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

    聽見丹增師提到的這個詞，我不禁愣了兩秒，有些沒反應過來：“您說的是西遊記裏的那座靈山？”

    “不是不是。”丹增師擺擺手，似乎也看過西遊記，笑著解釋了一句：“猴子去的那座靈山，隻在傳說之，我這一生還從未見過那樣的佛土淨地，可能隻有往生極樂之後才能踏那座山......你爺爺他們尋找的靈山，是一座真實存在的山峰，在羌塘的深處！”

    “真實存在的？”我皺著眉，有些疑惑的看著丹增師。

    “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因為關於那座山的一切，都隻存在於藏傳密教的典籍之，而且還是被歸類於傳說的典籍，我敢說這世知道這座山的人不超過一千人，但拿它當做神話來看的，有九百九十人.......”丹增師笑道：“剩下的十個人，隻有一個人找到過那座山。”

    聽見這話，我沒多想，下意識的問丹增師。

    那個找到了靈山的人應該是你吧？

    “沒錯，是我。”丹增師點了點頭：“我能找到那座山隻能說是巧合，因為我在羌塘苦修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尋找那座聖山。”

    “丹增大師，那座靈山究竟是什麽地方？”陳秋雁忍不住好，開口問道：“那座山裏不會真的有佛陀苦修參禪吧？”

    “我也不太清楚，但按照傳說來看.......”丹增師說著，抬起頭想了想，露出了一臉回憶的表情，緩緩跟我們講述著密教典籍關於靈山的記載。

    據那些古籍裏記載，在藏區某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有一條由金沙鋪成的小路。

    那條道路不過幾丈寬，遍地的砂礫，都是純金所鑄......

    這條路的一頭從無起始，另外一頭，則通向傳說的小靈山。

    “山裏有什麽，這點記載得並不清楚，每一本古籍對於山裏藏著的東西都寫得不一樣，有寫藏著古佛屍骸的，尋到屍骸，便能取得古佛的舍利子，早登彼岸佛國，也有寫藏著修行法門的，總而言之是千百怪......”

    丹增師笑道，輕輕撥動著念珠，跟我們說道。

    “但這些記載都有一個共同點。”丹增師說著，表情漸漸認真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靈山之，藏著能讓人成仙成佛的力量，而你爺爺應該是為這點才去的。”

    聽到這裏，我咬了咬牙，忍不住問丹增師，您不是找到過那座山嗎？對於那座山應該很了解才對......那裏究竟有什麽東西？

    “我隻是找到了那座山，但我沒有進去。”

    丹增師皺著眉說道，似乎也有點無奈。

    “當時的我正在苦修，而且沒有修行本門的東西，是在參悟苦禪的小道，我湊巧遇見那座山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往前踏一步了......”

    “沒力氣進山？”我一愣，對於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見我一臉的詫異，丹增師無奈的笑了笑，問我：“你知道什麽是修苦禪嗎？”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他口所說的苦禪，應該跟我了解的苦禪差不多。

    苦禪是一種以折磨自身受盡苦難，進而獲得頓悟法門的一種修行方式，用劍走偏鋒已經不足以形容它了。

    踏雪山，行火，饑肉身，渴不飲.......這些都隻是苦禪的入門手段。

    拔發，炙膚，剔肉，剁骨，臥塚.......

    這些才是苦禪的萬妙之門！

    從古至今，修行苦禪的和尚雖然不多，算不大流，但也絕對不在少數，可是在這些和尚裏，又有幾個人真的修行有成？

    “您是怎麽想到修苦禪的？”我忍不住問道，很詫異的看著丹增師，隻覺得這老頭兒我想象的要狠得多，連苦禪這種東西都敢用在自己身.......

    “到我這種境界，想要更進一步難如登天，除開行善積德之外，應該還有別的法門能夠讓我進步，所以我想試試苦禪.......”

    丹增師說著，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凹癟下去的兩隻眼睛。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得到，反而失去了自己的雙眼跟雙腿，這是妄圖一步登天的惡果。”

    話音一落，丹增師臉的表情都變得無奈起來，苦笑著說：“我這輩子沒吃過虧，因為我不貪婪，所以一直都過得順風順水，但這一次.......我是栽在了自己手。”

    聽見丹增師的這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看他的時候，眼神裏都不禁有些同情。

    這老前輩一看知道，不是偷奸耍滑的那種人，他僅僅是因為一次貪婪，付出了如此的代價.......有時候老天爺確實挺無情的。

    “我發現靈山的時候，正是我失去雙眼雙腿的時候.......”丹增師歎道：“當時的我已經瀕臨死亡，別說是踏進靈山，是想動一動手指頭都很困難，沒一會我昏迷了，等我再醒過來，我發現靈山已經消失了。”

    “靈山消失了？”我滿頭霧水的看著丹增師：“怎麽消失的？”

    “憑空消失，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消失得連點痕跡都沒留下，到現在我都懷疑，我看見的靈山究竟是真的還是幻覺.......”丹增師喃喃道：“但無論怎麽想，我都覺得那是真實的，那一切都........”

    說到這裏，丹增師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表情都變得驚恐起來，不住的顫抖著。

    “大師，您沒事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你不知道那座山有多麽雄偉........萬裏長空都被山裏的佛氣占據了.......那裏猶如一個真實存在的佛國！”

    “我不知道那座山裏有什麽......但我知道.......那裏對於我們這些修佛之人來說是聖地.......”

    丹增師說著，情緒漸漸平複了下來，臉的笑容無坦然，似乎是想通了什麽，語氣裏滿是一種解脫的感覺。

    “但我對那裏已經沒有念想了。”丹增師笑道：“曾經我也想過，既然靈山出現在那裏，那麽附近必然有一些線索，十有能找到通往靈山的路，但我現在想明白了，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

    “不能強求.......”我喃喃道，若有所思的看著丹增師。

    “我是個修佛之人，不是好勇鬥狠的武士，自身實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悟通那些佛經禪理。”丹增師說著，雙手合十的念叨了幾句藏語，應該是在誦念佛號，表情也平靜了許多，笑著說道：“如果我早點想明白這些，或許我也不會受此劫難，更不會丟了這雙眼睛。”

    一邊說著，丹增師一邊撥動著念珠，語氣也漸漸變得有些內疚。

    “幾年前，你還沒有入行的時候，我跟你爺爺見過一麵，當時我們聊得盡興，也把這事順嘴給他說了，沒想到他還記了.......”丹增師歎道：“我是怎麽都想不到，他會千裏迢迢的從四川跑到西藏來.......見我還隻是為了這件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迅速平複下來，看著丹增師，我直接問：“大師，您是不是告訴我爺爺他們靈山的位置了？”

    丹增師點點頭。

    “那附近有什麽危險嗎？”我又問。

    “不清楚。”丹增師歎了口氣：“我當初在羌塘修行的時候沒遇見什麽危險，但現在可說不準。”

    我皺了皺眉，沒吭聲。

    其實我明白丹增師的意思，按照常理來說，羌塘裏應該沒什麽危險，但現在可不一樣，他預見的那個黑霧狀生物......不是潛在的最大危險嗎？

    “我爺爺他們已經進羌塘多久了？”我問。

    “一個月吧？”丹增師嘀咕道，似乎也想不起這事了，回答的語氣都帶著一種不確定的感覺。

    “從這裏出發，到您說的那座靈山，需要多久？”我又問。

    丹增師想了想，說，坐車的話，可能也是兩三天，但要想找到那個位置......很難。

    “從我們這座山往羌塘走，一路往西北方，那裏是靈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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