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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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許恒,一個能讓人類登頂宇宙的引擎。
    有人說,我忠肝義膽,是藍星劈開永夜的雷霆。
    可血液中蜷縮的烙印知道,我隻不過是一個跪在時光刑台上的罪徒。
    翅膀上的星輝不是鎏金的頌詞,而是歲月的刑錠!
    是被悔火灼燒的殘痕!
    那一夜的廢棄星球,遠遠沒有達到強大。
    因為血脈裏流淌著不屈的野性,我們被天使族群視為異端。
    他們以聖光為矛,以道德為盾,將我們逼入宇宙最陰冷的星球。
    然而仁愛天使,那位宛若晨曦般無瑕的女子,卻俯身拾起這片被唾棄的土地。
    無數的種族被救回,同樣在這個地方,救出了我和我的兄弟黃威。
    她扯斷種族間的藩籬,孕育出了這片土地不屈的驕傲。
    可是……
    異族相擁的光輝,注定引來戒律的利刃,天使大軍壓境的那天,戰旗幾乎遮蔽整個廢棄星球的天穹。
    仁愛天使不忍戰火重燃,決意獨自踏上返回神聖天國的道路。
    那條和談的道路,是那樣的危機四伏,王座之上,是遍地的荊棘。
    看著兄弟黃威攥緊的拳鋒,我深知,他的胸腔裏正翻滾著岩漿般的痛楚!
    於是,我站了出來,提出自己將和仁愛天使一同前去。
    “拜托了……”
    “交給我!”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句滾燙的誓言,將會被命運淬煉成怎樣刺穿心髒的冰錐!
    風沙裹挾著硝煙,將仁愛天使的身影吹得仿佛一片凋零的葉片。
    她踏上神聖天國直入蒼穹的階梯,脖頸纖弱如葦,卻挺得比天使之劍更加筆直!
    然而,談判卻並不順利,仁愛天使最終,決定接受神聖天國聖火的審判!
    用自身的性命,來換取黃威和廢棄星球的和平。
    我怎麽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眼看就要被那肮髒的天使帶走,我憤然出手,將天才智天使打得狼狽不堪。
    那一刻,勝利的錯覺幾乎蒙蔽了我的雙眼……
    直到熾天使的降臨,喚出天使王族的那一刻,我才猛然驚覺,自己在對方麵前竟然渺小如一粒即將被熔爐吞噬的碳渣!
    真諷刺啊……
    大家都說,我是藍星上最鋒利的劍,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可這把劍在最該出鞘的時候,卻被鏽跡封死了劍鞘!
    “沒用的廢物!”
    熾天使的譏諷,像一把鈍刀,緩慢的刺進我的脊梁,致命的殺招襲來。
    我用盡全部的底牌,將我拽離死局。
    可對我而言,以後活著的每一寸光陰都成為了刑具!
    仁愛天使化為灰燼的那一夜,我們蜷縮在廢棄星球最陰暗的角落。
    任由悔恨的荊棘刺穿骨骼。
    天使之翼上掠過的焦土,是那樣的無力。
    當黃威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扶起的時候,掌心宛若一塊浸透寒冰的隕石!
    “這不是你的錯……”
    可他的瞳孔深處,凝著的那團死寂星雲,卻在無聲控訴!
    活下來的人,才是永恒的罪人。
    那場火,真的好大……
    大到不僅焚毀了仁愛天使的軀體,也將我靈魂的一角燒成了永夜。
    之後的歲月裏,我成為宇宙中最瘋的鬼。
    白天,我在無盡中淬煉雙拳,任由毒火舔舐皮膚。
    夜晚,我立在斷崖,任由罡風刮去血肉。
    人們在竊竊私語,說我是在煉獄中淬煉新的殺招。
    可我隻不過是想讓疼痛蓋過記憶的嘶吼。
    人類被天使一族扼製的消息,像一根銀針,刺穿我混沌的思緒。
    我連忙啟程,來到了千星之城。
    血天使的戰吼碾碎了沿途的隕星,直到我再一次遇見了熾天使。
    那個被譽為神聖天國最強者的女人,她每一擊都似天降神罰,無數強者都被碾為齏粉。
    就連悲鳴都湮滅成量子泡沫裏的粒子……
    願意跟隨我的強者的嘶吼被聖光絞殺,可我怎麽能退?
    仁愛天使焚身的灰燼還在飄蕩,藍星人類還是祭壇上的羔羊!
    血沫濺入彼此的瞳孔,我的莽撞,如同初生的野火,讓我窺見了一絲荒謬的希望。
    我瘋狂的樣子,讓熾天使的攻勢也遲滯了半分。
    沒想到,聖光的鎧甲下,竟然也有一絲顫動的人性……
    在命運的齒輪裏,熾天使放下了手中的天使之劍,那輕蔑的眼神,讓我一生都難以忘懷。
    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留在原地的,是羞愧難當的我!
    隨著天使誅殺令的下達,智天使率軍,展開了對於廢棄星球的全麵討伐。
    無數強者在戰場上奮力拚殺,他們的殘骸在引力場中漂浮,宛若一場淩亂的雪。
    我的拳頭裏滲出血珠,卻澆不滅掌心顫抖的寒意。
    黃威的手中,是已經完善的帝王引擎,那是焦土最後的生路。
    少年的眼神,讓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雙膝彎曲的瞬間,滾燙的沙地被砸起一陣白煙,隨之崩裂的,還有人類永不低頭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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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恒,求求你,幫我!無論結果,我一定還你!”
    防護服的護頸勒住了黃威的咽喉,我的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吞咽傷心的碎片。
    我僵在原地,眼神像被驚雷劈開的雲層……
    驚愕、困惑、猶豫交織成網。
    最後化作了一句歎息……
    帝王引擎落入掌心的刹那,我仿佛握住了整個藍星的希望。
    血天使的虛影自焦土升起,每一根羽毛都迸濺著刑釘的火星!
    那不是召喚,是刑枷下淤積的業火,終於撕開了表麵的暗痂。
    眾人沉寂的瞳孔裏,第一次閃過了驚訝。
    像一頭猛獸,撞見了本應該滅絕的同類,就連阿維塔堅硬無比的戰斧,也罕見的出現了滯塞。
    擊退吞星的那一瞬,我錯覺自己抓住了命運的咽喉。
    但是,還不夠!
    血天使的咆哮逐漸染上淒厲,終於,現實的寒光洞穿了我的胸膛。
    跌落地上的瞬間,我看見了仁愛天使在火中的淺笑,裙擺化作萬千星辰。
    看見了藍星獨自坐落在銀河上,等待頭頂屠刀的落下。
    這一刻,我竟然感到了一絲解脫!
    但可憎的命運啊……
    竟然連這一點慈悲都不舍得施舍!
    身體上的劇痛將我拽回了現實,傳來的是座天使前輩輕聲的安慰。
    原來失敗不是終點,而是新一輪的刑罰!
    跟隨座天使腳步的歲月裏,我學會了用沉默代替誓言。
    並將卡羅琳的冷傲,暗物質的暴戾,墮天使的詭毒一一納入我的棋局。
    當人族戰艦群的陰影遮蔽星海的時候,就連一向眼中古井不波的熾天使,眼中都罕見的流露出駭然!
    可她不懂,這不過是贖罪路上的一座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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