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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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信用社門口,他都沒敢停下,又開出去好長一段路,才停下觀察情況。等覺得真沒問題了,又開回了信用社門口。
    下車後,他這才推開大院門開始搬東西。等到裝上車以後,才火急火燎地開車逃竄。
    當車行駛到劉莊收費站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剛好是淩晨2點鍾。
    坐在車裏的雷國民又緊張又興奮,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當時的心情了。這麽多年,終於是實現了當年報紙上那個同行的“壯舉”。接下來,應該可以跟那小子一樣功成身退了。
    當時,雷國民恨不得把腳抬起來開車,不過由於太興奮,還是出了小插曲。
    當年還沒有這些形形色色的導航,開了一會,他發現怎麽路都不認識呢?停下車一看路牌子,到揚州了。別人都是“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雷國民則是身背百萬款,駕駛普桑,4月誤入揚州。
    沒辦法,隻好找個人問路。一番折騰,這才上了高速,快速地朝著安徽方向駛去。
    大約清晨5點鍾左右的時候,高速指示牌上出現了“六合線”的字樣。
    到這裏,馬上就要離開江蘇了,那就得換回自己原本的車牌了。雷國民把車停在路邊,換好原來的車牌,然後把偷來的車牌和各種小型作案工具,又扔到了高速路旁的溝裏。接著,他換下作案時穿的衣服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到了副駕駛座位上,然後發動車子繼續朝前開。
    路上的時候,他每行駛一段距離,就朝車窗外扔一點東西。等扔完最後一件的時候,車也到達了安慶。下高速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鍾了。
    拉著這麽多錢,他一點沒感覺到困。進城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洗車。
    自己開出去造了這麽久,車早就很髒了。他為了防止引起別人的注意,洗完車也沒有直接開回家,而是停到了出租屋的附近。
    此時,他需要先緩一緩。他在車上坐了好大一會,等看著周圍沒人以後,用盡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把三個錢袋弄到了二樓的出租屋裏。
    進屋以後,雷國民坐下,點了一根煙,盯著錢袋開始愣神。他在想:這得多少錢呢?不過都是自己的,也不著急數了,先出去好好享受一番再說。
    這麽些年,總算是熬出頭了。再這麽摳,屬實有點對不起自己了。等抽完煙、鎖好門,他就走了出去。畢竟折騰了一天一夜,此時的困意就上來了。先找個地方瀟灑一下再說。
    跟鐵子們說啊,後來經雷國民自己交代,這接近十年的作案生涯,去過的地方雖說不少,可是住過最貴的旅館才30塊錢。
    10塊錢的多人間和路邊的大巴,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此時,他就想看看最好的酒店都長什麽樣,睡覺時做夢有沒有可能都是甜的。說話間,他就來到了安慶市迎賓大酒店。
    進去之後啊,直接問前台:“房價都是多少?”姑娘很有禮貌地給他介紹:“先生您好,我們這有三種房型,分別是100元一天的標準間、160元一天的豪華間,以及480元一天的豪華套房。不知道您需要開哪種?”
    本以為他會選擇豪華套房呢,沒想到他咬了咬後槽牙,擠出來一句:“給我來個標準間。”實際上,他還是舍不得大手大腳。在他眼裏,標準間的價格就非常奢侈了。
    進屋之後,他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擦幹頭發,躺下就睡著了,一口氣睡到了下午4點多。
    接著,他下樓退房,準備出去吃飯。這麽多年,他在外麵吃得最多的就是泡麵。偶爾過節的時候,點一盤水餃和一份小份的小菜解解饞。
    巧的是,每餐的消費也從來沒超過30塊。還沒走出酒店大廳的時候,他想著吃頓好的。可能酒店有“魔咒”吧,前腳剛踏出酒店,他就變卦了,想著沒必要這麽破費。
    等真要“開葷”,再帶著老婆一起來。於是,他就走到了路邊的一個小飯店。拿過菜單一看,他忍住口水,點了一份最經濟實惠的5元套餐。
    別看價格不高,但這卻是他多年來吃得最舒心的一頓飯。
    等吃飽以後,他先去小鋪買了幾包橡皮筋。這小玩意啊,是一會用來數錢用的。隨後,他就回到了出租屋,緊鎖門窗,拉好窗簾。接下來就是激動人心的數錢環節了。
    他把之前訓練的紙殼子拖到地上鋪好,一口氣把三個錢袋子的錢都倒了出來,坐到上麵就開始數錢。每湊夠1萬,他就用橡皮筋綁好。
    他這個人肉點鈔機,就這麽一動不動地數了兩個多小時。最後的總金額是260萬。
    當然了,裏麵還有大約4萬塊的殘缺鈔票。他小心翼翼地把表麵清理幹淨,除去幾千塊實在沒法看的,他拿到衛生間點著。
    看著火苗逐漸吞噬鈔票,這家夥可給他心頭“潮”了一把。同時,他又想起了那些沒帶走的5元鈔票和部分鋼鏰。
    要是都帶走啊,怎麽也得有個幾十萬。這樣,總金額估計會超過300萬。不過,這也夠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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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這200多萬放在地上鋪平,鋪上一條毯子,躺在上麵開始享受。
    此刻,他感覺他是最牛逼的。要知道,放眼整個安徽省,有哪個人能做到一夜之間弄來這麽多錢呢?對不對?
    而且自己還是孤身一人,手持錘子得手的。想著想著,他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雷國民墊著260多萬的贓款,美美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半上午的時候,他帶著50萬來到一家農業銀行。
    這次,他直接用真實身份存了進去。半下午的時候,他又帶上50萬,來到了禮節路的一家中國銀行,依然是用實名存了進去。
    當來到4月17日,也就是第三天的中午時分,這次他帶了40多萬出去的。當時,他去的是人民醫院附近的工商銀行。
    不過,這次有一點特別,他帶上了部分有破損的鈔票。營業員接過錢,就感覺不太對勁,連忙叫來了業務經理。這時候,經理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就開始問他這是什麽情況。正常人怎麽可能會拿出來這麽多破損的錢呢?雷國民他之前也沒想過這麽多,這突然一被問就有點懵。
    他戰術性地咳嗽一聲,就開始編故事,說之前在一個鄉下小儲蓄所存的。去取錢的時候,他們行裏沒有那麽多現金,就把所有鈔票都拿了出來。
    自己當時著急走,就沒仔細數。不過這個經理啊,還是不依不饒地問。雷國民啊,他就不爽了:“我存錢,你問我錢哪裏來的?哪裏來的?你是打算去弄還是怎麽著?我們取錢的時候啊,你們問公問母。存錢給你們增加業績,還問這麽多。你就說給不給存吧?逼逼賴賴的,屁話怎麽那麽多呢?”
    一看大客戶急眼了,經理道個歉後,就讓櫃台給他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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