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住持今天和我說，苦果亦是果，但苦果會害死人。”
    “明明我當初給你錢就行了。是我貪心，想要試試。”
    “可我不僅沒有學會愛，還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我答應過你媽媽，會放你走，我不會再食言了。”
    “我想......這次一定會成功的。”
    男人音質低啞，語調平穩，冷感中摻雜著一縷悲哀的喪感。
    夏微認出是賀越禮的聲音。
    上一世的賀越禮。
    隻是聲音過於真切，仿佛就在耳畔。
    夏微掙紮著去睜開眼。
    幾次過後，終於成功。
    入眼便是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她的賀越禮。
    目光對視的瞬間。
    賀越禮俯身靠近，伴隨著淡淡的雪鬆香。
    令她恍惚心神，瞬間安穩下來。
    奇怪，又做夢了嗎？
    賀越禮語調溫和，“醫生檢查過了，你吸入迷藥的劑量很小，不會有其他影響。要是感覺不舒服，立刻告訴我。”
    夏微搖搖頭，“沒有不舒服。”
    她環顧左右，這裏是上一次賀越禮中槍時，住的那間房間。
    賀越禮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這裏是湖心別墅。賀家的私人醫院。”
    他將人扶坐起來，遞給她一碗淺褐色的中藥。
    夏微聞到味道，蹙蹙眉，“能不喝嗎? ”
    “不苦的。”賀越禮唇角翹了下，“想讓我喂你喝？”
    夏微雙手接過碗，“我自己喝。”
    淺抿一口，確實不苦。
    她一鼓作氣喝完後，感受到渾身上下湧上一股暖意。
    連帶著腦子都清醒不少。
    賀越禮接過空碗，放到旁邊，“還記得發生什麽事嗎？”
    夏微點點頭，“是你爸讓梁叔來找我。後來，周靳突然出現，他還被保鏢揍了。”
    她腦中浮現周靳蜷縮在地，非常痛苦的樣子。
    “對了，他沒事吧？”
    賀越禮伸手將被子往上提了提，雲淡風輕道，“問題不大，斷了根肋骨。”
    夏微：.....
    重新定義問題不大。
    夏微輕輕拉住他的手，“你不是說下午要去南港城嗎？”
    賀越禮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晚點走。這次是意外。你放心，我爸以後不會找你麻煩了。 ”
    夏微點了下頭，視線在他臉上徘徊。
    賀越禮：“還沒看夠？”
    夏微：“這次挨了幾鞭？”
    賀越禮無聲得勾了下唇，還真是什麽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兩小時前，去機場的路上。
    賀越禮正在看夏微的直播。
    陸桀監測到梁叔的手機，讓保鏢隊長四點陪他去練琴房請人。
    這人是誰，不言而喻。
    賀越禮立刻原地掉頭，趕往練琴房。
    在對街時，就看見夏微被抱進商務車裏。
    賀越禮下令，“衝過去。”
    司機立刻左打方向盤，踩住油門，連帶著馬路中間的欄杆一起撞向商務車。
    賀越禮下車才注意到已經暈死在地上的周靳。
    臉頰高高腫起。
    潔白的白色大衣上一個個灰色的腳印。
    梁叔站在車旁，畢恭畢敬道，“賀總隻是想找夏微聊聊。”
    賀越禮將夏微從車上抱下來。
    冷冷掃過他，“有什麽事和我聊。”
    梁叔看了眼被欄杆撞得凹進去一塊的車頭，歎了口氣，“那請您現在跟我回老宅。”
    賀越禮便讓陸桀把夏微送去湖心別墅做檢查。
    回到老宅，還沒開口，賀珣就賞了他一鞭子。
    談妥條件後。
    賀珣又甩了他一鞭子，這才讓他滾。
    夏微眸色擔心，“上過藥了嗎？”
    賀越禮揉捏著她柔軟的小手，“還沒。等你醒來幫我上。”
    後背隱隱作痛，南港城還有工作等著他完成。
    可他完全無心於這些。
    她沒醒，他就心不定。
    賀越禮問，“初二初三有什麽安排嗎？”
    夏微搖搖頭，“就練琴。”
    他說，“去南港城嗎？”
    夏微更疑惑了，“我去南港城做什麽？”
    賀越禮回答得理所當然，“陪我去，替我上藥。”
    夏微眨巴著眼睛，才意識到他的借口實在有點爛。
    賀越禮繼續蠱惑，“天天請你喝最正宗的抹茶。”
    夏微支吾半天，點點頭。
    “那我和家裏人說一下。”
    夏微回家拿證件和行李，順便對媽媽撒了個小謊，說是公司給她在南港安排了兩天拍攝。
    顧予晴不疑有他，叮囑她帶點伴手禮回來，等過完年她好送同事。
    私人飛機上，夏微咬著吸管，慢慢喝著抹茶。
    欣賞著窗外繁星點點的天幕。
    驀地，和賀越禮的眼神對上。
    “怎麽啦？”
    賀越禮放下平板，“還有一件事，忘記和你說了。”
    “嗯？”
    “送周靳去醫院的人聽說，他母親查出肺癌中期。”
    夏微瞪大眼睛，鬆開吸管，“肺癌，還是中期？單詠嫻每半年會體檢一次，怎麽可能到現在才發現。肯定是誤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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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媽除夕那天還說，原先陸商庭隔壁病床那孩子的爸也突然被查出癌症。”
    賀越禮眸色一沉，立刻聯想到陸商庭發送出去的消息。
    兩個試藥者，難道就是他們？
    他抿了下唇，意味深長的望著夏微，思忖片刻後才問，“後來的陸商庭有沒有研製出一種藥.....”
    夏微想起他給媽媽吃的特效藥，心髒一緊。
    等著賀越禮說下去。
    “就是可以造成癌症假象的藥，然後又治愈假性癌症的藥。”
    夏微整個人愣在原地，“造成癌症假象！你查到什麽了嗎？”
    賀越禮沒有瞞她，將短信的事如實告訴。
    夏微捂著嘴，想起媽媽正是在禾華私立醫院做完體檢後，才查出癌症的。
    難道那時候，媽媽根本沒有得病。
    上一世，陸商庭恨媽媽，拿她試藥。
    這一世，他的恨意轉移，試藥的人變成了傷害過媽媽的人。
    同一時間，禾華福利院校長室。
    賀渲正對著手下大發雷霆。
    最近做事總是頻繁受阻，總有人搶先他一步。
    他用力捶了下桌子。
    “你們給我查清楚新來的人，裏麵必有奸細！讓所有人把通信裝備送去檢測。”
    驀地，他的視線落在手腕上菩提手串上。
    他眯了眯眸，這九金台絕對和他犯衝！
    他用力扯下珠串，甩到地上。
    一束清冷月光落在地毯上，朦朧月色籠罩著菩提手串。
    手串中間的那顆翡翠玉石隱隱泛著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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