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嗎？”
    “不遠不遠！兩裏路！”
    “老藥！老藥！”
    “幹什麽？”
    “趕緊救人！”
    聽到喊聲，采藥人連忙開門。
    “蔡家人在山上被陷阱夾住了，腿被夾斷了，血流不止，你快跟我上山，帶上次抬二毛下山的擔架，還有止血藥之類的東西。”
    “好，馬上就走。”
    采藥人迅速準備好所有需要的東西，和薛成遠、大牛一起快速往山上趕去。
    雖然大牛說的地方離這裏隻有兩裏路，但在山裏，即便是平坦的路也跟平地不同。
    腳下得小心，避開石頭、藤蔓、樹枝，還得防備隨時可能竄出來的蛇。
    “慢點慢點，我追不上啦！”
    采藥人看著前麵兩人飛速前行，不斷喊著：“你們這麽快，我根本跟不上，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這種折騰。”
    他這個年紀，平時爬山沒問題，要是慢慢來，一天都不累。
    但這樣快速上山，簡直要了他的命。
    “大牛！幫把手！”
    薛成遠見采藥人不是開玩笑，趕緊停下腳步。
    “老藥，躺擔架上！”
    “什麽？我沒事啊，為什麽要躺擔架？”
    “快點行不行，你磨蹭什麽！”
    薛成遠催促采藥人躺下：“就你這麽磨蹭，我們早就到地方了。”
    旁邊的大牛也急了：“你倒是快點！要不是因為你需要止血，我都想把你扔這裏自己走了。”
    “時間不等人，老藥，趕緊的！”
    采藥人明白時間緊迫，不再猶豫，直接躺到擔架上，抱著隨身帶的東西。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仿佛在山林間漂浮，忽高忽低，周圍景色不停地變換。
    大牛身材魁梧，又常年在山林中巡邏，力氣和耐力都非常出色。
    至於薛成遠，來到長白山半年多，喝水從沒停過，飯桌上頓頓都有，身體狀況極佳。
    “慢點慢點！”
    “快點！快到了！”
    到達目的地後，采藥人感覺腦袋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家用！家用！你別睡！看看我！看看我！”
    大牛放下擔架，衝上前拍打蔡家用的臉。
    “大牛，你輕點，疼！”
    看到蔡家用睜開眼睛，大牛鬆了一口氣：“老蔡，你可別死啊！你要是死了，你的東西不就全歸我了嗎！”
    “你還惦記我的東西！”
    薛成遠和采藥人蹲下來看著蔡家用的腿，臉色都變了。
    皮膚嚴重受損，大量失血，地上一大攤血跡，流得到處都是。
    采藥人輕輕觸碰傷口，蔡家用整個人像被震散了一樣，痛得尖叫，渾身發抖。
    “斷了，直接斷成兩截了！”
    采藥人的神情凝重，“情況很糟！不過幸運的是筋骨未斷，可以修複。”
    “老藥，你先給蔡哥止血，我們先簡單處理一下，然後趕緊送回村子裏。”
    “這表麵的傷得消毒，可我們現在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大牛，退後，讓老藥先動手，我們必須進村子裏徹底清理，這裏沒法做。”
    “哦！”
    大牛連忙騰出地方，給采藥人留出足夠的空間進行止血操作。
    看著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的蔡家用，疼得額頭直冒汗珠，薛成遠輕聲呼喚：“蔡哥，蔡哥！”
    “嗯。”
    蔡家用疲憊地睜開眼睛，看到薛成遠笑了笑道：“成遠，上山了。”
    “嗯，待會就帶你下去，別怕。” “好。”
    或許是信任薛成遠以往的能力，蔡家用咬牙堅持，沒有發出聲音，完全聽從他的安排。
    “好了！血止住了！趕緊回村！”
    “成遠，你們不用等我，快走吧，我家有醫用酒精，我上次下山特意帶回來的。”
    “還有樹枝、繩子之類的，木板你可以找老木匠，我之前讓他備著的，他那兒應該還有存貨！”
    “對了，你會處理傷口嗎？如果不會的話等我回去……”
    采藥人還在叮囑著，薛成遠和大牛已經抬著蔡家用走遠了。
    “年輕人，力氣挺大，體力也不錯！”
    望著漸行漸遠的薛成遠和大牛，采藥人由衷感歎，隨後加快腳步追趕上去。
    “家用！快到了！快到了！”
    兩人抬著蔡家用全力奔跑，竟比來時用時更短。
    “成遠，怎麽回事？”
    看見薛成遠和大牛抬著擔架入村，老隊長急忙詢問。
    “蔡家用出事了，老隊長回頭再說。”
    一路跑到采藥人家門口，薛成遠直接推門而入，在采藥人指引下找到酒精。
    “幸虧他提前準備了，這種東西平時誰會想到帶呢？”
    回頭得找個時間多囤一些，以備不時之需！“找到了！”
    接著取出采藥人交代的草藥和中藥粉末，又找到木條和繩子。
    來到門外，看到一群人圍在蔡家用身邊，薛成遠大聲喊道：“都散開，別擠在一起！”
    “大牛，你去老木匠那兒，把木板拿來，快！”
    薛成遠疏散人群，讓柱子和自己一起將蔡家用抬到采藥人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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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哥，你一定要忍住，這必須消毒，否則即便接好了腿，內部感染了也得截肢！”
    “無論如何都要忍住！”
    後來薛成遠覺得不太穩妥，讓柱子出去又叫了兩位村裏強壯的年輕人進屋，將蔡家用按住。
    當薛成遠清理完傷口後，稍作思考，從家中拿出一點棉花。
    “拿棉花幹嘛？”柱子好奇地問。
    “別問那麽多，按住就是了。”
    見薛成遠一臉嚴肅，柱子立刻閉嘴。
    用小木鑷子夾著棉花蘸上酒精，一點點清理蔡家用的小腿傷口。
    “啊！！！”
    一聲慘叫劃破山村，蔡家用開始掙紮，眾人差點控製不住。
    屋外聽到這聲慘叫，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叫聲實在太慘烈了。
    “別亂動！”
    薛成遠用酒精仔細清洗，將周圍的碎屑清除幹淨後，用力拉開蔡家用的皮肉，繼續深入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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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理掉皮膚與肌肉間殘存的細小病菌後。
    “搞定了，外麵的藥敷得怎麽樣？” “妥了！”
    外麵傳來回應，采藥人喘著粗氣回到屋裏，見薛成遠已結束消毒：“行啊，相當靠譜。”
    “老藥，你這藥粉靠譜嗎？要不要趕緊送到縣醫院去？”
    “醫院不如這兒有效，我之前這樣治好了不少。” 薛成遠依舊存疑，但眼下無他法可選。
    ……0
    他也不是全能的，哪都能弄。
    即便隨身帶著空間水，也隻能自己悄悄使用，若給別人用，肯定會有麻煩，絕對不行！
    ……此刻就連給辛琇晶用都覺得糾結，更別說蔡家了。
    “成遠，聽藥叔的話沒錯，真治好了人。”
    “咱們村裏有兩個例子，我們都親眼看見的。” 薛成遠點頭未再多言。
    折騰半天，天快黑時，采藥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成了！”
    用樹枝、木板和繩子將蔡家的傷腿固定住，薛成遠隻能如此操作。
    山裏條件有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望著失去意識的蔡家，薛成遠無奈歎氣。
    在這個年代的山裏，沒有更好的辦法，蔡家受了不少苦。
    他一直在旁邊觀察聆聽，心想換成自己恐怕也撐不住。
    “這姓蔡的先留在我這兒吧，他媳婦不在，沒人照顧他，我先幫他照料著。”
    “明天你和黃挺上山，記得跟總隊報備一聲，別因為他丟了工作。” “好，老藥，那就麻煩你了。”
    “嗯，回去吧。”
    直到薛成遠走出房門，才覺得肚子開始咕嚕作響。
    想起辛琇晶給剩的饅頭，一摸口袋卻已經冰冷。
    “晚上來我家吃飯？”
    “不了，成遠你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山呢。”
    大牛搖頭：“我還是回去守著老蔡吧，他媳婦不在，藥叔一個人可能顧不過來。”
    “這次真得謝謝你了。”
    “別客氣，那我先走了！”
    “明早過來，我給你帶點好吃的。”
    薛成遠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家走。
    采藥人整理屋子時，見到從底下拿上來的那瓶酒精，頓時愣住。
    滿滿一瓶酒精竟被完全耗盡。
    轉頭看床上的蔡家，采藥人心生憐憫。
    一瓶酒精用光了，這得多疼啊。
    難怪到現在還不醒。
    下手真狠呐。
    “咋樣？”
    見薛成遠疲憊不堪，辛琇晶趕緊上前擔憂地問：“怎麽回事啊！這麽嚴重？”
    “很嚴重，要是去晚了，不僅腿保不住，命也可能沒了。” 想起大牛找人的情景，薛成遠也很欽佩。
    他根本不擔心蔡家的人會在山上受傷昏迷，隨後遭遇野豬、黑熊或者狼群的襲擊，被拖走啃食？就這樣獨自一人下山找人幫忙。
    這一來一回這麽久，要是蔡家真出什麽事，恐怕早就完了！“到底怎麽回事弄成這樣？”
    “有人在山路上設了陷阱，還做了偽裝，蔡家沒注意到，一腳踩進去，腿都被夾斷了。”
    “什麽！”
    辛琇晶聽後更加緊張了：“那陷阱不會是在你明天打算走的那條路上吧？”
    “對。”
    薛成遠心想，如果明天自己走那條路，憑自己的眼力，能躲過去嗎？
    “那要不明天你別上山了，再等等？”
    “不行，蔡家出事了，大牛在這兒盯著，我和黃哥必須上山，不然這山裏根本應付不來。”
    “那你上山時要小心，一定看好腳下。”
    “明白。”
    第二天清晨，辛琇晶早早起床，為薛成遠準備好了早飯，還順便做了中午要吃的飯。
    “別讓自己餓著。”
    “我能餓著自己？你太低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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