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沒有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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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遺憾,我們沒有回頭路了。”
    溫清照走上前仔細觀摩那些白骨,確認不是什麽實驗室的仿造品。
    而且更令人覺得可怕的是,那些白骨上細密的孔隙表明死在這裏的都是覺醒者,隻有流螢才會在死者的骨頭上腐蝕出這些洞來。
    孔隙越細密,表明覺醒者的流螢越多。
    而這些死者的孔隙密度,可以計算出他們生前大概實力——不會低於飛鴻一令,最高的甚至有躍鯉四鱗。
    也就是說,他們這次來的這群人,除了洛川,其餘人極有可能成為這樣的白骨。
    回去的路被巨石堵死,會飛的幾人嚐試了很多辦法,除了會引起更多的巨石落下砸斷通路以外,不會有任何好處。
    而且根據這裏的地形構造,再這麽強行破壞,整個山洞可能會直接塌陷。
    有個問題劉之言一直想不明白,但這個事實也對應了外麵那名老太太的話。
    “他們實力如此高強,而且看上去是結伴而行,這山洞裏恐怕沒東西能殺死他們吧?”
    “不能完全確定。”溫清照搖了搖頭,她舉著手電筒沿著牆壁仔細照著:“可能是毒氣,也可能是像我們這樣退路被封死了。”
    洛川幫她排除了第一個猜測,他檢測了那些骨頭,沒有任何毒性殘留,這一點李水也持同意意見。
    眾人都更傾向於後一種猜測——這些人是被困死在這裏的,就像他們一樣,誤觸了什麽機關,導致地麵塌陷掉入洞中。
    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死在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但這一點無從驗證了。
    岩壁的苔蘚還在滴著水,眾人踩碎碎石的聲響在洞道裏回蕩。
    他們剛拐過一塊犬牙交錯的鍾乳石,掌燈晃過的刹那,原本筆直的洞道突然裂出三道岔口,像被無形巨力劈開的傷口。
    分岔口的邊緣異常平整,新嶄嶄的石茬泛著冷光,與周圍粗糙的岩層格格不入,連青苔都未曾攀附。
    三道洞口各有詭異:左邊垂著幾縷蛛網似的灰絲,在火光中微微顫動;中間的洞口飄來爛木頭般的腐味,黑暗深處仿佛蟄伏著什麽;右邊的洞口低矮狹窄,洞壁凝著渾濁的水珠,像某種生物的涎液。
    領頭的溫清照握緊手中的掌燈,燈光照亮了分岔口上方,那裏的岩壁光溜溜的,沒有一根鍾乳石,倒像是塊墓碑。
    三道洞口的陰影在燈光下扭曲晃動,宛如三個無頭黑影正探著脖頸,蟄伏在黑暗中等待獵物踏入喉嚨。
    沒經曆過大挫折的沈硯辭明顯沒有經驗:“分頭行動?”
    溫清照和劉之言立馬否決了他的提議,迷宮的那次經曆刻骨銘心,他們不會再讓隊伍陷入同樣的風險了。
    眾人先商討並一致同意投票決定最終進入哪個洞穴。
    原本洛川可以幫他們分析所處方位,但這裏的磁場被嚴重幹擾,而且來時路彎彎繞繞,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究竟處於東西南北哪個方向。
    最右邊的通道洞口低矮狹窄不說,還有那種若有若無的奇怪粘液,讓人看了第一眼就必須排除。
    左邊的洞口掛滿了蛛網,顯然不常有人走。
    主要是那些白骨中有的屍體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星期,這些洞他們肯定走過。
    這群人排除了最左邊的洞,大概是察覺到那裏麵有風險。
    中間的洞口時常傳來爛木頭的腐味,這些木頭隻能是外來人帶進來的,而且飛仙這裏使用火把探索洞窟也不少見。
    “快看,這裏有不少腳印!”靈橋道學子李武用棍子將那塊地方圈了起來,眾人驚訝的發現,那些腳印無一例外都指向最中間那個洞口。
    沒人去最右邊的洞口劉之言還能理解,但為什麽最左邊那個洞,這群人不約而同都避開了呢……
    他有點懷疑這是個陷阱,為的就是誤導他們不假思索的選擇最中間這條路。
    說不定前麵那一批人也是因為進入這個洞而死。
    眾人經過十幾分鍾的熱烈討論,隨後劉之言宣布開始投票。
    為了規則公平,避免由於後續出現無法預料的狀況,導致其餘人埋怨當初投票的人,以至於推卸責任,他們施行不記名投票。
    洛川的眼睛可以透視,所以他是第一個投票人,也是唱票人。
    結果很顯然,沒有人投最右邊的洞。
    9:7,得票最多的入口是中間那個,以兩票數量險勝。
    劉之言投的最左邊,霍須遙和他通過話,自然也投的最左邊。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既然結果已經毋庸置疑,那便走最中間這條路好了。
    “我並不想走第二條路,恕我直言,遊戲規則很公平,但結果不公平。”
    林秣周並非故意抗拒劉之言的決策,他隻是個人認為第二條路有風險,更傾向於最左邊那條才是康莊大道。
    他不想冒風險,也不想讓和他一起投左邊的人跟著一起冒風險。
    畢竟16個人一起走一條路,這不就是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嗎,萬一全軍覆沒了誰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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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新元也跟在後麵附和,有林秣周在他非常有底氣:“我同意老大的說法,走左邊更安全!”
    “……”鄔徐庚撓了撓頭,他也投的左邊,因為剛才討論時,他覺得劉之言有很大可能投左邊,“如果是8v8還好說,但現在這種情況…”
    他想幫劉之言說好話,緩解這樣凝重的氛圍,總不能讓他兄弟第一次做領導就被來個下馬威不好做。
    與他不同的是,霍須遙直接替劉之言做了決定:“我也覺得這樣的考量不無道理,雖然兵分兩路也有風險,但這裏最大的威脅是沒有退路,所以前進吧。”
    “對對對,如果必須要選一條路的話,我還是想走自己選的,這樣即便走錯了也不能怪到別人身上。”霍允珂立馬支持自家哥哥的觀點,他很慶幸自己與哥哥能走同一條路。
    劉之言沒有發言,他的眼神看向準備進洞的溫清照。
    手電筒的光束像一道顫抖的銀蛇,蜷在洞壁濕冷的苔蘚上,終於在轉角處洇開一片昏黃。
    她就坐在鍾乳石垂落的陰影裏,墨色長發散成一灘水墨畫,沾了洞底的潮氣,幾縷貼在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上。
    光掠過她搭在膝頭的手背,那截皮膚在幽光裏泛著冷瓷般的青意,指節因為長時間不動而凍得發僵,連掐著衣角的力道都輕得像片落葉。
    往日裏該是盈著月華的眼睛,此刻被光一照,才顯出瞳孔深處沉滯的灰,眼皮重得像墜了鉛,睫毛在眼下投出濃淡不均的影,隨著呼吸微微顫,卻連抬眼看人的力氣都似耗盡了。
    溫清照整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的狀態,上次一別,劉之言發現她整個人已經沒有往日的狀態了。
    她身上那件暗紋襦裙早沒了仙氣,領口被洞風灌得歪向一邊,露出的鎖骨像雪地裏折了的玉枝。
    頸間掛著的一枚螢石墜子本該發光,如今卻和她人一樣蔫蔫地垂著,光掃過時隻映出一點死氣沉沉的幽藍。
    光束晃到她垂落的發梢,才看見幾縷銀絲混在墨色裏,在濕冷的空氣裏凝著水珠,像落了一夜未化的霜。
    那點光勉強勾勒出她蜷縮的輪廓,像幅被揉皺了的古畫,隻餘下滿紙褪盡顏色的疲憊,在無邊的暗裏慢慢沉下去。
    “我沒什麽意見。”她款款起身,用發冷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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