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回了趟家。
    夏微做完蛋糕，在家長群裏找出學生名單。
    在每一個蛋糕上，用奶油寫下每個人的英語名字。
    完事後，去衣帽間裏換了套新款白色花呢套裝。
    搭配一套珍珠鑽石首飾。
    從玻璃櫃裏挑了個鴕鳥皮搪瓷粉2代，拎在手上。
    走到外麵，賀越禮已經換回白襯衫黑西裝。
    她視線落在那條黑色暗紋領帶，覺得礙眼。
    走回衣帽間，從配飾櫃裏挑了一枚珍珠發卡。
    轉過身時，賀越禮站在門外。
    她走過去，抬起手，把發卡夾在西裝領口。
    順手扯掉那條領帶。
    嗯！順眼多了！
    到學校後，警衛處撥打電話給班主任。
    一聽賀越禮親自過來，正副校長都跑出來迎接。
    賀越禮去辦理退學手續。
    夏微拎著蛋糕，跟著班主任一起去教室。
    正巧在上法語課，幕布中印著法語單詞，‘自由辯論’。
    夏微和班主任站在門外聽了會，都笑了。
    對小朋友來說，自由辯論等同於用外語吵架。
    法語不夠，英語湊。
    英語不夠，母語上陣。
    反方男同學突然將矛頭對準賀煜，中英法夾雜著問，“我媽媽剛剛組織了一場慈善拍賣，請問你媽媽會什麽？”<藝術機構的董事長，她還是家長會的會長。我媽媽不僅會組織活動，還會彈鋼琴，連甜品都做得很好吃。”
    男同學憋了半天，“那不是你媽媽！我媽媽說，她和她的朋友們都不會帶你媽媽玩兒！”
    賀煜立刻反駁，“你媽媽不配和我媽媽玩兒！你媽媽隻會逛街，聊八卦，打麻將。”
    小男孩一下子氣得滿臉通紅，切換母語模式。
    “你媽就是你爸給你找的保姆！”
    “不對！你爸都不是你爸，你沒爸沒媽真可憐！”
    夏微原以為賀煜要炸了。
    沒想到，他格外淡定，“你爸還給你找後媽呢！我媽媽每天接送我上下學，每次都會出席家長會。我爸爸那麽忙，也陪我參加過學校活動。每天來接你的都是司機，開家長會的是保姆。你才是沒爸沒媽！”
    “哐嘡”一聲，小男孩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用力過度，椅子都翻了。
    他嚷嚷道，“賀煜，你騙人！你媽都被你害得掉海裏了！她很久沒來接過你了！”
    賀煜癟起嘴，沒再回應。
    班主任敲響教室的門，問道，“能不能提前五分鍾下課？”
    法語老師咧著嘴，立刻讓給班主任。
    夏微走進教室，一下子就對上賀煜滿是驚喜的眼神。
    班主任一拍手，拉回所有人注意力。
    “同學們，賀煜同學的媽媽為大家做了cupcake！大家應該說什麽？”
    稚嫩的童音齊齊響起，“謝謝賀煜媽媽。”
    夏微走到賀煜身邊，蹲下身和他平視，“蛋糕上寫了你同學的名字，你分給大家好不好？”
    賀煜一雙葡萄眼瞪得圓溜溜，眨巴兩下眼睛。
    眼眶裏蓄著淚，跟著點頭的動作落下兩顆。
    夏微替他擦去眼淚，捏了下他軟軟的小臉。
    小孩子很好哄。
    脾氣來得快去得快。
    剛才還和賀煜吵架的男同學，立刻被印有他名字的蛋糕籠絡了。
    拍完照，雙手捧著蛋糕，毫無形象的啃起來。
    賀煜站在他麵前，抬著下巴問，“好吃嗎？”
    男同學舔掉嘴角的奶油，看看夏微，又看看賀煜，“還還行吧。賀煜媽媽，你下次可以做芝士蛋糕嗎？我最喜歡吃了。”
    夏微朝他笑笑，“你喜歡吃告訴我幹嘛？讓你媽媽，或者你的後媽做。 ”
    男同學嘴裏被蛋糕塞得鼓鼓，氣得想吐，又不舍得。
    綠豆大得眯眯眼，用力瞪著夏微，沒有一點殺傷力。
    賀煜輕輕扯了下夏微的衣擺，“媽...微微阿姨，我們不理他！”
    夏微拉起他的手，“嗯，我們不理他。”
    抬起頭，視線和站在教室門外的男人撞上。
    “爸爸！”
    賀煜驚喜的叫出聲。
    賀越禮走進教室，揉了下賀煜的腦袋。
    目光落在夏微臉上，“可以回家了嗎？”
    夏微點點頭，指著靠窗第二排的座位，“賀煜的座位在那裏。”
    賀越禮愣了下，無奈走過去。
    將書桌裏的東西全部放進書包裏。
    拎著書包走回來，把書包丟給賀煜，“自己背。”
    賀煜奶聲奶氣的哦了一聲，喜滋滋得把書包背好。
    一直到坐上車，還沒從這鋪天蓋地的喜悅中回過神。
    他坐在兩人中間，圓溜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瞄瞄。
    鼓足勇氣問道，“微微阿姨，你不和爸爸離婚了嗎？”
    夏微沒把話說死，“還不一定。”
    晚餐時，賀越禮告訴賀煜明天帶他去阿姆斯特丹，裴域會同行。
    賀煜開心壞了。
    裴叔叔會帶他吃炸雞漢堡，會送他玩具，會帶他去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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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叔叔還特別會講笑話！
    他喜歡裴叔叔！
    吃過飯後，夏微幫賀煜整理了一個行李箱。
    把他的生活習慣，過敏事項全部寫在一本小本子上。
    在最後，給季漫語留了一段話。
    大致是說，賀煜性格很好，很聰明。
    在品性方麵遺傳了她的好基因。
    終究是血脈相連，希望她不要將對男人的恨轉加到孩子身上。
    夏微把本子交給賀越禮，讓他轉交給季漫語。
    隨後，去賀煜的房間和他道別。
    小孩子像是感知到什麽。
    問道，“微微阿姨，我是不是又要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了？”
    夏微點點頭，輕聲說，“對不起啊。”
    賀煜閉著眼睛，“我真的很喜歡你當我媽媽，你比我同學們的媽媽都要好。我也很喜歡外婆。”
    夏微笑了，她是第一次當媽。
    參照模板隻有自己的媽媽。
    小時候媽媽為她做過什麽，她就如法炮製對待賀煜。
    果然，小孩都吃這套。
    她替他掖好被子，柔聲說，“你會遇到對你更好的媽媽。”
    她故意忽略孩子被淚水浸濕的長睫。
    抬起手，飛快擦掉眼角的淚，“晚安。”
    賀煜吸吸鼻子，“晚安。”
    第二天臨近下班時，夏微收到賀越禮的微信。
    一張甜蜜的三口之家照片。
    季漫語，裴域還有賀煜。
    yyh：【明晚到希城，航班號發你，來接我。】
    夏微盯著那條微信，什麽態度！
    x：【真心推薦你在飛機上拜讀一下《替身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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