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塔，內部空間已徹底崩壞。”
    “一萬兩千入塔者失聯，天夏一千七百人至今仍未傳回消息。”
    “這是對天夏的一次重創，也是一次極為慘痛的教訓！”
    繼趙山河葬禮之後，天夏又一次緊急召開大會。
    失聯了一千七百多人。
    真能當做“失聯”來處理嗎？
    這隻能當他們死了……
    一千七百人，足足一千七百名天驕五境。
    背後牽扯到的家庭，勢力，更是盤根交錯極為複雜。
    這些人裏，不少是守望者成員，身兼要職，或者是學府教官，還有的是世家子弟，優秀苗子。
    眼下空缺那麽多位置，對天夏影響可太大了。
    好在各國損失都極為巨大，忙的焦頭爛額，沒空再進行交鋒。
    旭陽本身挑起國戰，先有趙山河在黃沙星自爆，眼下又出現了這檔子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原本衝突激烈的國戰基本上可以判斷不了了之。
    可接下來如何去做，如何確定方向，是各國當務之急需要處理之事。
    會議還在進行。
    內部進行完討論之後，才是麵向整個天夏公布計劃。
    “何先生，兵擊途徑才剛剛成為第二途徑，眼下周宸出事，那我們接下來是否還要繼續推廣……”
    某人忽而問道。
    會議上眾人向何衛國投去目光，這也是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兵擊途徑。
    周宸可還沒來得及突破六境，引得眾人洗禮，眼下途徑強歸強，卻似乎又顯得強度不夠。
    因為沒了周宸，其他人是否還能依靠此途徑晉升六境，一切都是未知。
    或者幹脆再說直白點，一個初創途徑，周宸自己都不一定有法子突破六境呢，後麵之人真能指望嗎？
    “兵擊途徑很優秀，創作理念完善，強度顯著，適合推廣，為什麽要拒絕？”
    “至於六境。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何況兵擊對資質要求沒那麽高，修習兵擊者基數足夠大，那麽一定會湧現出足夠強大的天才。”
    何衛國沉聲開口，“周宸，是天夏，乃至於白星有史以來我認為天賦最高的超凡者，或許天夏很難再擁有一個周宸，可質量比不過的話，我們可以選擇數量。”
    “兵擊途徑，是非常適合當前天夏國情的途徑。要發展，依舊要大力推廣。”
    何衛國拍板，這下再無人反對。
    “那持劍人呢？”又有人問道。
    “持劍人方麵，框架可以保留，人選慢慢篩選吧，正如周宸曾經的想法，先讓大家慢慢練，兵擊大賽如常進行，誰天賦好，誰實力強，就可進入持劍人。”
    某位司主便已說道，“兵擊大賽太有必要了，選拔新鮮血液，是天夏下一步計劃的重要一環。”
    “在理，這些方麵還是如常進行……天妒英才啊，倘若能再給周宸十年時間，該帶領天夏走向如何一個巔峰啊。”
    “可惜，可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進行商議。
    “陸先驅，劉先驅呢，還沒來？”
    何衛國忽然開口，場中為之一靜。
    “兩位先驅因前段時間大戰，身體抱恙，還需休養，大會就暫時先不參與了。”有人開口。
    “好。”何衛國點點頭，食指輕輕敲擊桌麵。
    沉寂的大會堂內，他再次開口，“從前世家猶如一盤散沙，在各自地盤當地頭蛇。此事之後，各家損失慘重，我們必須聯合，老舊的惡習該剔除剔除，不守規矩的世家，更要該懲戒懲戒。”
    “天夏必須聯合起來，掃清內部，才能一致對外，大會繼續吧，大家說說自己想法。”
    ——
    北武學府。
    黎明廣場。
    廣場中雕刻著天夏近現代優秀的超凡者，科學家，每一位都對天夏做出過巨大貢獻。
    趙山河雕塑便屹立於此。
    一道單薄身形此刻便站在雕塑前，靜默無言。
    直到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又有一道更高壯些的身形站在了她身側。
    “兵擊社，今後大概需要你扛旗了。”
    陸潯開口道。
    “或許吧。”蕭淅輕聲道。
    “探索灰塔，比起灰界而言是安全些，歸根結底卻也是離開白星，前往一處異空間，節哀。”
    “不，我相信他會回來。”蕭淅目光堅定。
    “回來麽……”陸潯看著身前這座雕像，眼前浮現出周宸模樣，“他畢竟不同，或許真有奇跡呢。”
    “持劍人，還有存在的必要嗎？”蕭淅忽而問道。
    陸潯一怔，思索片刻，緩緩道，“這大概要看大會的意思了。”
    “我挺後悔的。”蕭淅說道。
    “後悔沒攔著他不讓他去？”
    “後悔自己實力差，拖後腿，沒能跟他一起進灰塔。”蕭淅目光中說不出是什麽光澤。
    黯淡，又帶有幾分哀傷。
    嘴上說相信能回來。
    可實際上灰界殘酷所有人都清楚。
    “怎麽會發生意外呢，足足一萬多人探索隊，怎麽就會發生意外呢。”蕭淅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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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變強吧，到六境，到超越六境。”
    陸潯目光中閃過幾分悵然，“是啊，怎麽就突發意外呢。”
    蕭淅走了。
    留下陸潯獨自一人在雕像麵前站立，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回到兵擊社。
    老學員們暫停授課，新學員想練的可以自行練習。
    “草，這苟日的灰白潮汐，上次在北武就搞了我們一次，還來？”
    “他們老巢到底在哪，我真想滅了他們這群混蛋。”
    “五年內社長必成六境，還是那種極強六境，恨啊！！”
    “別說了，我這滿肚子怒火簡直無從發泄，去找灰塔？進都進不去，去找灰白潮汐？上哪找去！”
    幾名老學員慷慨激昂，怒火熊熊燃燒。
    見蕭淅過來後，稍稍收斂情緒。
    與他們打完招呼，蕭淅自行返回住宿之處。
    解鎖，進門。
    這間本屬於周宸的社長屋子，後來算是二人共有。
    隻可惜如今又單屬於蕭淅一人了。
    前幾日消息都傳瘋了，說灰塔出事，一個人都沒出來。
    大家雖焦急，卻也保留了幾分希望。
    直到今早各國官方公布消息，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蕭淅躺到床上，閉目，漸漸入夢。
    在休息空間內蘇醒，她靜靜等待。
    周宸進入灰塔的這幾天，一次都沒有在入夢空間出現，有點像是無信號，無法聯係。
    就這麽等啊等，等啊等。
    忽而另一道身形出現。
    “蕭淅大人？”
    雲笙看到她，“怎麽樣了，有宸先生消息了嗎？”
    “官方公布了，灰塔內空間崩塌……所有人墜入灰界。”蕭淅抿了抿唇，帶有幾分希冀，“可灰墟之塔如今還在……”
    “先不要著急。”雲笙頗為冷靜，“灰墟之塔與爬塔者本人綁定，隻要沒有將你我二人踢出，就證明他還活著，隻是無法聯係。”
    “如此就好，至少能知曉他是生是死。”蕭淅勉強鬆了口氣。
    “可否將整件事情告知於我？”雲笙問道。
    “好。”
    蕭淅娓娓道來，事情也沒有多複雜，而且之前也講過一次，這次重講的時間線往前推移一些。
    從周宸五境巔峰有靈感，到處留劍痕講起……
    雲笙一點點聽完，沉默長考，“蕭淅大人，您現在境界是？”
    短暫猶豫後，蕭淅道，“五境。”
    “您不能再五境了，您得是四境。至於宸先生關於兵擊的一些核心要領……他尚未來得及傳授予您，令大家自行摸索吧。”雲笙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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