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略微回退。
    “我說，現在想出去還來得及嗎？”
    強弱對比什麽的，張為人給不出特別權威的答案，但眼下的情況明顯和他想象中異管局苦苦支撐的一幕對不上。也就是說，他原定的渾水摸魚的計劃也不太好實施。
    但這未必是壞事。
    至少現在異管局最強的力量已經追進來了，這就說明他們在外麵的防守會相對空虛……你問他怎麽知道這個就是最強的？要是有兩個這種級別的人，城市爆炸的結局根本不存在，就算要炸了也會被摁回去，除非其中一個還是內鬼。
    “你說的出去是指去到哪裏？如果是指出去這個副本外麵，那還是很簡單的。”
    “……”
    張為人突然又有點後悔讓伊琳娜看那麽多東西了，但轉念一想，不讓她刷視頻的話，那她就要視奸自己了。要是她照著這個學，那才是真的完犢子。
    算了，有點幽默感終究是好事。
    “能不能再弄一個什麽儀式之類的，把我從這裏送回我們來時的城市？”張為人補充了一下條件。
    “不行，我們現在找不到材料，你的實力也不足以靠自身底蘊撐起這種級別的儀式。除非正好有人強行攻擊打破這裏的……”
    伊琳娜話音未落，唰，一道劍光從張為人身旁劃了過去，把他所在的這一整棟樓切成了兩半。
    切口就在他的腳邊……但這並不是他運氣好，實際上，他原本正好就在攻擊路徑上，但由於他是個人形物體，那道劍光在遇到他的時候稍微繞了一下。
    “……臥槽？”
    張為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事後才意識到自己距離死亡隻差半步。
    這也是那顆眼球的減速預警的一個問題，敵人在他視界範圍外發動攻擊的時候他是沒辦法強行跟上對方動作的。
    “這熟悉的感覺……幹，我之前嚐試接近異管局的時候死的那七次多半也是被這家夥殺死的。伊琳娜，這算不算你剛剛說的……”
    “算，”這聲音中多少帶了些疲憊，“你以這個切口為中心，把這個圖案用你那把劍刻出來，動作要快。哦，這一部分圖案純粹是為了美觀，你可以省略掉，但剩下的部分連一絲一毫都不能出錯，不然你就等著下周目再試一次吧。”<還有裝飾性圖案的，你這讓那些實用派的來了怕不是要研究上三天三夜……呃……這裏，應該是畫歪了吧？”
    “……沒事，至少切口很長，換個地方再來一次就好了。”
    事實證明，劍這種東西確實不適合用來作畫。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張為人確實手殘。好在畫布很大，他有的是發揮空間(物理)，試了七次總算有了一個能過驗收的。
    不過他至少還記得那句“動作要快”，這七次繪畫全程都是開著加速進行的……盡管如此，現實時間也已經過去了接近兩秒，四周的火焰早已經被混亂之神收回去對付劉天承了。
    但這也說明對方大概率沒空注意到他這邊，是好事。如果他能再早一點，剛好抓住對方注意力轉移的那個刹那，那安全性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就是了。
    “點火，衝進去！”
    這就是為什麽一定要用燭天來畫圖，火焰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要點火的地方，可不止他腳下的這一處。
    外界，異管局的人員正在實時監控著麵前的空間通道。從某種角度來說，那個空間也可以算是半個秘境，至少用來監測秘境的設備放到這裏也確實好使。
    突然，所有設備同時發出了警報。
    “啥情況，劉sir被打出來了？！等等，這個讀數……不是那一邊？”
    這些人和儀式打開的傳送門之間隔了大概三百米的隔離區，其實這個距離依舊不算安全，但再遠的話那些設備就沒用了。而此刻，在隔離區內，傳送門不遠處的地麵，一團火焰憑空燃起，從火焰中衝出了一個人。
    張為人抬起頭，看了看周圍。
    “……我下次應該把這個安全門放遠一點的。”
    “確實。”
    好消息，沒有主宰。壞消息，超凡管夠。更壞的消息是，這些人好像把張為人認出來了。
    畢竟實力提升往往會帶來記憶力的提升，記一下通緝榜上那些人的長相還是輕輕鬆鬆的。
    很快啊，張為人的狀態欄裏就多了六種限製效果，有三個人提著武器就朝他衝了過來，至於遠程打擊更是數不勝數。
    不是，你們難道不應該試著抓捕我一下嗎？
    “事已至此……”
    張為人歎了口氣，無奈的把那個bug拍在了自己身上。利刃砍到了他的腦門，結果當的一聲彈了回去，遠程攻擊也未能對他造成擦傷。倒是那些控製效果還在，且沒有任何削弱，他現在動起來感覺像是踩在泥潭裏一樣。
    張為人趁著麵前那個人驚詫的時候給了他一拳，手感像是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打到了實物的感覺。
    現在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也無法造成任何傷害。這些人隻要一擁而上，輕易就可以把他綁回去當壓寨……啊呸，關進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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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這種事情發生之前，他要盡可能抬高自己的逼格，讓這些人不敢這麽做。
    “夠了，我現在無意與你們為敵。”
    張為人順勢用剛剛打出去的那隻手撥開了麵前的刀刃，反正對方也沒有受擊的感覺，不知道張為人剛剛其實試著打了他一下。這一舉動也讓對方嚇了一跳，張為人周圍的這三人連忙後跳出去保持了一定距離。
    “你們也看到了，你們的攻擊對我完全無效。再說了，你們應該有比我更值得在意的事情，我也一樣。不如，你們就這樣當作沒有見過我如何？”
    “不可能！”異管局的隊伍中有一人喊道，“我們絕對不會就這麽放你離開！”
    “沒錯，”另一人幫腔道，“就算我們全部被你打倒也一樣！”
    雖然嘴上說的義正辭嚴，但有那麽幾個人的表現略微有些奇怪。
    “他們眼皮抽筋了？”伊琳娜疑惑的問道。
    “應該不是……”
    張為人抬起手，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近戰的三人頓時倒飛了出去，遠處的人也嘩啦啦倒了好幾個。另外那些沒有倒下的人，看了看周圍後也選擇了合群。
    張為人順勢開啟了加速，走出兩步後又銜接上了影行術，一溜煙的離開了這裏。
    “為什麽？”伊琳娜無法理解，“你沒有發動任何攻擊，而且那些人中的大部分看似倒下，但實際上隨時可以反擊……你就這麽走了？”
    “這個就叫人情世故，我給他們一個台階，他們就不會因為……等等，大部分，還真有幹脆躺地上的傻子？”
    張為人一臉驚訝，看起來比伊琳娜還要意外。
    “……就因為你演出來的實力？”
    “這也是一個原因吧……”張為人倒是沒有否認這點，“但更主要的，估計還是因為我是個好人吧。”
    “？”伊琳娜冰冷的表情又一次出現了些許波動。
    “不是，你那個表情是怎麽回事？我先前是和他們打過交道，但我沒有直接殺傷過他們的人，不久之前還和他們有過一次合作，雖然他們自己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但那個……”
    張為人檢索了一下記憶。
    “那個蘇墨辰，但凡有點良心也該回去說我幾句好話，可惜另一個人沒見過我正臉。總而言之，我現在在異管局那邊應該是偏向中立的形象，這才是他們願意給我一個麵子的根本原因。如果我是個大反派，他們絕對不會放走我，至少會拖到自己的主宰到位。”
    “……不懂，神父先生沒教過我這個。”
    “你這話說的就像是……話說回來，那個神父真名叫啥？”
    “不知道。”
    “……行吧。”
    在空曠的城市間行走著，張為人一時間感覺有些茫然。那個bug沒有限定持續時間，也就是說，這個副本剩下的時間裏他都是打不了怪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裏好像也沒什麽強度和他勢均力敵的東西能讓他打。
    主線任務已經算是通關了，什麽神降掀桌，跟我的係統判定說去吧。但通關主線一直都不是他的目的，現在放鬆還太早了。
    去異管局大樓那邊看看吧，大部分情況下，這次事件的最終核心都是那裏。
    先前幾次嚐試靠近那裏的時候，張為人都會被不知哪來的攻擊瞬間秒殺。但這一次那個秒殺他的人還在和混亂之神對線，而且就算他還在，也不可能一劍砍死現在的張為人。
    “說起來，也不知道這裏的異管局大樓長什麽樣子。這座城市好像比上次那個大了不少，想必這裏的總部也該比那邊的要豪華吧……”
    ……
    “怎麽塌了？”
    張為人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廢墟。
    這還沒到時候呢，你們基地水晶怎麽就沒了？
    “廢墟裏有人。”
    “我看到了。”
    時間回到這一刻。
    麵對這場“老友相逢”，玨零笑了，氣笑的。她拚盡全力結果無法戰勝，天下無敵結果天外來敵，這吊人從哪蹦出來的？
    如果自己的結局是落在一個遊戲開始前都沒上桌的人手裏，她怕是輪回個二十次都能在奈何橋上麵喊一句我不服。
    “看起來你也很開心呢，這就好，我真挺怕你當場自爆的……話說你們有這個功能嗎？哦對了，能不能透露下你這身衣服是從哪裏買的？我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沒爆衣，質量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質量誇張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這原本是一件異常物。之所以用原本，是因為它在剛剛的爆炸中已經徹底報廢了。雖然結構上沒有破壞，但已經變成了普通的布料……再來一次應該就徹底沒了。
    當然，再來一次的話玨零也一樣沒了。
    至於說她是怎麽讓這玩意瞞過異管局的檢測的……這幫人這麽多年下來用的還是那一套，裏麵的漏洞她可再熟悉不過了。
    回顧了自己並不長久，也算不上幸福的一生後，玨零決定咬舌自盡，畢竟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麽別的。但張為人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隻見他掰開了玨零的嘴，拿出一個瓶子往裏麵硬生生灌了什麽東西，一邊灌一邊還在那裏念叨什麽“一千遊戲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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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他在給玨零喂血瓶。
    這種直接出自係統商城的道具，對npc的效果其實不怎麽好。哦，子彈除外，這玩意麵前眾生平等。而這之中，恢複類道具的情況還要更加誇張。
    一瓶瞬間回滿血的血瓶，放到這些本地人身上往往隻能發揮出一成不到的效果。但至少這東西沒什麽抗藥性，一切問題都可以總結為氪的不夠多。
    不過張為人也沒打算讓玨零回滿血，脫離瀕死狀態就差不多了。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話都說不了，這樣根本沒法套什麽情報出來。
    “你……給我喝了什麽？”
    一瓶下肚，效果顯著，玨零的語音係統重新解鎖。如果說剛才她看起來不太活，那麽現在起碼已經不太死了。而她自己也很清楚這點是因為什麽，也自然而然的能聯想到張為人剛剛給她喝的是療傷的藥物。
    但……為什麽？
    “是會讓身體發熱的東西，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很舒服啊？等會還有更舒服的呢。”
    “……”
    玨零微微後退了半步，雖然對方語氣平淡，表情浮誇，總的來講就是演的很假，但她還是多少有點繃不住。
    殊不知，這隻是張為人懶的應付她。
    “能順著聯係做點什麽嗎？至少是切斷？”他向著伊琳娜問道，“她死在誰手裏無所謂，但至少不能是因為那家夥死的。”
    “有點難度。”
    “那就是可以。”
    “的確……不過我這裏還有另一個方案，你要不要聽一下？”
    “什麽？”
    “這家夥和那個神有著一定的聯係，但……怎麽說呢，鏈接的並不是對方明麵上的神職。而你不一樣，你和那個混亂之神的神職非常適配……”
    “我總覺得你是在損我啊。”張為人嘴角一抽。
    “實話實說罷了……總之，你要不要試一下，也當個‘聖子’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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