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若有所思的望著季漫語明豔動人的笑顏。
    明知孩子象征著股份，對賀越珩有多重要，她卻堅持不生。
    上一世，她在賀越珩死後，帶著孩子回希城。
    沒有將孩子留在娘家，反而交給賀越禮。
    應該是將賀煜當成股份交換了些什麽。
    有季玥的態度作為前車之鑒，夏微猜測季漫語或許將對丈夫出軌妹妹的仇恨轉移到了兒子身上。
    更何況，如果真是代孕的話，她對賀煜更不會有感情。
    如今，把選擇權交給當事人才是最公平了。
    無論季漫語信或者不信，夏微決定要說。
    大不了撕破臉，反正有賀越禮撐腰，她也不怕。
    夏微拿過賀越禮那杯威士忌，一口喝完。
    季漫語輕笑，“我喜歡有個性的女孩子。夏微，我們一起喝一杯。”
    夏微放下玻璃杯，沉了口氣，“先不喝了。既然都在場，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
    她走上舞台，敲敲鋼琴，打斷季漫琳的彈奏。
    季漫琳錯愕的望著她，驚訝於夏微怎麽會這麽沒禮貌。
    她蹙眉，語調不悅，“你有沒有教養？”
    果然跟了賀越禮，就開始飄了。
    夏微垂眸看著她，“你有沒有廉恥心？”
    季漫琳瞳孔輕震，臉色逐漸轉白，視線不自覺的瞟向賀越珩。
    舞台距離吧台有點距離。
    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
    賀越珩接收到季漫琳的眼神，心生不妙。
    賀越禮則是讀懂了唇語。
    他站起身，三兩步走到夏微身邊，攬住她的肩，“發生什麽事了？”
    見另外三人也跟著靠過來。
    夏微的目光在賀越珩和季漫琳臉上打轉，最後落回季漫語。
    “半小時前，我在一間雜物房，聽見你丈夫和你妹妹的對話。你體貼入微的丈夫說，對你妹妹一見鍾情。你妹妹問他什麽時候離婚，他說快了，因為.......”
    “賀越禮！”賀越珩厲聲打斷夏微的話，“管好你的女人！”
    賀越禮幽邃的眸中波瀾不驚，揉了下她蓬鬆的秀發，笑說，“管不了，我歸她管。”
    賀越珩沉下臉，牽住季漫語的手，“老婆，你看懂了吧。賀越禮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季漫語明豔的臉上笑意斂去，一瞬不瞬的盯著夏微。
    “因為什麽？”
    賀越珩死死盯著夏微，“你再敢胡說八道試試。”
    夏微冷冷掃了他一眼，和季漫語對視，“因為他找了代孕。”
    賀越珩笑了一聲，滿是嘲諷。
    季漫語連自己什麽時候被偷偷取卵都不知道。
    怎麽可能信夏微的話！
    如果不是賀渲猝不及防的垮台，他並不是太著急拿股份。
    可偏偏季漫語不配合，非要過什麽二人世界。
    他隻能兵行險招找代孕。
    賀越珩挑釁得看著賀越禮，“她年紀小，我不和她計較。但是賀越禮，我勸你還是離這種女人遠點好。”
    他晃了下季漫語的手，柔聲道，“老婆，我們走。”
    可季漫語紋絲不動，目光直直看著季漫琳，“你們是在我的婚禮上一見鍾情的嗎？”
    季漫琳蒼白著臉，搖搖頭，“沒...沒有.....”
    季漫語勾了下唇，“媽媽生你的時候難產，落下病根。爸因此討厭你，從小就把你送去外公外婆那裏。我一直覺得妹妹很可憐，想著對你好點。媽媽去世後，我努力拉近你和爸爸的關係。”
    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她向來關注，也很了解。
    生怕虧待她。
    婚禮時，她一眼就察覺到身為伴娘的妹妹，看賀越珩的眼神不太對勁。
    但她知道妹妹喜歡的賀越禮，也就沒有太在意。
    “其實你喜歡什麽，我都會讓給你的。”季漫語甩開賀越珩的手，“你們要是真的一見鍾情，我願意成全你們。”
    “琳琳，你喜歡賀越珩嗎？”
    季漫琳垂著頭，眼眶中蓄著淚。既內疚，又有那麽點竊喜。
    “老婆，我怎麽可能和你妹妹一見鍾情！”賀越珩萬萬沒想到季漫語會是這種反應，“你不會真信了她的鬼話吧！我愛的人隻有你！”
    季漫琳緩緩抬起頭，怔怔得望著賀越珩，瞬間淚如泉湧。
    淚水已然表明了她的態度。
    季漫語望著賀越珩，抬起手，飛快得擦過眼角的淚水。
    被最愛的兩個人背叛，還真是令人心碎。
    在一段關係中， 愛與不愛，當事人最清楚。
    七歲起，她就喜歡跟在賀越珩屁股後麵打轉。
    可賀越珩沒空理她，每天有上不完的課。
    後來，賀家來了新人，一個黑黑瘦瘦的小男孩。
    大家都猜他是私生子。
    季漫語知道賀越珩討厭他，為了幫他出氣，各種找賀越禮麻煩。
    再後來，賀越珩的時間越來越多，圍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季漫語倒是挺開心的，因為她有了更多時間能見他。
    在賀越珩的成年禮之前，賀太太找她談過一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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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意她和賀越珩在一起。
    同時立了一份協議，將自己身上的所有股份送給他們的孩子。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賀越珩對她的態度截然不同。
    他開始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對她體貼入微。
    季漫語身在豪門圈，利益高於愛情的道理她從小就懂。
    她不會傻到以為是自己感動了賀越珩。
    但畢竟她喜歡他，又辛辛苦苦追了那麽多年。
    無論真心還是假意，她就該享受這份成果。
    她愛賀越珩，但不是最愛。
    見季漫語落淚，賀越珩伸手要將她擁入懷中，“老婆，你聽我解釋。”
    季漫語抬起手，阻止他，“等郵輪停靠港口，我們一起下船，回去辦理離婚。”
    賀越珩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拳，“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我和你妹妹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沒有出軌！”
    他走到季漫琳身邊，把她從琴凳上拉起來，“你和你姐說清楚！”
    季漫琳紅著眼睛，“姐，我發誓，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別因為夏微胡說八道兩句話，就和姐夫鬧離婚。”
    她咬了下唇，“姐夫愛的是你。”
    季漫語彎了下唇，語調裏滿是諷刺，“傻妹妹，他愛的不是我，從來都是股份。”
    她轉頭看著賀越禮，“代孕的事交給你查。你應該是最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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