陸安手中。
    陸安拿起朱玉泉右手，在臉上的傷口蘸了一下。
    “畫押。”
    朱玉泉聽話地將手印在紙上。
    精神力再次侵入他的精神世界。
    將其破碎的精神碎片一片片撕開，仔細翻找起來。
    宛如千刀萬剮般神魂撕裂的痛苦頓時讓他淒厲慘嚎起來。
    聲音不似人聲。
    令人毛骨悚然。
    搜魂足足持續了一刻鍾。
    直到朱玉泉連嚎都嚎不出來，陸安這才找到了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支長矛自朱玉泉下方刺入，從嘴裏刺出。
    徹底結束了他的痛苦。
    陸安披著捕快服，在兵刃托舉下孤獨地站在雲州上空。
    俯視著下方神態各異的百姓。
    在他身下，是數以萬具被刺穿的屍體。
    每具屍體的臉上，都保持著臨死之前的恐懼，絕望。
    怨氣翻騰，陰風怒號。
    仿佛這些怨魂的慘叫。
    “妖刀天君，天君大人顯靈了！”
    在老人的帶頭下，城外幸存的高陽百姓全部對陸安跪了下來。
    為首老者老淚縱橫。
    “謝天君大人為鄉親們報仇！”
    “報仇麽，還沒結束呢。”
    有風拂過，吹走了這句隻有一個人能聽到的話。
    陸安衣玦飄飛。
    卻稍顯寂寥。
    ......
    數千緹騎如紅雲卷過。
    所有與八皇子有聯係的宗門輕者舉宗投降。
    頑抗者滿宗盡滅。
    陸安騎著青牛走遍雲州。
    短短十幾天，身後天空中多了數千具屍體。
    諸多軍卒進入高陽縣，開始清理城內血跡。
    幸存的百姓有的選擇回到高陽。
    有的則離開了這個帶來噩夢的地方。
    周圍村鎮百姓在官府的指揮下開始遷入高陽。
    用不了太久，這座縣城便會漸漸恢複生機。
    縣城西門外。
    無數穿著各色江湖門派衣服的屍體被木樁刺穿。
    屍海如林。
    有些破損的妖刀天君廟被人修繕。
    廟中天君單手扶刀，冷漠俯視下方屍骸。
    神奇的是，在天君像鎮壓下。
    一具具死狀慘烈的屍體竟不敢生出絲毫怨氣。
    司妖監新人營別院內。
    沈錦薇，沈思遠姐弟頭上綁著白布，神態哀傷。
    對一個牌位恭敬祭拜。
    作為高陽縣出來的人。
    突然聽聞家鄉被屠。
    若不是沈錦薇現在實力太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去為鄉親們報仇。
    二人正祭拜之時，小院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誰？”
    沈錦薇眉頭微皺。
    院門打開。
    一個俊秀青年出現在門口。
    “一個故人罷了。”
    沈錦薇僵在原地，呆呆看著麵前的青年。
    對方的麵容與上次相見之時沒什麽變化。
    依然是記憶中的俊秀模樣。
    隻是身上多了件她不認識的虎頭大氅。
    相比於之前，整個人都變得冷峻幾分。
    “沈姑娘。”
    沈錦薇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恭敬執禮。
    或許是陸安身份與往日有了許多不同。
    又或許是聽說了陸安最近做的事情。
    沈錦薇神情微微有些拘束。
    “卑職見過陸大人。”
    “不必多禮。”
    陸安擺擺手。
    “可有吃的？本官有些餓了。”
    沈錦薇一愣，過了片刻才開口道。
    “有的，隻是卑職這裏都是些粗茶淡飯。
    大人若是不嫌棄，我便去做。”
    陸安點點頭。
    抬起手。
    這是姑娘才發現她手裏提著一隻修成妖的野雞。
    “弄點蘑菇燉燉。”
    看到這隻野雞。
    沈錦薇驀地有些恍惚。
    似乎重新回到了那個危機四伏的高陽縣。
    某些不好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
    拘束的感覺卻消失了不少。
    見她這個表情，陸安無奈道。
    “今天就這一隻。”
    沈錦薇這才接過野雞。
    向著廚房走去。
    陸安跟在她身後走進小院。
    自顧自坐進了飯桌旁的椅子裏。
    環顧一圈，對上了沈思遠灼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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