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說了我可以為所欲為，那我當然可以高高在上享受一切表演、欣賞、服務……”
    “不是嗎？”
    薑亢宗歪頭，輕抬眉眼，唇角勾起聳了聳肩。
    潮濕的香氣，是沐浴後的清新。
    習赫裹著浴巾踏出玻璃，問她要不要洗漱時，她輕蔑而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他內心有些失落。
    “所以我待會兒會去自己家樓上看看……”
    她好像十分愉悅。
    因為剛剛戲耍了他嗎？
    親自剝下他的尊嚴，看他原始的一麵。
    所以她很快樂？？
    習赫勉強擠出微笑，他以為經過剛才的折騰和取悅，他也許已經獲得認可了。
    可她連洗漱都要避開他，也是……
    現在是他想討好她，得到她的愛。
    “那……我在這兒等你。”他十分艱澀吐出幾個字，拚湊成不連貫的語句。
    “你會回來嗎？”他又有些忐忑了。
    對於薑亢宗的言行，似乎是沒有邏輯可找尋的。
    這種像是站在吊橋上搖晃的失重感，讓習慣掌控全局的習赫十分難受。
    可他把自己偽裝成獵物進入獵場那一刻，他想追逐的獵物已經變成他的獵手了。
    “說不準！”
    薑亢宗的回答再次將習赫的心髒高高吊起。
    意料之中的回答，狡猾又惡劣的本性。
    如她所言，她可能要比他想象中更加殘酷。
    已經上了賭桌，習赫自然不可能再下場，除非贏得他想要的東西。
    他也要沉住氣，要有足夠的時間耐心。
    “好！出門後左拐，一樓客房裏有阿姨負責別墅清潔，你有什麽需求找她就行了。”他還是再次服軟。
    服軟這種事情做多了好像就更加麻木了，就像兩軍交戰，敗退一次的結果就是節節敗退。
    別墅的裝修比薑亢宗想象更有品、更華麗……
    意外不是她在琥珀看過的習赫辦公室風格，簡潔的現代黑白灰基調，有些商務和性冷淡。
    相反是清新漂亮的法式風格，浪漫的色彩美學，藝術的家裝風格，應該不會有女孩子拒絕的格調。
    其實男孩也不會拒絕，因為美是共通的，可能不會偏好這種風格，但絕說不出慊棄之類的話語。
    溫柔、典雅，臥室的雕花線條和綠色牆麵都讓薑亢宗十分驚喜。
    負責別墅的阿姨姓沈，沈姨領著她進了主臥。
    漂亮的拱門，浮雕的天花吊板，開闊的落地窗陽台，寬大的綠植也很得她的喜愛。
    浴室足足有30多平，盥洗區是雙盆台麵設計，t型的隔斷分離區內是馬桶區和淋浴區，兩個區域相隔，另一側有一個巨大的嵌入式方形浴缸。
    方形浴缸旁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漂亮的別墅花園區，白色的蕾絲窗簾隨夜風舞動，浴室上空竟然也是玻璃頂，此刻遮光板已經收起。
    仰頭可以看見漆黑的夜空點綴的些許光亮……
    相比起臥室客廳的墨綠色更顯雅致，浴室點綴的綠更明快清新，介於石青、白綠之間，她打開浴室的收納櫃拿出幹淨的洗浴用品。
    打開淋浴間的感應噴頭時，看見了牆壁上的音響按鈕。
    竟然還有智能管家和音響，薑亢宗笑了一下。
    她不認為習赫那樣的男人能想到這些細節，但他能吩咐別人去為自己裝修出這麽一個適合心意的家，她突然就有些觸動了。
    音響裏飄蕩出輕快的小調，熱水洗去了一天的疲憊。
    她披著浴袍走出浴室，轉身走進了衣帽間，又再次被眼前的場景怔了一下。
    習赫說這個家是送她的，所以主臥裏琳琅滿目的女士服裝和首飾……
    也是送她的？
    包包擺了一整麵玻璃櫃，整個衣帽間呈回字形，四周擺放了包包服飾鞋櫃，還有兩個作為穿衣鏡的衣物護理機……
    裝修風格和外邊統一，中間的展櫃則是昂貴的首飾擺件等。
    展櫃兩側是回形的柔軟沙發，方便主人換衣休息。
    不看衣帽間的種類款式，隻看一些可以辨認出的ogo，或是不能辨認也能從品質看出定製的昂貴……
    她隨意拿起一套睡衣換上，麵料柔軟親膚，拿出手機隨意掃了一下，是某奢牌當季最新的秀款。
    “靠！”
    她罵了一聲。
    該死的有錢人，感覺被金錢糊了一臉。
    剛才為習赫的用心感動，現在煙消雲散，哪怕這些東西是送自己的，薑亢宗卻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忌度。
    其實忌度心是再正常不過的情緒，無論是男女之間，還是同性之間都會產生的攀比和不滿。
    薑亢宗覺得她會對習赫產生忌度很正常，不過她想起了校園經曆裏一些可笑的現象，似乎社會的規訓下，總會有女孩把異性之間的忌度誤解為欣賞，把同性之間的欣賞誤以為忌度。
    但她很清楚此時心底的那點兒陰暗心理，她要努力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擁有的高品質生活，別人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輕而易舉當成贈禮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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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節可能是用心，也有可能是不值一提。
    太有錢了，所以不拘小節。
    感動個屁啊，但……
    她走出衣帽間，越過起居室，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床品上。
    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反射著柔和明亮的光暈，她的心好像出現了偏離軌道的不可控影響。
    糖衣炮彈侵蝕靈魂，腐敗人心啊！
    想起地下室裏還苦哈哈在金籠裏等她的男人，她出現了糾結和拉扯的心理。
    一個自甘為囚的天之驕子？
    一個就算做囚徒，都要用3.2億黃金裝飾的富豪？
    人性的道德和陰暗麵在較量，薑亢宗心底憋了一團鬱氣。
    一拍床麵起身，她怒氣洶洶朝著地下室走去。
    卻在推門接近金籠時，她看見了習赫乖乖半躺在床上，正舉著平板認真研究著什麽。
    聽見聲音，高大的男人坐起，漂亮的肌肉線條上卻多了綁帶和閃著細鑽的鏈條。
    他眼眸的驚喜神色遮掩不住：“你回來了？”
    唇瓣是柔軟開合的，漂亮的唇珠點綴在唇中，說話時有點兒曖昧。
    但他下意識泄露的情緒已經足夠拚湊成倍的信息量了。
    薑亢宗轉頭看見了籠子內簡易的衣帽架上掛著的那套西裝，它是習赫總裁身份的象征。
    現在，他為他脫下了高貴的身份，拋棄了他最重要的自尊，就躺在這裏等她。
    薑亢宗猛然醒悟，金錢的細節對習赫來說不是稀缺品，但其實他早就將他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了她。
    他的禮節、尊嚴、教養、身份、地位……
    早在建了這屋子那時，就已經全部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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