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出門真得看黃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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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臉男人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更加猙獰的笑容。
    “大言不慚……”
    別說一把劍,就算是子彈,甚至其他的超凡者,也奈何不了如今的他!
    他向著對方衝了過去,打算先打斷這個女人的四肢。不知道對方發現自己的手腳在一瞬間斷掉的時候,會露出怎樣有趣的表情呢?
    疤臉男人暢想著這之後的一切,但他突然注意到,那個女人的視線竟然始終跟隨著他的身體。
    玨零並沒有第一時間行動,因為她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
    “催熟的四階……?”玨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走之前你們怎麽沒這麽牛逼的技術,故意來演我的是吧?”
    沒錯,催熟。疤臉男人的實力無疑有四階,汙染體係的波動還是太好感知了,不像有的地方根本感知不到對方的實力。而作為一個四階,這個男人的控製能力……太弱了,他根本沒能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放到玄幻文裏,這就屬於根基虛浮,一看就是用什麽秘術強行提升上來的修為。
    玨零改主意了,暫且留個活口審審吧。
    看著那把劍竟然能夠朝著自己砍來,疤臉男人有些意外,但他絲毫沒有懷疑自己會贏。先前所謂的揮揮手就可以讓麵前的東西爆裂,隻不過是他用那些人看不清的速度揮拳而已。他此刻也絲毫沒有畏懼,迎著那把劍揮出了自己的拳。
    不就是把破劍嗎,看那樣式指不定是哪個古董堆裏挖出來的,看我把它推回去!
    嗤——不好意思,沒繃住。
    無敵都不敢空手接燭天,他敢,他比無敵還牛逼。但很顯然他的實力配不上他的誌氣,就像熱刀切黃油一樣……不,比那還快,張為人許久沒能體驗過的燭天割草環節,玨零先一步享受到了。
    疤臉男人揮出的右拳在一瞬間被切斷,這還是因為玨零對燭天不太熟悉,沒能刹住車。不然他現在沒的就不止是一隻手,而是那一整條胳膊。
    隨後,一條褲腿在他眼中飛快的放大,此刻的他因為剛剛傳遞到大腦的疼痛和先前看到的一切而陷入呆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這一記鞭腿命中。
    頭腦一片模糊,但這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開始毫無章法的向著前方揮拳。和剛才那呆滯的模樣比起來,現在的他多少有了些威脅……但也隻是一些。人類在運用合適工具的情況下,很輕鬆就能製止這種垂死掙紮的野獸。
    有了剛剛的經驗,這一次玨零沒有失誤,疤臉男人的左臂瞬間從他的身體上脫落,現在沒了左臂和右手的他就像是一條被拔了牙的狗,玨零輕易的將他踩在了腳下。
    接下來就是審問時間了,不過玨零也沒打算問這個人。言語的審問虛偽而低效,她選擇直接從對方的身體裏尋找答案。
    火焰從手臂上的傷口侵入了疤臉男人的體內,這一舉動就像是觸發了什麽開關,男人的身體迅速的幹癟,在一瞬間變成了皮包骨頭(物理)的狀態。
    這是獻祭,而且是被動的。很顯然,幕後的人不想讓她看出什麽。但遮掩本身也算是一種信息,這種滅口的手段玨零可太熟悉了。
    她之前好歹也是個混亂聖女啊,就算更多像是個花瓶,那也是擺在大廳裏的花瓶,她知道的內幕還是不少的。包括……某些人特殊的行事風格。
    “那個瘋子居然在這裏啊……”
    要不跑路吧。
    這不是打不打的過的問題,當你在路上見到了一坨屎,你要做的應該是繞過去,而不是踢一腳過去來確認這坨屎是硬的還是軟的。
    早知道先前就不下戰書了,又或者說挑釁完就走或許也算是一種吊對方胃口的手段?雖然玨零知道安承然應該不會在意撲空一次的,反正他撲空的也不差這一次,但她個人還是希望這件事能快速解決的。
    玨零一腳踢開了那具蒙皮骷髏,順手將它燒成了灰,隨後又重新將燭天塞進了琴盒。
    加速狀態結束,這期間發生的一切,以結果的形式出現在那些凡人眼中。在他們看來,那個疤臉男人突然就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就是地麵上那一團焦糊的痕跡。
    玨零簡單掃了一眼,幸存者中並沒有值得在意的人。她重新將琴盒背了回去,轉身走向了電梯。
    指望這東西上下十七樓多少有點慢了,實際上,玨零剛剛是自己跑到了鄰近的樓層之後才專門走電梯來到這一層。理由的話……這樣出場比較帥吧。
    她本來都沒想過這裏還能有活人,畢竟像這種超凡襲擊,在場的普通人基本都是被默認死亡的,和那種被拉進異域的情況還不太一樣。打開電梯門的那個瞬間,她甚至差點把這些人都當成了敵人。
    她本來是打算直接離開的,但在有目擊者的情況下,她不知不覺間就選擇了和出場方式一樣的退場……她原本絕對不會這麽做的,可能是被誰不小心傳染了吧。
    叮!
    電梯下了一層就停了,有異管局的存在,玨零可不打算一直慢悠悠的坐這東西去一樓。但她失策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原本還擠滿了混亂人群的16層竟然變的空曠無比……不,還是有一個人在的,這個人是玨零想見到,但又不想現在見到的人。
    安承然。
    他不可能是被外麵的圖案引過來的,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不夠消息傳出去,更何況讓他趕來這裏。他能出現的原因隻有一個——這座城市原本就是他所在的轄區。
    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喔呀?”
    玨零側身躲開了安承然的突擊,對方在看到她時明顯有些驚訝,但還是第一時間動手了。實際上,他不管看到什麽都一定是會第一時間動手的。
    不這樣就不是安承然了嘛。
    倒不如說,他能讓玨零看出他感到驚訝這件事才比較奇怪。他驚訝的點大概有兩個,第一是玨零本身,第二……大概是因為玨零現在的力量並非汙染體係。
    這直接導致了她和這裏的人失去了共鳴,對方沒有刻意爆氣的話,她必須離得很近才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汙染氣息。要不然她不至於被安承然堵在這裏,起碼也得來一場在電梯井下落時的追逐戰。但反過來……在安承然看來,她現在多半是個普通人。
    “你好像一直都沒有瞄準我的要害呢,”在不斷躲避攻擊的同時,玨零甚至還有心情進行話療,“是擔心不小心殺死我嗎?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並沒有完全失去力量,你大可以認真一些的。”
    “剛才的爆炸是你做的嗎!你們混亂教會又想做什麽!”
    經過玨零的“提醒”,或者說嘲諷,安承然的力度明顯加大了很多。最直觀的體現就是,玨零把手從衣服口袋裏抽出來了。
    “什麽‘你們混亂教會’啊,我可是已經和那幫家夥切割了。不過這次的事倒確實是他們做的不錯,引發爆炸的人已經被我解決了,按理說你還應該謝謝我呢。”
    一個人的劍能夠體現出一個人的靈魂,這句話或許真的是有道理的。雖然安承然一句話沒說,但從他的劍中可以清晰的體會出三個字:我不信!
    玨零的笑容逐漸消失。
    拖下去的話是不行的,她隻能單打獨鬥,可安承然不一樣。他的隊友沒來,多半是去疏散大樓內的群眾了,而這些人隨時可能加入戰場。這也是為什麽玨零能夠空手支撐這麽久,本質上還是因為安承然不著急,他清楚拖延時間絕對對他有利。
    果然,光靠語言就能說動對方什麽的還是想太多了,必須先揍他一頓。
    玨零的手伸向身後。
    安承然目光一凝,趁這個時機突然加速,目標直指玨零那隻露出破綻的手。
    雖然拖延時間對他有利,但不代表這麽明顯的破綻他會故意放過。
    可……如果這個破綻本身就是故意給他看的呢?
    “哈,上鉤啦——”
    消失的笑容重新出現,噴湧而出的火焰瞬間將安承然吞噬。
    你版本落後啦,小子!
    她都不知道這貨一直在那裏疊精神防禦是在做什麽,她都說她和混亂教會切割了,你到底是爾多龍還是鹽津蝦?
    玨零隱約聽到了名刀碎掉的聲音,隨後便是安承然“無傷”的退出了火焰範圍。
    “外麵的圖案是你做的,你和那個木偶是什麽關係?!”
    “圖案是我做的,至於什麽關係……這點還是等你抓住我再拷問吧。話說回來,好東西不少啊,這麽久過去你果然也進步不小。”
    安承然不爽的嘖了一聲,不光損失了一件保命物品,玨零也成功將武器取了出來,這一輪交鋒他可以說是完敗。但是問題不大,隻需要繼續拖住……
    安承然露出了比先前見到玨零時更驚訝的表情,玨零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還是說安承然指望能用這種演技讓她放鬆警惕……話說回來,她不是已經把火滅掉了嗎,哪裏來的煙味?
    等等,這是……香煙的味道?!
    玨零僵硬的扭過頭,她身旁站著一個人,這人穿著背心褲衩人字拖,頭發亂的和雞窩一樣,表情更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嘴裏還叼著一根煙。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人甚至把手搭在了玨零的肩膀上,但她卻完全沒有發覺。
    主宰階?
    不,比那還要恐怖一點。
    “真是的,吵吵吵吵什麽啊,體諒下我這個還沒吃午飯的中年男人吧。”劉天承張嘴吐出一個煙圈,“上麵那些人,你救的?”
    “算是吧……”
    雖然她沒有主觀意願,但客觀上來講確實是這樣沒錯。
    玨零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是,哥們?那個瘋子真的是瘋子啊,劉天承在這你還敢來找事的?死字不知道怎麽寫是吧,不知道去t上個補習班啊,你把她也給害死了啊!
    不對,仔細想想,如果劉天承常駐這裏,安承然甚至異管局的其他人根本沒必要來這裏駐防。所以……他隻是單純的路過?
    玨零發誓自己下次出門之前一定要看黃曆,如果她還有下次的話。
    【正在借用“升魔態”】
    現在能救她的隻有張為人了。
    升魔態的效果是重置技能,而作為npc,玨零本來就沒有技能cd這種東西。也就是說,這個能力對她完全沒用——但沒用也有沒用的用法,一旦她試圖借用這個技能,那就相當於向張為人發出了信號:趕緊用契約把我拉過去!
    但話又說回來,那個契約能不能在劉天承手底下救人,玨零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但神明舉頭三尺有劉天承,玨零根本想象不出自己戰勝對方的樣子。
    牽引的力量傳來,玨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她的身形突然消失,隻在原地留下了一點火星。
    “嗯?跑了啊?真是的,跑的比兔子還快啊。”
    劉天承擺了擺手,又一次吐出了一個煙圈。
    安承然的雙眼已經瞪大到了極限,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劉天承……把人放走了?為什麽,他明明能把人留下來的。就算最後的轉移真的無法打斷,他在那之前明明有無數個機會可以讓對方失去意識甚至幹脆準備投胎。
    安承然想不通,他的意誌正在經受考驗。
    “瞪那麽大眼睛做什麽,小心眼幹啊。喏,這瓶眼藥水送你了,好好努力啊。”
    “謝……謝謝。”
    安承然不清楚自己是以怎麽樣的心態接過那瓶眼藥水的……那確實隻是瓶普通的眼藥水,不知道劉天承身上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他現在全部心神都用去思考一個問題——
    現在異管局能夠保持主導地位,全部依仗劉天承的個人實力。是的,全部,隻有他能夠無傷通關神降副本,甚至讓神降的神明付出代價。如果沒了他,異管局或許能夠應對神降,但要付出代價的就成了他們這一方。隔三差五來上這麽一次,異管局遲早會被拖垮。
    那麽問題來了。
    如果劉天承不站在異管局這一方……
    他們又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