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龍舌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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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靜靜地坐在那張冰冷而堅硬的石凳之上,仿佛整個世界都離我遠去。
    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般將我從失神狀態中猛地拽了回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那波瀾壯闊的情緒波動。
    然後緩緩地伸出手,探入衣兜摸索出那部正不停震動並閃爍著光芒的手機。
    目光緊盯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來電人姓名老嚴,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讓我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經過一番糾結與猶豫之後,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老嚴那急切且直率的聲音:“我聽盧凱說你已經回到上海啦!那麽打算啥時候回來繼續上班啊?”
    他開門見山的話語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迅速調整好心態回答道:“嗯……周一會回去上班。”
    聽到我給出確切答案後的老嚴似乎鬆了一口氣,緊接著發出幾聲爽朗的笑聲,並說道:“好嘞!那就提前祝你接下來這幾天假期過得開心快樂喲!”
    話音未落,隻聽見“嘟”的一聲,老嚴已然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中早已見底的美式咖啡杯,我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體,然後朝著家的方向邁開腳步。
    途中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靈隱寺而去。
    踏入這座莊嚴肅穆、香煙嫋嫋的古刹,一種莫名的寧靜感油然而生。
    我走到供桌前取過一炷清香,點燃後恭恭敬敬地向佛像拜了三拜,心中默默祈禱著平安順遂。
    隨後,我漫步於寺院之中,感受著那份獨特的清幽與寧靜。
    當夜幕降臨之際,我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返回家中。
    推開門,一股溫馨的氣息撲麵而來。
    原來,父親此時正在屋外悠然自得地垂釣;母親則在樓下與鄰家阿姨們興致勃勃地打著麻將。
    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我一個人,顯得格外冷清。
    於是乎,我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茶幾旁,緩緩坐定下來。
    緊接著,我的雙手如同靈動的舞者一般,嫻熟而優雅地擺弄起那些精致的茶具來。
    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自然流暢,仿佛我已經與這些茶具融為一體。
    就在這時,一股濃鬱醇厚、令人陶醉的香氣漸漸飄散開來原來是我正在用心烹製一壺馥鬱芬芳、美味無比的熱茶啊!
    在這片寧靜祥和的氛圍之中,我獨自一人盡情享受著這份珍貴而又難得的靜謐時光。
    我輕輕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輕抿一口茶水,感受著那股溫潤甘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來。
    然後,我下意識地伸手摸進衣兜,掏出一包香煙,並從中取出一支點燃。
    就這樣,我悠然自得地靠坐在茶桌前,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漫不經心地滑動著手機屏幕,瀏覽著各種社交媒體平台上的信息。
    然而,沒過多久,由於長時間盯著手機看,我的雙眼開始感到些許疲憊不堪。
    於是,我稍作休息之後,果斷預訂了一張明天晚上七點返回上海的機票。
    完成訂票操作後,我隨手將手機放在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正冒著嫋嫋青煙的香煙。
    與此同時,我的思緒也如同那絲絲縷縷升騰而起的煙霧一般,漸漸地變得模糊不清、飄忽不定起來……
    遙想當年高考結束之際,父母滿心歡喜地期望我能夠報考醫學院校,將來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
    可那時的我卻不知為何突然頭腦發熱,竟然違背了他們的意願,毫不猶豫地選擇填報了金融相關專業。
    當時的我並沒有過多考慮後果,隻是憑著一時衝動和倔強的個性,毅然決然地報考了財經學院。
    如今回想起來,如果當初自己能夠聽從父母的建議,報考醫學專業,也許此時此刻我的人生將會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吧?
    但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與遺憾也無濟於事,唯有勇敢麵對現實,努力把握當下,才能讓未來的生活更加美好燦爛。
    晚上八點半,老媽打完麻將,笑意盈盈回來了。
    她走到我身邊,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見狀,我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我倒了一杯熱茶給老媽,等待著老媽開口發言。
    老媽上下打量著我半晌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隨後,緩緩開口說道:“我看你就別回上海了,留在杭州發展吧。”
    “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眼看著馬上二十六了,女朋友也沒有了現在,留在杭州相親結婚,安定下來吧。”
    老媽繼續說道。
    聞言,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我在上海有著穩定的工作,回到杭州一切又得從頭再來,很累的........”
    我無奈的向老媽解釋道。
    “留在杭州發展,就剩下了房租錢,你在上海每個月那七八千的工資,交完房租,除去生活費,還能存下多少錢?”
    老媽語氣嚴肅了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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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頓時無奈了起來,隻要有回來,老媽都是會說類似的話勸說我,回到杭州。
    “你也知道我二十五了,有些事情,我有自己的分寸與想法。”
    說完,我起身徑直的回到了房間裏。
    將窗戶打開,點上了一支煙。
    “你就執迷不悟吧,上海到底有什麽好的?上海到底有誰在啊?”
    老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我沒有理會,深吸著手中的香煙。
    這一夜,我有些失眠,腦中不斷地回蕩著老媽的那些話語,和這些年在上海生活的記憶還有與林嬌的點點滴滴。
    就像走馬燈一樣,不斷地記憶碎片,在我的腦中一閃而過。
    我無奈,下了床,走出了房間,走出了家門。
    晚上十一點的杭州,道路上依舊有著不少的人流量和車流量。
    我漫無目的走在街頭,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酒吧的門口,我站在門口駐足了許久,還是推開門走了進來。
    酒吧裏各式各樣的男女都有,我走到吧台拉開凳子坐了下來,點了一杯龍舌蘭。
    等待的間隙,我聽著酒吧裏音樂,有些恍惚。
    “第一次來嗎?”
    吧台裏調酒師是一名二十七八左右的女人,將我的龍舌蘭推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下我,問道。
    我拿起一杯龍舌蘭喝了下去,搖了搖頭。
    點上了一支煙,緩緩說道:“杭州的酒吧我不常去,但是上海的我常駐。”
    調酒師聞言,挑了下眉,來了興趣。
    “上海人?”
    “不是,杭州人,不過在上海打拚。”
    說完,我又拿起一杯龍舌蘭喝了起來,檸檬鹽搭配龍舌蘭,簡直絕配........
    調酒師點了點頭,繼續忙碌去了,我聽著酒吧的音樂,喝著酒,緊繃的那根弦,在此刻得到了短暫的放鬆。
    回到家裏,已經淩晨兩點了,我輕手輕腳的走進客廳。
    “你回來了。”
    客廳一片漆黑,老爹的聲音傳來。
    我停下了腳步,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老爹正站在陽台抽著煙。
    “嗯。”
    應了一聲之後,我緩緩地走到了陽台邊,靜靜地站立在老爹的身側,然後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此時此刻,整個空間仿佛被一層靜謐所籠罩,我們兩個人都默默地沉浸其中,誰也沒有率先打破這份寧靜,隻是專注於手中那支正在熊熊燃燒的香煙。
    老爹輕輕抬起手,將手中已經燃盡的煙蒂用力地掐滅在了煙灰缸之中,隨後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他的目光始終凝視著樓下那條寬闊而繁忙的馬路,語氣低沉地說道:“孩子啊,你媽媽昨晚和你講的那些話,你可千萬別太放在心上。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想法,無非就是盼望著你能夠早日成家立業罷了。”
    聽到這話,我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父親的意思,並輕吐出口中的煙霧,回應道:“嗯,爸,我懂的。”
    接著便是一段短暫的沉默,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爹再次打破了沉寂,轉頭看向我問道:“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返回上海呢?”
    麵對父親的詢問,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今晚七點的航班。”
    得到我的答案後,老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轉過身去,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客廳,最終消失在了房間裏麵。
    我依舊獨自一人佇立在陽台上,突然間,一陣輕柔的微風吹拂而過,不僅讓我手中的煙頭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同時也將我原本紛亂如麻的思緒徹底吹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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