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不可戰勝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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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有青雀台庇護,隻要譚瑛不下山,覓長生教的人就無法找到她。
後來她聽說裴青平去靈橋道學院讀書了,確認消息為真後,她不聽間使的勸誡,仍是一意孤行偷偷下了山。
她果真在學院找到了裴青平,這家夥換了一套裝束,她起初甚至沒認出來。
那一年是鳴和72年,譚瑛25歲。
“裴青平,你等等我!”譚瑛挑了個和裴青平同樣的學院學習,她是清虛宮的人,在學院裏權利自由。
行至學院樓的雲停閣,裴青平這才止步。
譚瑛放慢了腳步,氣喘籲籲的爬上台階,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暮色漫過飛簷時,裴青平正倚著朱漆亭柱凝望西天。
鎏金般的夕陽正緩緩沉入湖麵,將整片天空浸染成琥珀色的綢緞。
其間翻湧的雲霞似被點燃的緋色火焰,絲絲縷縷纏繞著、舒展著,時而幻化成振翅的鳳凰,時而鋪陳為層疊的胭脂紗。
粼粼波光倒映著天際的絢爛,大湖宛如被揉碎的調色盤,碎金與玫紅在漣漪間流轉。
偶爾有遊魚掠過,便攪起滿湖細碎的霞光。
遠處的流霞渡披著餘暉,飛簷鬥拱的剪影在霞光中若隱若現,恍若蓬萊仙島。
譚瑛慢慢踱步至裴青平身旁,很鮮明的,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
“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你,聽說你去了覓長生,沒曾想你會來靈橋道…”
譚瑛有許多話想和裴青平說,不管是當初在審判的擂台上她被打暈無法替辯解,還是這些年裏她四處去打聽他的消息,亦或是得知裴青平被覓長生教的人擄走後的擔憂。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從裴青平的實際需求出發,譚瑛掙紮著開了口:“如果在覓長生那裏過得不愉快,來青雀台吧——”
“不需要。”裴青平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但譚瑛寧願相信那隻是他脆弱的偽裝:“我在覓長生已經是內門弟子了,他們待我很好。”
“況且,”他垂眼看向譚瑛的眼神裏有種陌生和冷漠,“阿瑛啊,青雀台不歡迎我這樣的人,不是嗎?”
欣賞了美麗的落日景色,是時候回去了:“你最好別和我走太近,會讓青雀台的人誤會。”
看著裴青平不留情麵離去的背影,譚瑛黯然神傷的站在原地。
他沒有直接斬斷兩人之間的感情,這比讓她聽到果斷的分手來得更痛苦,她還要苦苦掙紮很久很久……
“出來吧。”譚瑛歎了口氣。
紮著長辮子的年輕弟子從閣樓下翻上來,此前他一直倒掛在台簷上,像一隻總會偷點什麽的小貓咪。
他雙手垂在身前向譚瑛鞠了個躬:“抱歉,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譚瑛本來心情就很鬱悶,見此人不僅興高采烈,還偷聽別人說話,愈發覺得難受。
但她瞥見此人身後那把劍隱隱有跳動的紅光,這說明那劍已有劍靈。
在飛仙,能孕育出劍靈的劍,從古至今不超過千把,而且大多都已隨著戰爭隕落。
從永明年代開始,飛仙就不再有能孕育出劍靈的劍出世,即便是曾在七月青裏連續三屆奪得魁首的溫清照,她手上那把霜月劍也沒有劍靈。
“你的劍從何而來?”她對這把稀有的劍很感興趣,而且她想試試看,這劍,是不是這其貌不揚的小子從哪裏偷來的。
男弟子很高興對方能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靈劍,雖然已經不厭其煩的向各路人講述了這把劍的來曆,但遇到一個新的感興趣的路人,他仍然願意再說上幾遍。
“哦,它是我一個雲遊的師父送給我的,你要看看嗎?”
男弟子慷慨的解開腰帶,將知青山雙手呈上。
還沒觸碰那把劍,光是靠近,譚瑛就感覺到深深的能量意欲迸發,像是裏麵藏了一座巨大的活火山,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拔劍出鞘,青鋒乍現的刹那,空氣仿佛被割裂出一道銀白的傷口。
譚瑛深吸一口氣,隨之呼出。
這把劍在她手中異常沉重,她覺得自己分明是在拿著千鈞重的秤砣。
隨著龍吟般的清越聲響,那柄的長劍仿佛是終於掙脫劍鞘桎梏,劍身流轉的寒芒如赤陽傾瀉,竟在周遭三丈內凝出細微光粒。
劍身以隕鐵與百煉鋼反複折疊鍛打千次,暗色的金屬紋理在寒光中若隱若現,如同深海漩渦裹挾著星辰。
細看那些縱橫交錯的雲紋,竟是以金絲銀絲鑲嵌的龍圖騰,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
劍脊處刻著上古篆文,每一筆都深可見骨,傳言是用隕鐵中最堅硬的部分雕刻而成。
這些文字在劍氣氤氳時會泛起紅光,仿佛封印著遠古戰魂。
整劍出鞘時帶起的勁風,竟將周圍的落葉懸停在半空,被劍氣切割成無數晶瑩的碎片。
這柄凝聚了鑄劍師畢生心血的神兵,出鞘的瞬間便已將天地間的光華盡數斂入劍刃,讓人分不清是劍在發光,還是光本身化作了這柄絕世神兵。
“呼……”譚瑛像是放下什麽重擔似的,最終將知青山入鞘,還給了那名男弟子。
在遙遠的古浩天國,傳言有九把上古神兵,但實際按照年份推演,現如今的這些上好的兵器,從被製造到現在,最多不過一千年之久。
譚瑛盯著那劍鞘上的圖案出了神:“它有名字嗎?”
“你可以喚它[知青山]。”
那名劍道弟子便是蕭金,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識。
隨後,由於裴青平的高冷態度,以及蕭金的開朗性格,譚瑛和他接觸心情變好了許多。
他們會在下課後一起去零食店買甜品,蕭金還會和譚瑛分享他這一路走來的奇妙曆程,包括譚瑛很感興趣的那個送給他這把劍的雲遊劍客。
到最後譚瑛也沒打聽到什麽,因為那名劍客很隨性,叮囑了蕭金不要把他的身份告知別人,尤其是飛仙人。
蕭金後來也知道了譚瑛與裴青平之間的種種過往,作為朋友他不會介入兩人的感情。但裴青平那種冷淡的態度,又沒直接拒絕,擺明了就是勾著人。
當然,他仍秉持著不介入他人感情的策略,不發表任何看法。
很快,一年半的時間過去了,蕭金承諾師父的事已做到,他得離開靈橋道,回印龍了。
走的那天譚瑛沒能來送他,因為這家夥被裴青平叫過去見麵了。
蕭金決定在流霞渡一直等著,等到夕陽西下譚瑛還沒來的話,他就登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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