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同學，這周日有空嗎？”
    夏微放下手機，抬起頭，是利特。
    她連忙鞠躬問好。
    利特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我受邀參加禾華慈善義演，要不要和我一起表演？”
    夏微有點懵，滿眼不敢置信。
    半晌後，才用力點點頭。
    能和利特老師同台表演，可比今天這個‘雙黃蛋’第一的含金量高多了。
    利特拿出手機，加上她的微信後，問道，“剛才聽見你母親說，原本你打算考聖莉頓，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夏微看了眼不遠處正和韓教授交流得眉飛色舞的媽媽。
    不覺笑了下，“不想出國，想多陪陪家人。而且，希音也挺好的。”
    利特輕歎，頗有點惋惜，“我的導師isabea應該會喜歡你這種風格。”
    夏微心說，並不會。
    當年分班考，isabea甚至沒聽完她用心準備的麵試曲就喊停了。
    舞台中央攝影師喊道，“兩位第一過來合個影！”
    夏微下意識的朝季漫琳看去
    她被眾星拱月的圍在中間，懷裏的鮮花已經拿不下了。
    反觀她，隻有主辦方送的那小束滿天星。
    一個是眾望所歸。
    一個是爆冷。
    好在有利特的邀約，掃去心底淡淡得落差感。
    夏微抱著花，轉身上台。
    “微微！等一下。”
    身後傳來周靳的聲音。
    夏微回過頭，他大步流星走過來，懷裏抱著一大束碎冰藍玫瑰。
    他穿著白襯衫，水晶燈散落的璀璨光芒落在他身上，落在玫瑰上，像極了帶著星辰大海而來。
    周靳唇角勾出淡淡的笑弧，冷杉香中溶著絲絲清冷玫瑰香。
    他眸中彌漫著笑意。
    雙手遞上大捧玫瑰，“微微，祝賀你榮獲第一。”
    夏微怔怔望著他，“你怎麽來了？”
    周靳：“你第一次參加比賽，我當然要來！我托人買的二樓票。快去拍照吧，我爸媽在江南院子訂了包間為你慶祝。”
    身後有攝影師催促，另一邊的媽媽和韓教授都投來目光。
    夏微慢慢抬手抱住花，輕聲說，“謝謝。”
    她轉身上台，走到舞台中央。
    季漫琳微笑望著她，輕聲調侃，“妹妹的男朋友很帥啊。”
    夏微扯扯嘴角，“他不是我男朋友。”
    季漫琳給了她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兩人分別站在水晶獎杯兩側，拍了幾張合照。
    賀越禮先回公司處理完點緊急文件。
    又去大學找導師聊了會課題。
    回到尚華廳的時間是夜晚八點。
    廳內隻亮著一盞落地燈。
    琴房的門開著，夏微沒來。
    他墨眉輕皺，走到吧台坐下。
    剛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裴域吊兒郎當得走進來，自顧自繞進吧台，從酒櫃裏拿出幾瓶酒。
    開始調酒。
    “你的小女朋友還沒來？”
    賀越禮抬手作勢拿酒潑他，裴域一個潘周聃走位，糾正道，“小朋友。”
    他突然停下動作，拿出手機，點開季漫琳的朋友圈，放在對麵的人眼前，“有長進，還會送花。”
    賀越禮垂眸，看著屏幕上季漫琳和夏微的合照。
    有評論問夏微抱著的玫瑰在哪買。
    季漫琳回複：人家男朋友送的。
    賀越禮墨眉蹙了蹙，拿起杯子一口喝完威士忌。
    水晶國王杯不輕不重放在台麵上，發出悶悶的一聲。
    “不是我送的。”
    裴域眉骨微挑，戲謔，“你看看，小公主不好追吧。你不送，大有人送。”
    賀越禮薄唇微抿，又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沒追。”
    裴域笑了聲，一副經驗豐富的樣子，給他支招，“小賀總，嘴硬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賀越禮拿著酒杯起身，“懶得和你廢話。”
    走進書房，他站在落地窗前，思忖片刻，撥了通電話。
    響了六七聲嘟，對麵沒接。
    他掛斷電話，下一秒對麵回撥過來。
    賀越禮默數三秒，接通。
    電話裏，夏微聲音很輕，“賀越禮。”
    她的嗓音輕輕軟軟，帶著每次喊他名字時尾音上揚。
    他抿了口酒，“在哪？”
    夏微：“在江南院子吃飯，慶功宴。”
    他問著，左手解開襯衫紐扣，“和你家人？”
    到第三顆時，對麵才響起輕聲細語的回答，“還有我媽媽朋友一家....就周家。”
    賀越禮手指頓住。
    兩家人一起為她慶功，還真是溫馨。
    他想問，今晚還練不練琴。
    像是心靈感應般，夏微開口，“利特老師約我周日一起參加慈善義演。我打算回譽八樓練琴，你在不在？”
    賀越禮聽見她要來，指尖繼續緩慢解紐扣，“在。”
    對麵的聲音突然明朗，“那你等我，我現在過來。”
    夏微掛斷電話，走出衛生間。
    周靳倚著牆，在走廊裏等她。
    見她出來，笑吟吟道，“蛋糕馬上送到，訂了你愛吃的焦糖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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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包間，蛋糕恰好送來。
    夏微拿起刀，敷衍的切了一刀。
    看向眾人，“媽，姑姑，嫻姨周叔，我還要練琴，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她拿起包包，快步走出包間。
    周靳拿著披肩，追出去，“這麽晚了，我送你。”
    夏微接過他手裏的披肩，披上，“不用了，我叫車了。”
    他端詳她，“你是要去找賀越禮嗎？”
    見她不說話，周靳握住她雙肩，“你今天拿獎他有任何表示嗎？他連你的比賽都不來看，他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
    夏微掙紮兩下，卻掙脫不開。
    “微微，你清醒點好不好？賀越禮那種人你招惹不起，他幫你，幫你的家人都是有目的的！”
    周靳望著她眼底的不耐和煩躁，緩緩鬆開雙手，“微微，賀越禮那種人是沒有感情的。你對於他來說就是個新鮮漂亮的玩具，等他玩膩了，就會把你一腳踢開。如果你惹他不開心，他隨隨便便就能毀了你。”
    夏微越聽越煩，用力推開周靳，把他推得踉蹌一步。
    “你少管我！”
    周靳盯著她的眼睛，那雙清澈的雙眸又一次湧動著慍怒和厭惡。
    夏微快步走向餐廳大門。
    周靳望著她的背影，手不自覺的握拳。
    憑什麽？
    他為她改變，為她放棄。
    近十年的感情，一整年同一屋簷下的朝夕相處，憑什麽她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他不甘心的追到餐廳外麵。
    拉住正在等車的夏微，“別鬧了，跟我回去。”
    夏微的耐性被徹底消磨殆盡，她脫口而出，“賀越禮又帥又有錢，我心甘情願被他玩，行嗎？”
    她轉身，目光和坐在車裏的人直直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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