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狠！”
    鬆下武目光徹底變化。
    顧流年的變化清晰可見，眾人自然知曉他付出了什麽。
    說實話，不理解。
    一個遠遠未到油盡燈枯的先驅，而且還是一位能力綜合性非常強的先驅，為什麽會采取這種自爆打法。
    天夏人不是蠢貨，更準確來說，能成為六境的就沒有蠢貨。
    不過仔細想想。
    顧流年此舉也在情理之中：人家本來一人牽連住四名六境，血賺的買賣。
    若是能逃走自然是最優選項，眼下逃不走，就隻能拚命了。
    可又有哪裏說不清楚。
    一向穩重的天夏，一分力量恨不得掰成八掰用。
    眼下戰略多少略顯激進。
    不論如何。
    之後的事情得之後再說了。
    顧流年強行催動力量，狀態近乎恢複到昔日最巔峰時刻。
    他必須集中精力應對眼前敵人！
    鬆下武匆匆舉刀防守。
    他隻覺眼前一花，顧流年竟以超出肉眼捕捉的速度突進到臉前。
    右拳縈繞淡淡灰綠色光芒，墜落而來！
    哢擦！！！
    手中這柄來自於灰界的餘燼物太刀登時被裂紋覆蓋，一陣無法阻止的吸力從顧流年拳上傳來。
    鬆下武麵色劇變。
    他竭盡所能的封鎖自身，卻依舊抵擋不住急速流逝的生命力！
    【命鎖】已將幾人勾連住。
    顧流年此刻重回巔峰，先前留下的印記皆可成為助力！
    “命碎！”
    顧流年口中咳出鮮血，卻不影響他動作淩厲！
    重拳再墜！
    嘭！！！
    這恐怖力量貫穿下來，鬆下武整個人化作流星墜向地麵，轟的一聲爆開。
    從高空看去，就像是朝池塘裏扔進去一塊巨石，激起大量水花朝四周擴散，隻不過“水花”在此刻是塵埃構成的衝擊波。
    鬆下武雙目暴突，大腦一片混沌。
    正麵承受一擊，他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幾乎要被拍碎掉！
    比起物理層麵傷勢，看不見摸不著的“生命力”層麵更加令他心慌。
    鬆下武晃晃暈沉大腦，隱約間似乎聽到不遠處也傳來轟隆一聲。
    而後震動大地將他背部震起，飛沙塵霧將視線遮蔽完全。
    不知道是哪個倒黴催的同僚被砸下來。
    鬆下武撐著身體，從地上緩緩爬起。
    結果又一個劇烈震動襲來。
    這次墜落地點離他很近，強烈衝擊波席卷全身，鬆下武尚未站穩，一塊迸濺碎石猛的砸來。
    他整個人在地上咕嚕嚕翻滾數圈，頭暈腦脹。
    知曉不能在此刻鬆懈，鬆下武硬挺一口氣站起。
    高空，顧流年一腳又將某位忍者踹飛出去。
    接著猛地轉過頭來，於高空視線將他鎖定！
    八嘎！
    鬆下武心頭猛然一跳。
    這簡直是開掛！
    身為六境，大家體力都格外強大，卻也在連續數日的鏖戰下瀕臨力竭。
    誰能料到顧流年重回巔峰——還特麽是十幾年前的巔峰時期。
    戰局驟然逆轉，就連遠處被陸望北牽製住的宮本吉郎都沒有想到。
    “八嘎呀路！！！”
    早先被擊飛的幾名忍者猛地衝向空中。
    隨後大量火焰龍卷朝空中釋放！
    豪火龍帶來極致熱量，鋪天蓋地逆勢向上。
    足足將數千米的高空映染出一片赤紅。
    覆蓋範圍隻是一方麵，實質殺傷性是另一方麵。
    恐怖溫度降空氣都蒸發出氤氳波動，光線在附近變得扭曲，呈現出一種破碎斑斕之景。
    這一擊放在先前都算得上殺傷性十足。
    然而對於此刻的顧流年而言，加持生命特性的重拳落下。
    漫天火海便遭逢重創，頃刻間爆散開來！
    一隻大手穿透火焰，噗呲一聲穿透屏障，插入忍者胸膛！
    “顧流年……”
    忍者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邃殺意。
    陣陣波動自顧流年掌心中傳來，忍者能夠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急速流逝。
    噗嗤！
    忽然一聲利刃入肉聲響。
    “富岡，還愣著做什麽！”
    鬆下武手持太刀，長刀已是捅進顧流年後腰。
    用力一抹，可惜沒能完全斬斷。
    就聽哢嚓聲響後，顧流年一掌將刀身拍碎。
    生命洪流構成的罡風向前呼嘯，轉眼又將鬆下武半邊身子都拍碎擊飛出去。
    他這番動作給了身前人可趁之機，嘭的化作煙霧消散，拉開距離。
    “他的狀態持續不了多久，一起上！！”
    鬆下山穩住身形，再度發起進攻！
    連同其他還活著的戰友，總共三人從三個方向發動突襲！
    顧流年狀態的確無法持續太久。
    短短十幾分鍾激烈交戰，便開始了肉眼可見的下降！
    三人圍攻，能力各不相同，配合起來，壓製性極強！
    鬆下武總算稍微鬆了口氣。
    但凡顧流年能持續的時間長一些，他們三人今天都得交代在這。
    好在這種逆天能力限製終歸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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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看去，能夠看到顧流年那烏黑發絲重新染上蒼白，並且這抹蒼白正在飛快蔓延開來。
    他麵上浮現起越來越多的皺紋，老態垂朽之氣愈加不可阻擋！
    “顧流年，你真以為回到巔峰就有用麽？”
    “餘燼武者，一個被曆史拋棄了的垃圾罷了！”
    “急功近利的途徑！終將亡於忍者之手！！！”
    三人接連大喝，顧流年疲於應對，速度也越來越慢，這場戰鬥結局似乎已定。
    噗嗤！！！
    苦無刺穿他腹部。
    嘭！！！
    重拳錘向顧流年胸膛。
    “給我死！！！”
    鬆下武已經沒有武器，於是手掌化作掌刀，重重劈下！
    這次換成顧流年墜落地麵。
    巨大深坑中煙霧環繞，遮蔽視線。
    三人緊隨其後。
    一掌、一拳、一苦無。
    前兩者被顧流年用掌抵住。
    最後一柄苦無則刺穿心髒……
    遍布傷痕的軀體血流如注。
    “等等，這是什麽！？”
    “富岡，你的臉！”
    “鬆下武，你身體在變老！！”
    三人本欲追擊，徹底將顧流年斬殺，卻突然驚呼一聲。
    隻見他們身上開始湧現出一道道傷痕，血肉憑空枯萎，麵容轉瞬盡顯老態。
    那強烈至極的窒息感襲來，令眼前頓時發黑。
    手腳酸軟再使不出分毫力量。
    “你……你……”
    鬆下武終於感受到了恐懼的滋味，難以置信的看向顧流年。
    “生命同協，共生共死。”
    “我已看到七境曙光，可惜，那條路站在對岸，我們在幾十年前便走錯了方向。”
    “不過即便窺見一角也算是不錯，你說如何呢？”
    顧流年白發蒼髯，麵容幹枯，身形佝僂，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難聽，仿若九十歲老者。
    鬆下武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意識下沉，徹底沉入黑暗……
    顧流年站在原地，周身三人攻擊仍停留在身上。
    他抬起頭，望向高空一角，而後艱難移動目光，眺望來時的方向。
    保持遠眺，最終像是一座雕像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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