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不要慌。”李繼溪注意到祝響情緒上的波動。
    祝響鬆開了拳頭，把筆記本扔回書桌上，“難道記號不在家裏，而是在人身上？可是鄭釗的朋友應該跟他一起走了才對。”
    “展開你的寸境，寸境裏的一切你都能感知到，用心去體會。”李繼溪指點道。
    祝響愣了一下，“那樣會不會動靜太大？”房子裏還有其他人，不過年齡對不上顯然不是鄭釗的幾個朋友。
    “管他呢，順便問一下那幾個人的下落。”李繼溪吩咐道。要不是想讓祝響盡快掌握寸境的用法，她早就親自動手了。
    “好吧。”祝響點頭應允，現在也顧不上路人的情緒。陰影在三層樓房內鋪開，將一切都覆蓋在其下。從外麵看房屋一切如常，而內部已經陷入完全的黑暗。
    祝響聽到了驚呼，是屋子裏其他人發出的聲音。他能夠感知到房屋裏的一切，比如男主人藏起的私房錢，地板縫隙裏潛藏的蚰蜒，甚至是米桶裏害蟲米象的卵。一切的一切都映照在他腦海裏，因為整個房屋都籠罩在他的寸境之中。
    “這種感覺好奇妙。”祝響沒有親眼看見那一切，卻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方式“看見”一切。與陰影奴隸共享的視覺不同，這種“看見”沒有死角，就像是玄幻小說中的神識一樣。
    “別浪費時間，快找線索。”李繼溪督促道。
    祝響聞言開始檢視屋子裏的所有角落，可屋子裏的所有東西依然是平平無奇。
    “發現什麽了？”李繼溪詢問道。祝響的寸境一片黑暗，她也看不見東西。
    祝響自動屏蔽樓裏其他人的驚慌失措之聲，“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兩戶人家裏唯一相同的東西就是那兩本筆記本，同樣的款式，同樣的位置。
    他翻開筆記本的第一頁，看著上麵的那個宋字，“這個筆記本，可能就是鄭釗留下的記號。”他的直覺告訴他兩個筆記本之間一定有某種聯係。
    “筆記本就是記號？”李繼溪沒有看出筆記本有什麽問題。
    “和另一家的筆記本是一模一樣的，我本來以為第一頁上麵的字是筆記本主人的姓氏，如果是記號的話或許有別的意義。”祝響目光深邃。
    “你們家姓什麽？”祝響開口詢問，聲音同時在樓房裏的每個房間響起。
    “真的鬧鬼了啊啊啊！”這家人本來剛安定的情緒又瞬間被驚恐取代，一個個步伐踉蹌的拚命奔跑，想要逃出樓房。可是屋內漆黑一片，他們時不時被家具撞到。更有甚者差點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祝響立即用寸境的能力把他扔回原位。
    “都給我安靜！否則你們全都會死在這裏。”祝響厲聲恐嚇，他可沒時間慢慢安撫他們的情緒。
    大人們都噤若寒蟬，隻有小孩子的哭鬧聲洪亮異常。周圍的黑暗似乎無窮無盡，哭聲越傳越遠沒有回聲。
    “唉。”祝響最煩小孩哭鬧，特別是時不時發出開水壺尖銳聲音的那種。這家大人也不知道捂一下嘴，好在祝響是寸境的主宰。心念一動就讓哭聲戛然而止，小孩依舊在哭，不過不會有任何聲音發出。
    聽到孩子停止嚎哭，一位婦女憤然哭喊出聲，“狗蛋！我的狗蛋！”
    站在房間裏的祝響掏了掏耳朵，好不容易讓一個靜音，另一個又開始了！
    “閉嘴！我隻是問點事情，問完我就走。”祝響佯裝凶惡，“你們家是不是有人失蹤了？”他不知道鄭釗那幾個朋友的名字和長相。
    “是，是啊。我弟弟前些天出門以後就沒再回來。”剛剛哭喊的婦女戰戰兢兢回答道。
    “失蹤多久了？”祝響繼續追問。
    “應，應該有四五天了吧。”婦女聲音很小，心中惶恐害怕引起這位厲鬼的不滿。
    “四五天？似乎比鄭釗的消失更早一步。”祝響心中默默想著。
    “你們家姓什麽？”他又問起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王，我們姓王。”回話的還是那個婦女。
    黑暗中祝響看了一眼李繼溪，“果然筆記本上的字不是這家人的姓氏，另一個或許也不是，我們回去。”兩人原本就身處祝響的寸境之中，此時身體隱入黑暗轉移到另一戶人家。
    祝響人還沒過來，就已經讓陰影覆蓋封鎖整個樓房。他故技重施，對這家人“友善”的詢問一番。得到的答案跟另一戶差不多，而且他們的姓氏也不是陳。陰影跟隨祝響離去，他還拿走了桌子上的另一個筆記本。
    “鄭釗的朋友很可能在他趕來之前就自己離開了，鄭釗撲了個空隻找到自己的兩個舅舅。”祝響根據剛剛得到的線索陳述道。
    “之前鄭釗的舅媽也沒提過有其他人跟著鄭釗一起離開。”祝響眼神微動，“保險起見再問一下她。”
    祝響帶著李繼溪來到鄭釗家中，再次故技重施寸境封鎖樓房。很有意思的是，彪悍的鄭釗舅媽居然怕鬼，此時像個受驚的鵪鶉一樣蜷縮起來顫抖。
    “咳。”祝響壓住嗓子，刻意改變了一下聲音，“鄭釗在家嗎？”
    “不在不在，冤有頭債有主啊！可別找我啊！”鄭釗舅媽心中把這個外甥罵的狗血淋頭，一定是在外麵殺了人，現在厲鬼來索命了！
    祝響不知道舅媽心中的想法，“他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啊！”鄭釗舅媽不像上次見麵那樣擠牙膏，“他還帶走了他兩個舅舅，其中一個是我男人。您要殺人償命就找鄭釗一個，可別找我男人啊！”鄭釗的舅媽居然還有空討價還價，就差說把鄭釗的另一個舅舅也附送給他償命。
    祝響心中忍不住發笑，嘴裏還是很嚴肅的口吻，“鄭釗還有沒有帶走其他人？”
    “還有一個人，是他弟弟！就是我男人弟弟的兒子，我親眼看見他們一起上三輪車走的。”鄭釗舅媽還小聲叨叨道：“他的命你要也拿走好了，可別要我男人的命啊，我還指望他養家糊口呢。”
    “胡鬧！”祝響哭笑不得，他還以為婦女是有多愛他老公，沒想到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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