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安,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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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意識遁入黑暗,緊接著腦袋轟然作響,各種破碎的彩色畫麵飛速掠過。雖然這些畫麵閃的飛快,但都如記憶般牢牢印刻在他的腦海之中。
    其中幾道快速掠過的破碎畫麵令他不由一頓;
    華美的宮殿中,更為年少的自己俯首半跪在頭戴星冠的女孩身前。那張臉分明是更年幼的菲娜。
    “我願向著太陽
    向星星
    向精靈
    向世界
    以及向我的
    父親
    母親
    起誓
    我會保護你
    我會實現你的願望
    我的名字叫埃米爾
    菲娜.白娟.耶羅華
    我是隻屬於你的騎士”
    東升的初陽透過彩色落地窗,向著這對封主和騎士獻上了自己的賀禮。
    時光如梭,記憶中的自己和女孩一起快速長大;茶會、騎馬、鍛煉、比試、學習時刻黏在一起,直到那一天....
    肆虐殘暴的魔族大軍接連攻破邊關險隘,王國的智囊組織起最後的精銳,發動了斬首計劃。
    計劃很順利,靠著主力軍團的決死衝鋒,斬首精銳接連突破魔族第五,第四,第三軍團的層層近衛,連續斬殺了三位魔族統領的頭顱,待準備突破第二軍團的包圍時,那道恐怖的黑色巨人卻出現了....
    大半的人近乎來不及抵擋就被恐怖的罡風切割成了一地的碎肉,僅有她這邊臨近兩位大魔導師所撐起的魔法壁壘才勉強擋住攻擊。
    更後麵的記憶就是主力軍團被一舉覆滅,國都被魔族大軍攻破,屠城奸淫十日不息,國王和王後被處於極刑,其餘王室處境不明....
    注:原作是菲娜姐姐們都被關押,而她是幸運在城破前逃出來後被狄米婭教會收養,四年後成為供犧姬候補)
    斬首行動後僥幸活下來的幸存之人,部分絕望逃離了這個王國,其餘人則組織進行救援,但在看到王和王後的屍首後徹底陷入絕望。
    在那更之後,隊伍再次進行分裂,其中一位大魔導師去往了南大陸方向,也就是魔族盤踞的大陸。
    另一位大魔導師則帶領剩下的人投靠了中央地區的聖米蘭國,那時記憶裏的自己隻想要快速變強,為自己祖國,家族和菲娜報仇。
    四年過去了,期間作為北大陸勢力最為強大的狄米婭教會和聖米蘭國,都先後組織過聯軍進行大戰,卻被數次擊潰覆滅,消息傳出,其餘地域陷入了漫長的恐懼中。
    魔族大軍的攻勢也愈發凶猛,東部和南部地區徹底淪陷,西部地區也傳來了邊塞淪陷的消息。
    而這時狄米婭教會將希望寄托在了精靈神狄米婭身上,希望在西部帕爾斯地區神殿——狄米婭的安眠地進行供犧姬儀式,希望獻出高貴的巫女來換取精靈神的拯救。
    而記憶裏的她則成為了護送聖匣的精英小隊一員,前往神殿完成後續儀式步驟。途中,全隊遭遇了沙之暗王,遭遇覆滅後,她靠著領隊的掩護得以攜帶聖匣逃離。然而,記憶到這後就戛然而止了。
    感受著似乎是一個人一生的磅礴記憶,種種情感和十數年來的完整閱曆,讓易天深深陷入了沉默。
    “按照原時間線來說,你的這具原身在途中就已經因為無數次抵禦沙之暗王的詛咒奴印而精神徹底崩潰從而選擇自殺死在了樹上。而身體也很快就被野獸拽下分食,護送聖匣的任務也是徹底失敗,但現在你能夠改變這一切...”
    “感受這些記憶吧,是否真實還是虛假,它們會給出你答案的。”    “....埃米爾嗎....本以為是自己胡編的名字,沒曾想原來都已經注定了....”
    意識開始沉重,來自靈魂無束的思考開始受到肉體的影響,變得緩慢刺痛起來。
    【她醒了呢】一道一樣有著空靈般,但卻明顯是蘿莉的平靜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她的睫毛顫動,努力想要撕開眼簾的黑暗,看看外麵的情況。
    溫軟的軀體突然趴到懷裏。瑪莉愛爾埋首在她染血的衣襟傳來斯斯抽泣:“埃米爾嘶~....埃米爾嘶嘶~....嘶嘶....你終於醒了....”
    “我哎.....想再睡會....”虛弱地擠出幾個音節,易天粗重地喘著氣。也不知道是少女玲瓏的胸脯壓著的,還是壓著的。
    “好,好,現在這裏很安全...放心休息...”小心趴著耳朵伏在易天的嘴旁,微弱的口音伴隨著呼吸的濕熱一起傳進了耳中。
    易天在草藥苦澀的氣味中徹底清醒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瑪莉愛爾有些淚痕的花臉。
    少女正用牙齒撕扯開那些染血的繃帶。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泛紅的眼眶隨著抽噎輕輕顫動,黑發間沾著的枯葉隨動作簌簌掉落。
    “其實我...“他才開口就被浸滿藥汁的紗布按住了嘴唇。
    “傷員不要說話。”瑪莉愛爾帶著鼻音輕凶他,手指在觸及她各處的傷口時放得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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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時沒有容器承鍋,先就著這些沾上藥液的衣物進行吮吸吧。”微紅著臉,少女把滴著液體的布料靠近易天的嘴。待看到她含進口中吮吸時,額頭更是止不住泛起絲絲蒸汽。
    菲娜抱劍靠在六米外的樺樹上,看著黑發少女借口喂藥,撕扯掉了自己肚兜上的布料來給易天沾藥吮吸的場景。
    被掩蓋火光的柴火“劈啪“炸出的火星驚得她指尖一顫,劍柄雕紋在掌心壓出淺淺紅痕。
    【明明都求我把人救活了,怎麽現在不去看看,要是晚點的話那家夥可就要被勾走了哦。】
    狄米婭的身影突然倒掛在菲娜麵前,金發垂落穿過她瞬間繃緊的肩線。
    菲娜別過臉假裝觀察樹影,神大人的輕笑卻追著她發燙的耳廓纏繞。
    【看看你都有些吃味了呢,需要我幫你在星夜下安排場浪漫的...】
    “狄米婭大人!“菲娜慌忙去捂神靈的嘴,卻一把抓了個空。
    菲娜突然的叫喊驚動了正在纏喂藥的兩人。瑪莉愛爾像受驚的鬆鼠般彈開,滴著藥水的布料甩了易天一臉。
    “啊,燙燙!嘶痛痛咳咳咳....”
    易天本能受到刺激想要探身,卻牽扯到傷口又變成劇烈咳嗽。菲娜下意識踏前半步,卻在瑪莉愛爾慌忙中抱歉又擦拭臉上水漬時悄悄收回腳尖。
    “早點休息吧,今晚我守夜。”白發少女轉身走向歇息的人群那側,將長劍橫放膝頭。冷寂的月光為她鍍上夢幻的光暈,麵容卻被掩藏在了陰影。
    瑪莉愛爾抱著腰包蹭到易天右側躺下,拽過她的右臂放進自己懷裏。“傷員體溫過低會再也醒不過來的!”
    她理直氣壯地把緋紅的臉埋進易天的肩膀,“這、這是米亞奶奶親口告訴我的...”
    易天望著星空無聲一笑。夜很冷,但右臂卻很暖和,易天也就慢慢睡了過去。
    身體被壓附的沉重感忽然一鬆,易天本能從睡夢中驚醒。菲娜不知道什麽時候挨著他左側的樹幹盤腿坐下了。
    白發少女吃力地強打著精神守夜,劍鞘卻精準抵住睡夢中瑪莉愛爾準備再次壓在易天的右腿。
    看著菲娜那小雞啄米般的腦袋,易天也不再保持睡眠,微閉著眼暗暗替她留意著周圍的環境。
    狄米婭的靈體懸浮在三人上空,白金色長發在月色的照耀下帶著美倫的色彩。她指尖輕點,三片金合歡葉悄然覆在少女們的眼瞼上,睡眠不自覺襲上了意識,都沉沉睡去。
    【唉,還得是要看我幫忙守夜才是。】
    易天在墜入夢鄉前最後感受到的,是左側從鬥篷邊緣悄悄伸過來的小指,正勾住她掩蓋著的鬥篷末端。
    這個熟悉的動作突然撞開記憶閘門——十年前小菲娜也是這樣勾著他的衣角,在雷雨夜的寢宮裏安靜地進入了夢鄉。
    閑話:晚安,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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